老阎家的人这下是真懵了。

粪车怎么能跟医药费扯上关系?

难道粪车里有黄金?

眼看全家没一个人能理解自己的思路,阎埠贵在得意之余又有一种后继无人的凄凉。

他有心多解释两句,但想到门口粪车,怕耽误事,觉得还是直接实战教学比较好。

“具体钱从哪来,你们一会就知道。”

“我先出去,等下你们提一桶水去厕所那边,不,一桶可能不够,再跟邻居借俩捅。”

“就这样,我出去了,你们也快点。”

说罢,阎埠贵不等家里人反应过来,直接快步出门。

剩下的阎家几人先是面面相觑,然后慢慢的,开始有人的眼神出现了变化。

因为他们想起来了。

这个事情,阎埠贵说过啊!

……

黄德发是一名掏粪工人。

一直兢兢业业,对工作从来不敢马虎。

可今年是个例外。

过完年后没多久,眼看着就要轮到南锣鼓巷这边的几个公厕做清理工作。

街道办主任王红梅和派出所所长赵志仇,南锣鼓巷两大巨头一起找到了他。

让他把这边的工作暂缓,公厕先放着别动。

至于原因,两人也跟他说了。

接连有人掉茅坑,甚至还有人主动往里面跳!

这种明显异常的情况引起了街道办和派出所的高度重视。

虽然没有什么直接证据,可他们都怀疑这里可能有敌特作祟。

比如说是茅坑里藏有什么东西,或者是其他的类似情况。

为了能抓到隐藏在群众中的坏分子,派出所让黄德发先不要掏这边的公厕,他们要蹲点,争取抓个人赃并获。

结果,蹲了这么久,一直毫无收获。

而公厕下面的茅坑却是眼看越来越满,再不掏就要溢出来了。

无奈,派出所和街道办商量了一下,觉得之前可能是他们过于敏感了,于是通知黄德发来掏粪。

顺便的,他们也蹲最后一波。

如果今天还蹲不到,那就只能算了。

所以,今天的黄德发表面上还是那个普普通通的掏粪工人,其实在心里,他已经把自己当成了一名肩负重担的战士,向前每一步都走在了冲锋的道路上。

他眼睛里冒着光,恨不得那个敌特马上就出现在眼前,将其绳之以法。

就算干不过,同归于尽他也不是很怕。

原因很简单。

过去别人都叫他“臭拉大粪的”。

而王红梅和赵志仇,俩国家干部,却是握着他的手,对他说:谢谢你了,同志!

对于一个掏了一辈子大粪的黄德发来说,一声同志,足够他去拼命了。

于是乎,今天的黄德发是什么状态可想而知。

一路走来,黄德发几乎是用力观察了身边经过的每一个人,生怕错过坏分子,让其对人民的生命财产造成损失。

但很可惜,见到的都是熟悉的面孔,就算个别有些不对付,看上去面目可憎,但要说敌特,那也不至于。

黄德发正寻思着呢,忽然听到有人在后面喊自己。

他回头一看,顿时就乐了。

阎埠贵!

这人跟自己,不,是跟粪车有缘啊!

黄德发停下脚步,等阎埠贵到了近处,指着粪车笑呵呵道:“咋了老阎,是不是要尝尝咸淡?”

“放心,这粪车好些天没洗了,绝对够咸!”

阎埠贵心中暗骂黄德发不讲究,但今天有求于人,他不敢发怒,苦笑道:“老黄啊,别人打趣我,你也打趣我。”

“我来找你是有正事的。”

“啥……哎呦,老阎你嘴里牙呢?”

“你牙怎么不见了?”

黄德发就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盯着阎埠贵的嘴巴瞪眼往里看。

阎埠贵装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摆摆手道:“我牙是被傻柱打的,一点小误会不要紧,我先跟你说正事。”

“好好,你先正说事,等下你再跟我说,傻柱为啥打你。,”

黄德发一边说,顺便把绑带往肩膀上一挎,拉上车继续往前走。

聊归聊,不能耽误工作。

自己今天可是要抓敌特的!

阎埠贵跟在旁边,故作无奈道:“说起来也不是啥大事,这不是前段时间我们院总有人掉茅坑么,我当时忙着救人,结果一双九成新的大棉鞋陷进去了。”

黄德发点点头:“那你倒是有够拼的,你放心,等会我捞到了棉鞋就给你。”

“不过我建议你先在外头洗洗,鞋子泡这么长时间下来都不知道成什么样子了,太埋汰,你直接拿回去容易挨打。”

见黄德发答应的这么痛快,阎埠贵当即笑道:“这点事我还能不懂,你尽管放心好了。”

“对了,当时我裤兜里也有点东西不见了,我也记不清是不是掉茅坑里了,等会要是看见,我再跟你说。”

阎埠贵这是又动起了小心思。

根据他的个人经验再加上脑补,他觉得茅坑里掉的好东西肯定不少。

毕竟那是茅坑,不是别的地儿,只要不是价值太过贵重,比如金银首饰这类。

大多熟人的东西掉进去就是掉了,只能是自认倒霉。

就跟刘海中的大棉鞋一样。

毕竟那可是茅坑。

又脏又臭的,而且还没有透明度。

从里面捞一个大活人就够费劲了,至于说从里面找东西,基本上和大海捞针是一个等级的。

要不然阎埠贵高低得整点副业。

而今天情况特殊,黄德发掏粪,阎埠贵不需要自己动手,只在一旁看着捡漏就行。

属于是白嫖了黄德发的劳动力。

但因为黄德发过于配合,阎埠贵就想着既然做了,那就做的彻底一点。

提前埋下一个包袱,万一等下从茅坑里掏出了别的,到时候也说成是自己的。

想来黄德发就算心里不太乐意,但自己提前讲好了,他也不好反悔。

这就是算计!

阎埠贵光顾着为自己的小心思洋洋得意,全然没有注意到,黄德发的表情已经变了。

黄德发毕竟不是专业的,一开始阎埠贵说让他帮着捞棉鞋,他压根就没往敌特上联想。

直到阎埠贵说起裤兜有东西掉进去了,他这才意识到不对劲。

王红梅和赵志仇跟他交代这个事情的时候,可是说的非常清楚。

谁掉的,谁救的,具体怎么救的,全都非常详细。

甚至把刘海中暗算王大龙的事也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