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虞墨卿轻轻摇了摇头。
白虎小队已经好些天没有消息。
任凭她怎么呼叫,就是联络不上。
李季幽暗深邃的眼眸闪过一丝担忧。
现在武汉的局势非常不乐观,日军在海陆空的配合下,向武汉大规模进攻,像白虎小队这种散兵游勇,一旦与日军大部队碰上,其结果必是全军覆没。
因为打仗与暗杀不一样,打仗打的是实力,是战术,是武器弹药,而暗杀讲究的是隐蔽与手法。
“如果过些天还是联系不上,就只能派人去一趟武汉。”李季知道这个时候派人去武汉,无疑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但他别无选择,不管是白虎小队,还是安靖江,都不能出事。
“可是这时候武汉外围全是日军,水陆交通中断……。”虞墨卿美眸闪过一丝丝担忧。
“必须弄清楚他们的情况。”李季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哪怕白虎小队全部身亡,他也得要一个确切结果。
“是。”
虞墨卿轻声安慰道:“相信他们一定能逢凶化吉,安然无恙。”
“但愿如此。”
李季轻轻点了下头,道:“还有一件事,招收学员的时候,尽量多招收一些青年男子。”
他不是对女学员有偏见,干情报这行,女特工比男特工更有优点,但他又不打算搞戴老板那套,训练一批带色的女特工。
“您忘了,他是在贵族女校任职,接触最多的就是女学生。”虞墨卿轻轻一笑。
“可青训班那边的女学员已经够多了。”李季嘴角泛起一抹苦涩,当初安排老王去贵族女校任教,是让他招募一批女学员,可他倒好,一下子弄了这么多女学员。
“这件事交给卑职,我安排其他人从其他渠道招收男学员。”虞墨卿轻声道。
“嗯。”
李季点了下头,报喜鸟办事,他还是放心的,毕竟他们俩合作这么久,报喜鸟很少出过差错。
他端起茶杯微微抿了一下,把茶杯放下,从沙发上缓缓站起来,暗暗吐了口气,准备离开。
“你要走了?”
虞墨卿一双美眸泛着一丝丝的伤感。
他每次来的都很突然,走的也很突然。
“时间不早,我得回去了。”李季侧目瞥了虞墨卿一眼,见她一双美眸微微泛红,心想他这是造了什么孽,凡是与他亲近的女子,最后的关系好像都不能……。
“你能不能留下来多陪我一会儿?”虞墨卿声音带着一丝娇羞,美眸泛着一丝丝希冀。
她这个要求。
倒是让李季有些猝不及防。
他微微沉吟片刻,转身回到沙发上坐下。
“聊什么?”
“聊一聊秦华。”虞墨卿犹疑再三,终是把这话说出口。
“干我们这行,有些话是不能说的。”李季声音骤然变冷,不同的情报线,不能产生任何交集,连打听一下都不能,这是规矩。
“我知道。”
虞墨卿解释道:“我想说的是,她的异常可能会引起旁人的注意。”
“异常?”
李季闻言,剑眉挑了挑:“她有什么异常?”
“情窦初开。”虞墨卿沉吟了片刻,幽幽开口道。
闻言。
李季似乎明白她话中的意思。
一个正值芳华的女人,突然间情窦初开,肯定会有一些异常行为,这个异常她自己是感觉不到的,但周围人感觉最为明显。
“此话怎讲?”李季倒想听听秦华怎么一个反常法。
“听说,她会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中哭泣,经常会临摹素描画像,看着画像一发呆就是好几个小时,有时睡觉还会喊男人的名字。”
这些事是虞墨卿从另外一名闺蜜口中听来的,起初她也觉得不可思议,像秦华那种温柔娴静的世家小姐,怎会深陷情网,直到听到那个男人的名字,她心中掀起了波涛汹涌的浪花。
“哦,她在梦里喊谁的名字?”李季剑眉微挑,虞墨卿说的是秦华吗?
在他的印象中,秦华虽是出身世家名门,但其温柔善良,性格娴静,气质华贵,怎会这般沉溺于情爱之中?
“李季。”
虞墨卿看了他一眼,低声道。
李季剑眉狠狠蹙了一下,眼中闪过一屡沉思,这怎么可能?
