筹码。
果然。
他就是个筹码。
一个待价而沽的商品。
“但他现在改主意了，”
布拉德继续说，“他看了你的训练视频。”
“觉得你还能救。”
“所以他让我来。”
“让我把你修好。”
苏盘冷笑。
“修好？我又不是机器。”
“在NBA，”
布拉德站起身，“所有人都是机器。”
“能用就用。”
“不能用就扔。”
他走到门口，回头看了苏盘一眼。
“明天早上六点。”
“训练馆见。”
“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康复训练。”
说完他推门离开。
训练室重归安静。
苏盘坐在长凳上，盯着自己缠着绷带的脚踝。
冰袋已经完全化了。
水渍在地板上越晕越大。
他伸手摸了摸脚踝。
微微的刺痛。
还有些肿。
训练馆的灯光亮起时，夜色还笼罩着这座城市。
苏盘走进这个空旷的场地，墙上的海报随风轻拂。
他还记得曾经是多少辉煌的瞬间就在这里展开。
可是如今，他似乎依旧被失败与怀疑缠绕。
“来得挺早。”
布拉德出现在他的视野中，随手抛过一个篮球。
苏盘接住球的动作有些僵硬，但他努力调整姿态：“这就是康复训练？”
布拉德笑了笑，并没有直接回答，反而带着苏盘走向场地另一端。
这里摆放着整齐的训练设备，从简单的力量器材到复杂的平衡控制。
他没有过多解释，直接从最基本的拉伸动作开始。
这是一个全新的开始，一个只有希望和期待的挑战。
“今天要把你从这烂状态中拉出来。”
布拉德递给他一根训练杆。
苏盘喘了口气，继而用沉重的手腕试探性地抓住杆子。
努力克制住身体的疼痛，回忆起熟悉的感觉。
他第一次意识到，这似乎已经不再是曾经那个严酷考验自己的地方，而是一个自我救赎的舞台。
汗珠从额头滑落，止不住的疲惫渐渐侵袭，但苏盘拒绝放弃，他的信念已经化成现实。
过去几个月来，他一度怀疑自己是否能够继续承载这些期望与梦想。
但他从心底感到坚韧，尽管眼前的每一步都是一场煎熬，身体深处的信念依旧点燃。
“慢一点，控制住速度。”
布拉德站在他身侧，适时又加了负担。
“你觉得我能恢复吗？”
苏盘无意间脱口而出。
“我不是心理医生。”
布拉德拧紧一个按钮，“但从状态来看，没什么不能解决的。”
稍显讽刺的回答，却让苏盘感到自己被理解，那种感觉如同烈酒直冲心头。
他静静地听着布拉德的声音，思考着现实中的自己。
时间慢慢流逝，空气中逐渐蔓延着橡胶和隐约的消毒水味。
布拉德的每一句话似乎都充满冷静，带着丝丝坚定却又不乏轻松。
苏盘的动作更加稳固，他开始习惯这些新的节奏，偶尔还试图加快。
“你在湖人的位置不允许你退缩。”
布拉德突然不轻不重地说了一句，似乎是无意间的点拨，却句句戳到他的内心。
“我没有退缩。”
苏盘停下动作，用手背擦掉额头的汗水，坚定地说。
布拉德微笑，没有再继续。
然而，他的目光充满着一种奇妙的默契感，仿佛目光里蕴含着一种不言而喻的力量。
训练结束时，苏盘身体的疲惫几乎达到极限。
每个肌肉的抗拒，每一寸皮肤的紧绷，并没有减少他的决心。
此刻，篮球场的灯火正亮，他眯着眼看着它们。
那是此时最真实的陪伴。
他走回更衣室，望着镜子里的影像。
手指轻轻触碰着镜面，眼中的光芒不再是过往的彷徨。
“明天继续。”
布拉德在门口说道。
“我会的。”
苏盘点点头，用力地握紧拳头。
紧接着，门轻轻关上。
尘埃中，他明白，这是一场新的旅程。
他不会轻易挥霍掉这个机会，也许这是过去与未来交织而成的无形契约。
每一次闪烁的灯光，每一次投篮时的心跳，都是彼此之间未完成的语言。
属于苏盘的荣耀，正在前方的漫漫岁月中酝酿。
苏盘拖着疲惫的身体从更衣室跑出来时，布拉德已经站在场边等他了。
“今天的状态勉强过得去，但距你野兽般的巅峰时期还差得远。”
布拉德掀起手腕看了看表，“再来一组假人挡拆训练吧。”
苏盘脸一沉，忍不住抱怨，“布拉德，你是不是一点仁慈都没有啊，训练完还不让喘口气？”
布拉德挑眉，一脸不屑，“喘气？苏盘，你比这个场上其他人逊色的地方就是你总想着喘气。他们没得喘，你也别想了！”
这话像一记闷棍，狠狠砸在苏盘头上。
他嘴角抽搐，心底虽然不服，但又无法反驳。
湖人队中，竞争从来都是刀尖上的游戏，没有余地。
场边的训练假人早已就位，布拉德指挥其他球员做了一番调整后，苏盘开始了假人挡拆的演练。
他拿球时，假人迅速挡住试图防守的队友，而苏盘按照布拉德的指令，出人意料地转身带球进攻，用自己的体重和力量撕开对方布置的漏洞。
一次成功的突破后，场边的布拉德点了点头，但脸上的严肃丝毫没减：“停！别得意忘形，注意假动作的力度。你这球太生硬了，全场像你这么打，湖人得输三十场！”
苏盘嘴角抽搐，双手死死攥着篮球。
他喘着粗气，越是挫败感强烈，越是感到膝盖隐隐作痛——那是他受伤的旧疾。
这种疼痛如影随形，总在他最疲惫的时候突然涌上来，折磨得他牙关紧咬。
然而，他不能停，不能轻易认输。
他的湖人生涯，他的NBA传奇，需要战胜这些困难才能继续书写下去。
训练进行到第十五组时，场上的其他球员也纷纷露出吃力的表情。
只有布拉德依然精神满满地挥斥着。
“再来两组！苏盘，把球交出来！”
布拉德吼道，看起来誓要将他的耐心磨掉。
苏盘最后一次强行撞开防守假人后，气喘吁吁地站定。
他双手撑着膝盖，汗水像喷泉一样往地板上滴落，浸湿了一小片区域。
他抬起头盯着布拉德：“你就这么喜欢当恶魔教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