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书 >  开国皇帝:从望气术开始 >  第768章 愚公移山

吴帝袁文焕听闻高楷登基,甚至打算派人出使,和秦国盟誓,以长江为分界线,从此南北分治。

不过,这只是他一厢情愿罢了,陆归蒙、庾行简等大臣齐齐劝阻,因此作罢。

梁王马希震拥兵自立,夺取江南西道十九州,虽然不被承认,但这才是心腹大患。

不先把他覆灭,以儆效尤,吴国只能据有两道,有什么资格与秦帝盟誓?

当然,即便使者来到长安,巴结讨好,高楷也不会答应。

至于魏帝石重胤,让人施法暗害高楷不成,便日夜担心秦军来攻,惶恐不安。

为求自保,只能一边抱紧突厥这个“阿耶”的大腿,一边屯兵边境,以作防备。

军政之事,交给宰相、大将,他这个皇帝,却缩在后宫,专心培养起太子来。

愚公都能移山,他虽奈何不了高楷,但他这个儿子长相不凡,纵然不是亲生,但必能继承大业,引突厥骑兵南下,覆灭秦国!

……

长安城、朱雀大街。

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

新鲜出炉的凉国公,夏侯敬德,骑着青骢马,带着数个随从,前往西市游玩。

早就听说西市繁华,汇聚诸国商贾、三百六十行,无所不包,是长安城一等一的好去处。

今日,他兴致勃勃,打算去一探究竟,看看是否真有那么热闹。

当然,他绝不是为了炫耀,自己获封国公之位,食邑第一等。

只是闲来无事,想与民同乐罢了。

一路走来,阳光灿烂,街道干净整洁,绿树成荫,让他心情大好。

更让他开怀的是,沿途百姓,都对他投来羡慕的目光,却又不敢直视,只能迅速避开,躬身行礼。

“见过凉国公!”

更有不少商贾、文士,点头哈腰,嘴巴抹了蜜一般,让他禁不住大笑。

那些文官总说,富贵不归乡,如衣锦夜行,如今一瞧,果然不假!

正飘飘然时,他眼角余光瞥见延寿坊大门,登时大怒。

“坊正何在,速来见我!”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他为何动怒,却又不敢怠慢,连忙去请坊正。

不多时,邹文礼匆匆跑来,拱手道:“草民拜见凉国公。”

“不知凉国公有何吩咐?”

夏侯敬德冷哼:“你既知我是凉国公,怎敢冒犯,不怕官府治罪么?”

邹文礼面色一变:“草民犯了何罪,还请凉国公明言。”

“我且问你,这坊门上两幅画像,是不是你叫人贴的?”夏侯敬德把手一指。

众人循声看去,坊门上,确有两幅画像,皆为武将,身穿明光铠,威武雄壮。

左侧一人执马槊,身如黑塔、虎目喷火,正是夏侯敬德。

右侧一人持银枪,面如冠玉、目若朗星,却是李光焰。

邹文礼迷惑不解:“这两幅画像,正是草民做主张贴。”

“不知有何不妥……”

元月时,圣人命阎画师,绘制夏侯敬德、李光焰二位国公戎装像,贴在立政殿大门上,以驱邪避灾。

此事传出宫外,引得长安城百姓纷纷效仿,不光坊门,也有在府门、堂门、院门,张贴二人画像者。

可谓新一代门神,把神荼、郁垒都比了下去。

毕竟,县官不如现管。供这两个老神只,不如尊奉两位国公。

他们可都是圣人爱将,圣人都绘他们画像来守门,必然灵验,诸邪辟易。

却不知,这人人效仿之事,有何罪责?

不等他说完,夏侯敬德怒喝:“我是凉国公,为陛下守门,那是理所应当,无上荣幸!”

“你们不过是些平头百姓,有什么资格让我守门?”

邹文礼面色发白,忙道:“草民知罪,这就把画像取下来。”

“还请凉国公息怒。”

夏侯敬德不依不饶:“来人,把他拿下,押到京兆府衙,让贾敦怡判刑!”

“是!”随从凶神恶煞,一个瞪眼,便吓得围观之人连连后退,不敢开口求情。

正要把邹文礼绑起来,忽闻一声大喝:“且慢!”

夏侯敬德循声看去:“你是何人,敢当出头鸟?”

这人拱手一礼:“草民窦易,在延寿坊开了数家馆舍……”

“你是宇文凯外甥?”夏侯敬德恍然,忽又瞪眼,“纵然是宇文凯来此,也不敢造次。”

“你一介商贾,竟敢阻拦我行事?”

窦易不卑不亢:“草民自不敢阻拦凉国公行事。”

“只是,以二位国公画像做门神,并非我等冒犯。”

“早在元月时,长安县向明府、京兆府贾府尹,便尽皆知晓,但并未禁止。”

“官府不究,我等便用……”

夏侯敬德大怒:“你拿他们两个来压我?”

他转而气愤:“好个向逊、贾敦怡,知情不报,竟不把我放在眼中。”

文臣之中,除了三位宰相,他都不屑一顾。纵然六部尚书,也得让他三分,遑论区区一介县令、一介府尹!

“把他们两个都绑起来,送到大理寺,让韩须虎审一审,还有多少人,敢冒犯国公。”

至于向逊、贾敦怡二人,他打定主意,向陛下弹劾一番。

“是!”随从不敢怠慢,扯住邹文礼、窦易,便要捆缚起来。

“凉国公且慢!”一名文士排开众人,拱手行了一礼,“所谓宰相肚里能撑船,您宽宏大量,这等无心之失,何必计较?”

夏侯敬德瞥他一眼:“陈昂?”

“你一介举子,也想阻我行事?”

“我可不是宰相,做不到以德报怨。人若犯我,十倍奉还!”

陈昂面色一变,劝道:“凉国公,您位高权重,深受圣人宠信,为大秦武将之首,威风八面,何必与我等小民一般见识?”

自从去岁进京赶考,他便和萧毓秀住在延寿坊、窦家店,温习功课,预备今年春闱。

方才,见窦易无端被抓,忍不住仗义执言。

可惜,夏侯敬德软硬不吃,可不会因他一番夸赞,便息事宁人。

“你既是举子,应当知晓朝廷法度。”

“我且问你,庶民冲撞国公,该当何罪?”

陈昂一时语塞,复又辩驳:“凉国公,所谓法不责众,长安城中张贴二公画像者,不计其数。”

“若一一追究,岂不闹得人心惶惶?”

“况且,郑国公知晓此事,不过一笑了之,并未大动肝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