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阁楼中,洛尘身旁的吱吱,面上露出鄙夷之色,犹如看到了什么脏东西一般,撇嘴说道:“这女魔头怕是眼瞎,这金陵兽哪里还未开智,只怕早已可以幻化人身了。”
洛尘静静地看着院中那闹剧,缓缓移步到琴架旁,双手如同蜻蜓点水般轻轻撩拨过琴弦,并未言语。
而韵一则兴致勃勃,叫嚷着:“绮梦,准备一下热水,确实该给它洗洗了。”
金陵兽被举到空中,呜呜两声,如同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却没挣扎。
白泽见状,急忙喊道:“媳妇,要不让云起来替它洗。”
韵一却满不在乎,娇嗔道:“我从小还未养过宠物,觉得颇为有趣,想试试嘛。”
白泽微微垂眸,嘴唇张了张,欲言又止,终究是没再说话。
绮梦很快准备好了热水,韵一兴奋地挽起衣袖,可就在她伸手将金陵兽放入水中的瞬间,金陵兽突然挣扎起来,一双爪子胡乱挥舞,溅起的水花弄湿了韵一的裙摆。
韵一非但没生气,反而咯咯笑了起来,“这小家伙还挺调皮。”
洛尘听到动静,停下了拨弦的手,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吱吱撇撇嘴,小声嘀咕:“这女魔头还真把它当宠物了。”
金陵兽呜呜着,发出一阵悲鸣,似乎在做着最后的挣扎,韵一略加思索,心想金陵兽应该不会惧怕水才对,那么问题应该出在人太多上。
她扭头对众人说道:“你们都离远些,它有些害怕。”
白泽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转身叫着绮梦和云起回到了书房。
待众人离去后,金陵兽这才不情不愿地甩了甩头上的水,像个犯错的孩子一样,老老实实地让韵一替它洗澡。
阁楼上的吱吱却叫嚷道:“这金陵兽难道不知道男女有别吗!若是我,必定会奋力反抗!”
洛尘闻言,微微抬眸,沉默半晌,方才开口道:“待时辰晚些,将那金陵兽带来见本仙。”
吱吱微微一愣,躬身道:“主子的意思是要将那金陵兽绑来吗?”
洛尘的声音平淡如水,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它若配合,倒也无需如此。”
而白泽回到书房后,一脸狐疑地自言自语道:“本尊明明看着那金陵兽已经开启了灵智,按常理来说,它应该早就到达了可以化形的阶段才对啊,可为何如今却还是这副小兽的模样呢?”
一旁的云起听到白泽的话,也是连连点头,表示赞同白泽的看法。
他接着说道:“尊上,属下看着也确实如此,按道理讲,这金陵兽的确应该已经化形了。不过,属下想这其中恐怕另有缘由。依属下之见,此兽想必是曾经遭受过重创,以至于它的化形之路受到了阻碍。”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绮梦突然插嘴道:“依老身看呐,那金陵兽根本就是个狐媚子转世!它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肯定是装出来的!”绮梦的话语中带着些许不屑和鄙夷。
白泽和云起皆向绮梦投去不解的目光,绮梦轻轻掩面,眼神闪躲道:“这金陵兽,本就五行俱全,少了只角,无碍的,若是它与老身同修行千年,只怕老身见了它都得躲着。”
白泽听了绮梦的话,心中一惊,难道这金陵兽真有如此大的潜力?
白泽稍稍沉思了一会儿,然后缓缓说道:“若是这样的话,金陵兽留在她身边,日后也能保护她,倒也未尝不可。”
白泽语气平静,一旁的绮梦和云起听了这话,面色稍稍有点凝重。
紧接着,白泽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他直视着绮梦,郑重地说道:“夫人有意开设酒楼,而你精通药石之学,正好可以在这方面多给予一些帮助。夫人打算酿造一些药酒,这方面你应该比较擅长。”
绮梦连忙点头应道:“遵命,尊上。夫人若是想学,属下必定会毫无保留地传授给她。”
白泽的目光随即转向云起,询问道:“这几日,冥君可有什么消息传来?”
