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俩安排好了,大家也就接受了。
梁全兴又赶紧去安排人买该买的东西。
现在天气有些热,有些东西只能预订好,买回来早了,会变味。
梁新月也知道,现在毕竟不是家家都有冰箱的。
好在,乡亲们互相帮忙做这些事都习惯了,他们有他们的一套章法,自己可以安排好谁该干什么。
而那边确定好了要怎么放坟后。梁大伯专门让人去看着打石头那边,得保证到时把石头给准备发了。
石匠是个懂这些的,过来量了一下尺寸后和梁大伯商量了一下:
“他们要箍坟的话,就还是再给他们砌个拜台才更合适。”
梁大伯点了点头:
“嗯,这个是可以有的,人家现在身份不一样了,偶尔回来拜一下老人,给整好些是对的。”
想了一下大伯又说道:
“你们放心,钱是不会差你们的,只是他们好像有点急,都在赶着时间呢,你们打石头还要整快点,后天早上前上山后就要把石头砌起来,总要让他们看到是整成什么样了他们才好离开啊。”
石匠点点头道:
“嗯,这个可以,那边本来就有些条子石,我们再加工一下就可以了,找几个会推独轮车的,到时给帮我们推一下石头过来。最好多来几个人,上坡的地方得帮着拉一下。”
梁大伯指了一下那边坝子里:
“你看看,那么多人在那里,你还怕没有人做事啊?”
坟头上的事安排梁大伯在安排,这种事,也就老人们懂。
家里买卖这些事,就是梁全兴的事了,他上上下下的,每拿走一笔钱,他就要记一个账。
不然,钱从他身上拿走了,回头和梁新月这边对不上账怎么办?
梁全兴和周国强仔细商量了一下那些要怎么订的事,列出来了清单后,周国强和帮忙做饭的人打了个招呼,然后就准备骑着自行车走了。
一直在人群中闲着似乎没事的余二喜突然出声道:
“用不用得着车?我可以开车送去。”
梁全兴倒是高兴的说道:
“对,对,要是车子去肯定更好,顺便还可以把一些东西都先给带回来。走,我跟你们一起去,把调料这些先买回来。”
梁二喜直接开了最大的那个小巴车,他们也就多带两个人去帮忙。带了几个箩筐上车。
周国良看几个娃娃拥着梁新月在灵堂里坐着,他和肖顺出来站在坝子外面,两人各点了一根烟,肖顺轻声问道:
“老周,你不回去看看?”
周国良低下头:
“肯定要回去看一下,没回来就算了,回来到了这里了都没回去别人就要说了。只是,真的是不想回去!我…这么多年,我一看到新月的手,我就没办法原谅他们。一点儿也不原谅!”
最后一句说得很重。
他站在那里看着远处,然后说道:
“走,我带你去看看新月的老家,上次你来我还没带你去看过。”
两人就一前一后的往梁家走去,在一丛竹林里,老家的房子全都倒下来了。
“当时梁家在我们这里,真的算是穷的,最主要是早年梁爸几乎算是孤儿自己建起这个家,那个年代你知道的,一个孤儿能成一个家,还是真的不容易的。”
“只是一砖一瓦都得靠自己。”
肖顺自然懂,他的老家也差不多。
周国良继续说道:
“其实我和梁军是同学,我被挑到部队后就没联系了。只是没想到,当年,他们拿新月和我姐换亲。”
肖顺早就听说过他们间的一些事,在这里又被周国良回忆一番,感觉又是不一样的。因为周国良这次感叹的人和事,都在眼前。
周国良带着肖顺站到了山顶,指着远处的那个水库说道:
“看到没有,那个水库边上,就是我家,我当年就是在那个水库里,把现在的新月救起来的。”
肖顺没懂什么叫救起来的是现在的新月。周国良也没做更多的解释,他知道,梁爸大约也是觉得有些,只是没说破。
肖顺只感叹了一句:
“说实话,我们每次说起你们的过去都在想,当年要不是你连夜回来,你这个家,怕是不存在的。”
周国良那种性格,估计没有梁新月的话,可能再过几年都没有成家。他从来不接触女同志,每次文工团到他们团来表演节目,他就找了个事去出差。
他最烦那些团里的团领导最后都和那些文工团的会跳舞会唱歌的搞在一起的,他宁可娶一个朴实的农家女也不肯与这种人打交道。
但是,几乎他知道的每一个团里的团领导,好像最后都栽在了文工团的女娃子手上。
有的还与发妻离了来跟人家好,搞得风气都不好了。
没想到回来招兵,却遇到了梁新月。
周国良站在山顶上看着那水库,突然笑了。
要不是那天连夜赶着回来,自己的好日子,怕就在团长就到头了。
他自己是清楚自己的事的,他能得到提升,他这个妻子的功劳也是真的占了他军功章一半的。
所以,新月,是他的新月,他很庆幸,当初回来得及时,把新月救了起来。
两人沿着那边的山路走了一通回来,听说道士来了。
周国良知道道士是做什么的,就是要来起法事念经超度的。
他与这些人相见不是太好,就再一次和肖顺还有出来的小魏及吕仲渊到了停车的地方,几个人就站在那里抽烟聊了起来。
一会儿小宝跑了过来看了一下:
“姑爹,姑妈说叫你先不回灵堂。”
周国良知道梁新月的想法和他是一样的,就是因为他的身份,不便于参加这种事,不如离开一点。
“好,你注意着你姑妈,不时提醒她多喝点水。”
说着,周国良从衣服包里摸出几块糖:
“看你姑妈脸色不好时,悄悄让她含着一块。”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