看来他得找机会与秦华再见一面。
虽然后者不是军统在编的特工。
她的身份也只有自己与锤子知情,就算是报喜鸟,也是一知半解。
既然干了特工这行,有些事情就得学会克制和压制。
“此事尽量不要外传。”李季沉声道。
虞墨卿轻轻点了下头,她可没有外传此事,她也是从闺蜜口中听到的,若不是涉及到李季,她也不会说出来。
“还有什么事?”李季看了她一眼,继续问道。
“我……?”虞墨卿本来想问李季和秦华是不是……!但话到嘴边,又住口不言。
“她的事情,以后你会知道的。”李季含糊其辞的道。
“是。”
虞墨卿话音一转,莞尔笑道:“天凉了,我给你买了一双皮手套。”
说着,她扭着翘臀细腰去衣柜,拿出一双黑色皮手套。
在衣柜中,还有一件织了一半的毛衣。
她把黑色皮手套拿去递给李季。
李季若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心底微微叹了口气,虞墨卿的心意,他怎会不明白,只是有些事情……。
但他还是接过皮手套,戴上手试了一下。
“谢谢。”
李季微微点了下头。
“你还有什么需要的,我上街帮你买。”虞墨卿心里隐隐有一丝丝期待,毕竟给心爱的人买礼物,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我没什么需要的。”
李季心想他一个大老爷们能有什么需要的,无非就是几套换洗的衣服,像西装、中山装、长衫等等,他都有。
“哦。”
虞墨卿内心不禁有些失望。
“我想起来,有件事要去处理一下,先走了。”李季不想让气氛尴尬,毕竟虞墨卿的心思,他是心如明镜,但他又不好回应,所以,三十六计,走为上。
言毕。
他赶紧起身,迅速离开。
虞墨卿的樱桃小口张了张,正欲开口说话,李季已经闪身从窗户外出去。
她幽幽叹息一声,心中不免有些失望。
外面。
李季双手插兜,嘴里叼着一根香烟,独自一人走在昏暗的街头,挺拔的身影在路灯照耀下,显得有几分孤寂。
他不禁苦笑,本来好端端的上峰与下属关系,现在弄的是一团糟,无论是秦华还是虞墨卿,似乎对他都有那么一层意思。
平日的相处中,他已经十分克制。
没想到,还是把她们给惹了。
他不知道的是。
像他这种俊朗的青年,有谈吐,有风雅,又和她们朝夕相处,难免会让她们萌生春心。
他在街头走了一会儿,遇上一辆黄包车,便返回日占区。
回到日占区。
他直接去了唐婉莹的公寓。
毕竟唐婉莹已经成为他最大的掩护。
所以,他会努力表现出,非常宠爱唐婉莹的样子。
次日。
风轻云淡。
秋风吹过,带着几分凉意。
一大早,李季便起来洗漱一番,返回特高课。
不过,这次可不是佐藤香子接他,而是他坐黄包车回去的。
回到特高课。
他像往日一般来到办公室,双脚放在办公椅上,打开唱片机,听着上海滩的流行歌曲……。
佐藤香子把今天的日行程安排整理了一下,拿给李季过目。
李季今天没什么特别的安排,上午一直有空闲,下午要去一趟领事馆,商量一些关于外交方面的事,毕竟特高课和76号的人经常出入租界,涉及到外交。
上午,他在办公室批了几份文件,准备回小卧室睡一觉。
突然,办公桌上的电话响起来。
他抬起头看了一眼,是外线电话。
他皱了皱眉,拿起电话扣在耳边。
“莫西莫西......。”
“哦,是李桑,什么事滴干活?”
“纳尼?”
“你们抓到了陈恭澎?”
“呦西呦西,李桑,你滴功劳大大滴。”
“我现在就带人去76号。”
挂了电话。
李季表情顿时为之一变,带着几分阴冷。
李士群在电话里说,76号抓到了陈恭澎,这个消息如晴天霹雳一般,让他微微有些回不过神。
他原以为,陈恭澎已经隐藏的很好,短时间不会出问题,没想到还是被76号给抓了。
这下可好,上海站的几任站长接连出事,估计戴某人能气吐血。
前站长刘芳雄身份暴露,远赴香江,王天木身份暴露之后被安排投敌,他则背叛了军统,如今陈恭澎又被抓。
自战争爆发以来,上海站换站长的速度,堪称史无前例。
要知道,在战争爆发前,就任时间最短的一任站长,也干了一年多。
李季点了一根烟,狠狠吸了一口。
接着,他把佐藤香子喊进来,让其通知小河夏郎,再调一小队宪兵,随他去一趟76号。
陈恭澎和王天木一样,都是军统的封疆大吏,一旦背叛,后果不堪设想。
虽然他如今已不再是军统的人,却也不想看着军统遭受损失,而置之不理。
一小会儿后。
他从特高课办公楼出来。
佐藤香子已为他打开防弹轿车的车门,他直接坐进防弹轿车中。
