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时光在阵石碰撞与熔炉火光中悄然流逝,当最后一块阵石嵌入阵眼,整个阵法泛起莹润光泽,君家的护山大阵终是大功告成。
莫彦望着眼前运转自如的阵法,长舒一口气,现在只需要往阵眼中输入最强一击便可。
莫彦和君胤首当其冲,将自身最强的南明离火和劫雷都打入阵法中,然后是各位元婴真君和金丹修士们。
直到最后一名修士停手,莫彦悬了三年的心终于落地,他终于能回莫家了。
君胤的护身玉佩早已炼制完毕,除了给众人的份,他还多炼了数千块,晶莹剔透的玉佩被仔细收在玉盒中,专供未来两家后代使用。
得知莫彦要回莫家,他自始至终没有半分犹豫,收拾好行囊便要一同前往。
出发那日,一艘灵舟缓缓升空,船舷边站着要一同去莫家布阵的修士们,莫曦牵着化作少年模样的莫寻,正好奇地俯瞰下方云海。
莫鸢霆与莫鸢禇夫妇早两年便已返回莫家坐镇,此刻灵舟上满是归心似箭的期待。
莫彦与君胤并肩坐在甲板上,身前石桌上放着一壶清酒,微风拂过,吹起两人额前发丝。
莫彦指尖摩挲着酒杯边缘,忽然想起什么,似是打趣般开口:“当年你去莫家提亲,到底是怎么说服十六叔带你去的?”
君胤闻言摇头失笑,也不避讳不远处闲聊的长辈,伸手握住莫彦的手,修长的手指指向飞船外:“你看,就是这条路。”
他眼底满是怀念,“那时候我软磨硬泡了十六叔半个月,他才松口带我去莫家。当时走的就是这条航线,我到现在都记得。”
莫彦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云海茫茫,哪里能分辨出痕迹,当即一拳头锤在他胸口:“你就吹吧,这飞在天上,你还能认出路来?”
“我自然能认。”君胤语气笃定,抬手指向远处一座云雾缭绕,风景秀美的山峰,“你看那座山,当年路过时我还跟十六叔说,等将来娶了媳妇,一定要带他来这里游玩,看看这满山的翠竹繁花!”
莫彦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那山峰确实秀美,再看君胤眼底的认真,完全没有说谎的影子。
他心中微动,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那等闲下来,你就带我来这里看看?”
君胤立刻点头,握着他的手紧了紧,语气郑重:“不止这里。等咱们回莫家安置好,处理完后续琐事,就一起去各地历练游玩,把当年没来得及看的风景,都看个遍。”
莫彦望着他眼底的星光,仰头饮尽杯中酒,笑声随风散开:“好!”
莫家山门外,云雾缭绕的石阶旁早已挤满了等候的族人。
莫鸢禇负手立在最前,玄色衣袍被山风吹得微扬,目光却死死锁着远方天际。
身侧的白蕊更是按捺不住,频频踮脚张望,全然忘了以她元婴修士的神识,百里外的动静早已清晰可辨,只像寻常人家盼归的母亲,满心都是急切。
“来了!来了!”莫璟突然高声喊道,指尖直指天边那个极小的黑影。
白蕊立刻凝目望去,那黑点渐渐放大,飞船的飞檐与符文光晕愈发清晰,最终稳稳落在山门外的迎客平台上。
莫彦的身影便率先掠出,还未站稳,以莫璟为首的同辈族人已涌了上去,将他团团围住。
“彦弟欢迎回家!”
关切的话语此起彼伏,莫彦被簇拥在中间,看着这些依稀还有少年时几分影子的族人,眼眶渐渐泛红。
他抬手按了按眼角,朝着不远处端坐的族老们深深拱手,声音带着几分难掩的沙哑:“彦儿不孝,让各位长辈挂念这许多年了。”
君胤站在人群外围,望着被族人环绕的莫彦,嘴角噙着温柔的笑意。
他心中暗叹,若不是当年那场意外将莫彦传去东麓大陆,以他的天赋,本该是莫家从小捧在手心的天之骄子,哪里需要独自在外漂泊这么多年。
忽然,围在莫彦身边的子弟们发出几声惊呼,齐齐向后闪退。
莫鸢禇最先察觉异样,作为资深剑修的他瞬间明了状况,急忙扬声喝道:“大家快退开!阿彦这是要突破剑法了!”
族人们立刻退到平台边缘,只见莫彦抬手唤出凌寂剑,剑身嗡鸣震颤,似与主人心意相通。
他足尖轻点地面,身形在空**舞,七情剑法的招式缓缓展开。
剑气凝而不发,却透着锐不可当的锋芒,其中还萦绕着一股复杂难言的情愫,有思念,有期盼,有归乡的暖意,引得在场心软的族人悄悄红了眼眶,落下泪来。
夕阳渐渐西斜,金色的余晖洒在莫家山门的匾额上,莫彦的剑招也缓缓停歇。
他收剑而立,周身灵力如流水般归于丹田,眼底满是明悟与释然。
“成了!是七情剑法第五招,就叫望眼欲穿吧!”
莫鸢禇抚掌大笑,声音里满是骄傲与欣慰。
阖家宴
君莫两家本就亲厚如一家,君家同来的修士们刚下飞船,不等莫家人招呼,便各自寻到相熟的莫家老友,勾肩搭背地往山门里走,笑声顺着风飘得老远。
莫彦与君胤则被莫璟等同辈簇拥着,往主宅会客厅走去。
刚踏入厅门,满室香气便扑面而来,长桌上早已摆满珍馐佳肴,灵果点心码得整齐,琉璃盏中盛着琥珀色的灵茶,蒸腾的热气裹着清甜。
莫彦见状,笑着抬手一挥,储物袋中瞬间飞出百余个酒坛,在空中稳稳分成两列。
年份最久的万年灵酒精准落在族老与元婴真君的桌前,坛身还凝着细碎的灵力冰晶。
年份稍浅的千年年佳酿则飘向修为尚浅的子弟们,坛口未开,已能闻到醇厚酒香。
筑基子弟和炼气修士们,莫彦就给了百年份的灵酒。
“这些年劳烦各位长辈、兄长牵挂,”莫彦走上前,亲手拍开一坛千年灵酒,清亮的酒液注入玉杯,他举杯环视众人,眼底带着暖意,“当年我意外流落东麓大陆,日夜都盼着能回家,今日总算得偿所愿。这杯酒,我敬大家!”
君胤站在他身侧,为他杯中满上灵酒。
长辈们都用欣慰的目光看着他和君胤,大家都已知晓他们二人的事,当年君胤提亲那事大家也都知道。
谁也没想到这孩子竟能痴情到如此地步,竟能跨越大陆去把莫彦寻回,真是不容易啊!
这让他们哪里忍心说苛责的话,只能心照不宣的投去祝福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