云起摇了摇头,回答道:“自从我们回来之后,冥界那边一直没有任何消息。”
白泽微微颔首,然后他对白泽吩咐道:“绮梦,这几日你想办法带着夫人出门去看看铺子和药材之类的东西,尽量让夫人忙一些,本尊需要前往冥界一趟。”
绮梦闻听此言,赶忙说道:“尊上啊,您如今这身子骨,切不可再入冥界了,此事不如交由云起去办吧。”
云起趋步上前,躬身施礼道:“还望尊上深思熟虑,冥界阴寒之气颇重,还是属下替尊上去吧。”
白泽却缓缓摇头:“那冥仓君,本就是个见风使舵的小人,若是你去,恐怕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云起惶急道:“夫人那边,难免会有所察觉。”
白泽听到这话,深深叹了口气:“绮梦,此事交给你了,夫人那边就说本尊回妖界取一下当时做的花灯,以备乞巧节。”
绮梦抬眸看了眼云起,只见云起也是面色凝重的模样,只得道:“属下知道了,若是尊上要去冥界的话,待属下多备一些丹药吧,路上行的慢些也好养养身子。”
白泽微微颔首道:“有劳绮梦了。”
而此时,韵一已经给金陵兽洗完了澡,正用毛巾轻轻擦拭着它的毛发。
金陵兽乖乖地趴在那里,时不时用脑袋蹭蹭韵一的手。
“你说你是怎么被抓的?”韵一满脸好奇的看着金陵兽,用手指轻轻地搓了搓它那毛茸茸的脑袋,似乎想要从它的身上找到一些线索。
金陵兽心里暗自叫苦不迭,它无奈地摇了摇头,心里暗暗嘀咕:“还不是因为当年被你放走后,身上沾染了你的气息,逃离妖界时,遇到了那回狐族的九尾狐,那九尾狐鼻子可灵了,一下子就察觉到了我的存在。把我抓住严刑拷打,逼问你的下落。我哪里知晓你在何处,最后便被关了起来!”
金陵兽越想越气,忍不住发出了几声不满的呜呜声。
韵一听到这声音,还以为金陵兽是饿了,于是连忙将它小心翼翼地放置在案几上,关切地问道:“是不是饿了呀?来,快吃些东西吧。”
说着,韵一便从一旁的盘子里拿起一块糕点,递到金陵兽的面前。
金陵兽看着那块糕点,心里却不屑一顾,它往后退了两步,心里暗暗骂道:“本座才不吃这破东西呢!”
然而,韵一并没有察觉到金陵兽的心思,见它不吃,还以为是不喜欢这种糕点,于是又换了一种口味,继续递到金陵兽的面前。
金陵兽依旧不为所动,只是呜呜叫了两声。
韵一见状,不禁眉头一挑,心想:“这小家伙怎么回事?难道是生病了?还是说它有什么特别的口味?”
韵一思考片刻,大胆猜测道:“难道你想吃肉?”
金陵兽眼睛突然一亮,用力点了点脑袋,呜呜叫得更急切了。
韵一眼睛笑成了月牙,“原来是个小馋猫,就爱吃肉啊。”
她赶忙吩咐婢女去准备新鲜的肉。
不一会儿,一大块鲜嫩的肉被端了上来,金陵兽一下子来了精神,扑到肉上大快朵颐起来。
看着它吃得狼吞虎咽的样子,韵一忍不住笑出了声,伸手轻轻抚摸着它的背。
白泽回到房中时,从身后环抱住韵一,脸颊轻轻蹭了蹭韵一的脖颈,柔声道:“媳妇怎么那么开心?”
韵一指着正埋头吃肉的金陵兽,眉眼弯弯道:“你看它吃肉的样子,颇为有趣。”
白泽顺着她的手指看去,那金陵兽带着几分挑衅的目光正看着自己,嘴角微微一沉。
他轻声道:“媳妇,我明日要回妖界取之前做的花灯,乞巧节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