随后,车队启动,前往76号。
二十多分钟后。
车队从76号大门口驶进去。
直接停在76号办公楼下。
丁默邨、李士群等几个汉奸站在办公楼门口等着迎接。
这俩汉奸一脸的笑容,仿佛吃了蜂蜜一般似的。
毕竟他们可是抓到了军统上海站的站长,给日本人立了大功,相川志雄怎么着也得小小的意思一下。
“课长,您来了。”
“欢迎课长来我们76号。”
丁默邨和李士群一边点头哈腰打招呼,一边笑道。
“丁桑、李桑,你们为大日本帝国立了大功,帝国一定不会亏待你们的。”
场面话说完,李季直接道:“带我去见陈恭澎,我要看一下军统上海站的站长是什么样子。”
“课长,地牢潮湿,且味道不好,李某这就安排人,去把陈恭澎提出来。”李士群献殷勤道。
“不必,为表达大日本帝国求贤若渴的决心,我要亲自去见他。”李季摆了摆手。
“是。”
李士群见相川志雄态度这般坚决,忙道:“课长,请。”
说着,他忙亲自头前带路。
李季则带着佐藤香子等人跟在后面。
众人来到地牢,一股发霉味儿迎面扑来。
不过,大部分人都没什么感觉,毕竟都是见过血的,唯独佐藤香子微微有些不适应,毕竟她是女性,天生对血腥味反感。
李季只是皱了皱眉,便若无其事的走下台阶。
来到地牢走廊,李士群带着李季等人来到一间石室门前。
门前站着两名76号的外勤特务。
“开门。”李士群吩咐道。
“是。”
特务拿出钥匙,把石门打开。
李士群等人簇拥着李季从石室进去。
石室中摆放着各种刑具,刀叉斧、皮鞭、烙铁、沸腾的红油、还有电椅、各种小刑具等。
椅子上,坐着一名三十多岁的男子,面容有些憔悴,穿着一袭长衫,长衫胸前有一摊血渍,其面相带着几分儒雅,正是军统上海站站长陈恭澎。
“课长,他就是陈恭澎,军统上海站的站长,戴雨农的绝对心腹,根据我们掌握的情报,此人在接任上海站长之前,曾是军统华北区天津站的站长,而且,他与我们的老朋友王天木十分熟悉。”李士群笑着介绍道。
“陈恭澎!”
李季若有兴致的盯着陈恭澎看了几眼。
陈恭澎抬眼扫了一下,一屋子的汉奸鬼子,他觉得有些晦气,便重新闭上眼。
“陈先生,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驻沪特高课的课长相川志雄中佐,相川课长听闻陈先生被我们请来做客,为表诚意,亲自来探望陈先生。”李士群笑着开口,声音带着几分得意,毕竟军统上海站的站长被他给抓了,说出去也是一件有面的事情。
陈恭澎睁开眼扫了李季一下,又闭上眼,一副爱搭不理的模样。
“陈先生,你未免有些过分了,相川课长亲自来看你,这是你的荣幸。”丁默邨忙跳出来。
“鄙人对小日本鬼子没有好感,若无其他事情,请你们出去。”陈恭澎缓缓开口,他自诩是一名坚定的抗日分子,对待小日本鬼子,是一点儿好感也没有。
闻言。
丁默邨和李士群面色有些不好看。
“陈先生,请你清楚,这里是76号的地牢。”
“对相川课长不敬,你该知道是什么后果?”
李士群面色带着几分狠戾。
“不就是76号的地牢么,有什么大不了的,你们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陈某人全接了。”
“让陈某人对小日本和颜悦色,做你们的春秋大梦,老子只恨手里没把枪,否则,相川狗贼的脑袋,此刻早就不在他身上了。”
陈恭澎冷冷一笑,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他虽身陷囹圄,但心中的抗日信念,却未动摇半分。
而且,他已经做好英勇就义,为国捐躯的准备。
啪。
这时。
佐藤香子上前两步,直接给了陈恭澎一个大嘴巴子:“八嘎,侮辱课长,死啦死啦滴。”
陈恭澎被抽了一耳光,冷眼扫了佐藤香子一眼,冷笑道:“女鬼子,倒是有几分意思。”
“八嘎。”
佐藤香子又一次扬起巴掌,准备抽陈恭澎耳光。
李季拉着她的胳膊,制止了她的行为。
“陈先生,鄙人十分佩服你的忠肝义胆。”
“大日本帝国也非常期待能与陈先生达成合作。”李季一点儿也不恼怒,一副和颜悦色的表情。
“呸,你把陈某当什么人了,和你们合作?”陈恭澎冷怒道。
“陈先生,别给脸不要脸。”丁默邨心想这家伙有什么好狂的,他都沦为阶下囚了,还敢这般与相川课长说话,简直不知死活。
“丁桑,不要这么和陈先生说话,我非常欣赏陈先生的性情,也期待与陈先生的合作。”
“今天是我与陈先生的初次见面,送陈先生一个小小的礼物。”
