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你放心,无论如何,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我还等着你给我当证婚人呢。”

方知砚低声安慰着,同时冲着杨板桥眨了眨眼睛。

话音落下,原本心情有些低沉的杨板桥突然愣了一下,紧接着哈哈大笑起来。

“你这个臭小子!”

“好!”

“有你这句话,我这条老命,就交到你手里了。”

说着,他又扭头看向杨铁军。

“不管明天的手术成败与否,任何人,不许为难方知砚。”

“谁要是敢为难方知砚,老子做鬼也不放过你们!”

杨铁军有些震惊,但还是连忙答应下来。

他难以理解,方知砚究竟说了什么,让自家父亲的心态改变得如此之快。

时候已经不早,为了明日的手术,老爷子也得早些休息。

众人聊了几句之后,便匆匆离开。

方知砚是主刀,所以不少人走的时候都过来说了些客气话。

直到罗东强过来,他轻轻拍了拍方知砚的肩膀,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犹豫片刻,才是道,“尽力就好。”

“罗叔叔,不会有事的。”

方知砚给予了回应。

面对这么多人的请求,方知砚都没有说太多。

唯独对罗东强,方知砚说了一句不会有事。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罗东强的心差点跳起来。

什么意思?

方知砚有不止六成半的把握?

他眼皮子直跳,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方知砚。

直到身后的人催促,他才准备离开。

可即便已经离开,罗东强心中也是百感交集。

这小子,真鸡贼啊!

他对于手术成功的把握,绝对不止六成半。

但在这么多人面前,只说了六成半,一个是故意在他们面前呈现出手术的难度。

另一个是为了提前给自己推卸责任。

毕竟手术这么难,就算是失败,也不能全怪他吧?

臭小子,年纪轻轻,竟然考虑到这么多。

但他为什么会对自己说了这话呢?

是因为罗韵?所以宽自己的心?

这算是什么?自己占了女儿的光?

等想清楚这些,罗东强已经走到了医院大楼外。

再一抬头,便看到秘书薛山正轻声呼唤自己。

自己这是走神了?

见鬼了,自己堂堂一个市长,竟然因为方知砚的一句话心里七上八下想了这么多?

自己曾几何时会因为一个小医生的话就搅乱了心态?

这小子!

太离谱了。

今非昔比啊!

罗东强长叹一声,在薛山的带领下上了车。

“市长,我们现在去宾馆吗?”薛山低声询问。

他也有些好奇,自己的这个大领导,怎么今天一直在走神儿?

“不,去我岳父家里吧。”

薛山应了一声,匆匆发动车子离开医院。

路上,罗东强一直在闭目养神。

片刻之后,他突然睁开眼睛,“方知砚这小子,前途不可限量。”

“我平时忙,不一定有机会一直注意他。”

“你多帮我照看一下他的母亲和小妹。”

“还有,要盯着方知砚,别让他跟其他乱七八糟的小姑娘搞在一起,明白吗?”

薛山正开着车,冷不丁听见这话,差点儿以为自己听错了。

不过冷静下来后,他还是连忙应下。

疯了吧?

市长让自己盯着方知砚,不要跟其他小姑娘有乱七八糟的关系?

这是替罗小姐在看着他?

不,换个角度想,罗市长是怕方知砚这个未来女婿跑了!

这方知砚究竟有啥魔力,就算是医术再厉害,也不至于让罗东强这么重视。

就仿佛在说,你这个女婿,我要定了!

薛山暗暗心惊,也记下了罗东强的话。

与此同时,方知砚终于是跟众人寒暄完毕,准备回宾馆。

酒店的行李已经被朱子肖给帮忙收拾带去了宾馆。

不过,才到门诊大厅,方知砚手机突然响了。

他掏出来一看,电话是邹森森打来的。

这小子大晚上给自己打电话干什么?问成绩啊?

左右无事,他边走边接通电话。

“老邹,打电话啥事啊?是不是想要跟我对一对笔试的答案啊?”

“你可别对了!”邹森森吐槽着,“我这有急事求你帮忙,老方,救命,救大命!”

邹森森声音有些着急,听着隐约有些不对劲儿。

“怎么了?”

方知砚也正经起来。

“我轮岗到内科这边,今晚上我值班,有个术后患者情况不对,我找了内科总值班。”

“但他正在急诊那边抢救,一时半会儿来不了。”

“其他医生要来也得不少时间,我没办法,找你救命啊。”

邹森森声音焦急,说出来的话让方知砚甚至有些震惊。

不是?你线上问诊啊?

打电话给我,我也不可能赶过去啊。

“你找其他内科医生啊,我赶过去也来不及啊。”方知砚忍不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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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帮我看看,内科总值班待会儿应该回来,我怕患者撑不住。”邹森森声音越发焦急起来。

听到邹森森的话,方知砚也不拖沓,果断询问道。

“什么患者,什么情况?”

“一个自发性气胸的患者,手术后打了一支止疼针,本来等着出院就行了。”

邹森森冷静下来,详细地给方知砚描述着自己所遇到的情况。

“可是患者下台后,血压一直在往上升,下来的时候是一百五十四,现在已经快两百了。”

“而且心率也很快,一百六十左右。”

方知砚心里一跳,这可属于严重的生命体征异常了,难怪邹森森如此紧张。

“患者年纪多大?有没有什么术后并发症?心率是窦性吗?”

邹森森迅速回应道,“就是个高中生,十七八岁,身体健康得很。”

“而且就是个小手术,心率是窦性,按道理来说,是不可能出事的。”

“你查体了吗?”方知砚开口询问道。

“查了。”邹森森额头冒着冷汗,尽量把自己所能看到的都告诉方知砚。

监护仪还在旁边报警,但患者依旧处于昏迷状态,麻醉还在发挥作用。

心率,血压都是随着时间一点点的逐步上升的。

这就很奇怪了。

“你再给我检查一遍,仔细点,从头到脚给我描述患者的情况。”方知砚也有点着急。

病人不在身边,他什么都看不到,只能从邹森森的描述来判断。

而且二院的值班医生也在处理别的急诊。

要是这个患者出事的话,邹森森也没好。

可按道理,这个年纪的患者,又是这样的小手术,应该不可能有事才对。

究竟是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