李季转身看向丁默邨,吩咐道:“丁桑,从今天起,你吃什么,就给陈先生吃什么,一日三餐,不得短缺。”
“是。”
丁默邨忙点头,心想相川志雄倒是会送顺水人情。
不过,对阶下囚的陈恭澎而言,没有什么比一日三餐更有说服力。
陈恭澎侧过脸,对李季的示好充耳不闻。
“陈先生,你好好休息,鄙人告辞。”李季深深看了陈恭澎一眼,微微鞠躬,随后带着一帮人从石室出去。
通过刚才短暂的接触,他大概判断出来,陈恭澎还是有几分血性的,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投敌。
至于是否营救他,李季还在考虑中。
76号戒备森严,想要把陈恭澎从地牢救出去,压根儿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且,他也不一定会营救陈恭澎。
毕竟后者是戴老板的亲信,把他营救出去,不见的是一件好事。
来到外面,他借着视察为名,去了76号电讯科。
他不知道的是,陈恭澎刚才的狂妄,已经激怒李士群,就在他去了电讯科之后,李士群返回了地牢。
地牢的铁门被推开时,铁锈摩擦的锐响刺破死寂。
李士群踩着皮靴踏进来,锃亮的鞋尖踢开地上凝结的血痂,身后两名特务端着刑具,铁链拖地的声音像毒蛇吐信。
“陈站长,李某又回来了。”李士群的声音裹着笑,却比地牢的寒气更刺骨。他绕着刑架走了一圈,目光扫过陈恭澎被粗麻绳勒出紫痕的手腕,最后停在那张儒雅却依旧挺直的脸上。
没等陈恭澎开口,李士群朝身后摆了摆手。
持鞭的特务立刻上前,浸过盐水的牛皮鞭带着呼啸落下,第一鞭就撕开了陈恭澎的衬衫,血珠顺着脊背的沟壑往下淌,在粗木刑架上晕开深色的印子。二十鞭过后,陈恭澎的后背已经没有一块好皮,汗水混着血水浸透了裤子。
可他始终咬着牙,连一声闷哼都没漏出来。
“硬骨头?”李士群蹲下身,用手帕擦了擦陈恭澎下巴上的血,“我倒要看看,是你的骨头硬,还是我的刑具硬。”
下一秒,两名特务架起陈恭澎,将他的头按进盛满冷水的铁桶里。
水瞬间灌满了他的口鼻,窒息的痛苦让他浑身痉挛,手指死死抠着桶沿,指甲缝里渗出血丝。
每当他快要失去意识时,特务又会猛地将他拽起来,冰冷的水顺着头发往下滴,在地上积成小小的水洼。
反复三次后,陈恭澎的脸憋得青紫,咳嗽着吐出带血的水沫,却依旧用布满血丝的眼睛盯着李士群,嘴角甚至还扯出一丝冷笑。
李士群的脸色沉了下来,挥手让特务换上铁棍。
碗口粗的铁棍砸在陈恭澎的腿骨上,沉闷的响声在地牢里回荡。第一棍下去,陈恭澎的身体猛地一震,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却还是没出声。
直到第五棍落在肋骨上,他才闷哼一声,一口鲜血喷在李士群的皮鞋上。
“说!上海站的名单?”
李士群揪住他的头发,将他的头往刑架上撞,“只要你说出来,我保你荣华富贵!”
陈恭澎喘着粗气,血沫从嘴角溢出,却艰难地抬起头:“别...做梦了...我...生是军统的人...死是军统的鬼...”
话音刚落,李士群猛地站起身,指着墙角的电椅:“把他绑上去!”
冰冷的金属椅面贴上陈恭澎的皮肤,电极片被牢牢固定在他的太阳穴和手腕上。
当电流接通的瞬间,陈恭澎的身体剧烈抽搐起来,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汗水像雨水一样往下流,意识在剧痛中反复沉浮。
可即便如此,他的手指始终紧紧攥着,没有松开分毫。
电流一次次加强,陈恭澎的皮肤开始泛出焦糊味,整个人已经不成人形。
李士群站在一旁,看着他在刑具上挣扎,眼神里满是不耐烦。
直到特务关掉电源,陈恭澎像一摊烂泥瘫在椅子上,只有微弱的呼吸证明他还活着。
“怎么样?想好了吗?”李士群走上前,声音里带着最后的威胁。
陈恭澎缓缓睁开眼,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一口带血的唾沫吐在李士群脸上。
那眼神里没有丝毫畏惧,只有属于军统特工的傲骨,像暗夜里的星火,即便身处绝境,依旧燃着不灭的光。
地牢的铁门再次关上,将李士群的怒骂和特务的脚步声隔绝在外。
陈恭澎靠在冰冷的电椅上,昏过去前,脑海里闪过的,是抗战爆发后,无数**将士在战场上前赴后继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