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中毒,香怜失踪。

谁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所有人把怀疑的矛头指向香怜。

近身伺候贤妃,懂医理、会用毒,除了香怜不做第二人想。

大宫人哭着禀报曹路。

“香怜定然怀恨在心,恨娘娘想将她赐给陈王做妾。呜呜呜,香怜太狠了。娘娘只不过要她做妾,她却要娘娘的命。”

贤妃自此再未清醒,毒已入脏腑。

太医虽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仍有部分余毒未能清,导致贤妃迟迟没有醒来,整个人就像石化般,不吃、不喝、不动,却吊着最后一口气。

王皇后几次派人来探望,每回都要在贤妃床前,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说着陈王的惨状。

什么成了庶人,被圈禁在府里,整个人瘦了三大圈,瘦得脱了形。

什么陈王妃日日啼哭,有一日突然抱着肚子呼痛,血流不止,原来是小产了,孩子没能保住。

什么陈王日夜喝酒,喝了酒就鬼哭狼嚎,夜夜无法安眠。

……

每一点陈王的惨状,都会传入贤妃的耳中。

王皇后愤恨地听着嬷嬷的禀报。

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贤妃啊贤妃,你是多么骄傲的一个人,只怕想不到有今日吧。哈哈哈……”

笑到最后,才能笑得最好。

贤妃落到这步田地,完全是自作自受。

钱昭媛入殿的时候,听到的就是王皇后疯癫又狂妄的话。

她立刻笑着附和。

“娘娘说得没错!您啊,就是那笑到最后的人。”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王皇后心情愉悦,命人赏了些头面首饰给钱昭媛。

钱昭媛见状,打蛇随棍上。

“娘娘,王四姑娘离京前,曾送了柿子给您,说是感谢您这么多年的照顾。

怎么不见您摆出来。”

那盆柿子听说还是王四亲手植的,花了不少心思呢。

王皇后面上笑容淡了。

边上的大宫人笑道:“昭媛娘娘有所不知,娘娘睹物思人,每每见到柿子,便思念四姑娘,奴婢们怕娘娘伤心过度,这才摆去侧殿。”

钱昭媛感叹,“娘娘有情有义,难怪四姑娘离开前,心心念念放不下的就是您。”

王皇后容色微动。

到底是当女儿从小捧着长大的。

说不遗憾是假的。

钱昭媛打量着王皇后的神色,状似不经意地道:“柿柿如意,倒真应了娘娘的现状啊!若四姑娘在波斯能事事如意,日后也能助九皇子一臂之力。”

旁人说这话,王皇后指定会怀疑。

哪有人不想自己儿子继承皇位的?

但钱昭媛说这话,她信!

这么多年,她始终冷淡亲生儿子。

略多说几句话,就要赶人。

八皇子小时候还乐意往钱昭媛宫里跑。

这几年也冷了下来。

母子间就像仇人一样。

王皇后眸光一亲,状似嗔怒地斥责宫人。

“还不快把那盆柿子放回原位?你们怕我睹物思人,就不怕白瞎了小四的一片心?”

钱昭媛说的没错。

王四相貌过人,身姿婀娜,指不定得了宠,掌了权,哪天成了九皇子外援。

钱昭媛离开时,看见几个宫人吃力地抬着盆柿子,往正殿进,眉宇间露出不易察觉的笑。

宋梁听说有大夫需要药材。

隔日一大早就赶到顾大夫的小院,单刀直入地问:“顾大夫,听说你需要药材?我是做药材生意的,你要啥,只管写来,我可长年供应,不收取你银子。”

宋梁生意做得大。

遇到像顾大夫这种真正有本事的,又愿意无私奉献的,暗地里少收些银两的,他都愿意提供药材。

寻常大夫听到他这话,基本先是吃惊,后感激涕零。

眼前的这个大夫倒好,像是没听到他说的话一般,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看得他浑身不舒服。

就在他彻底破防的那个瞬间。

顾大夫眨了眨眼睛,收回视线,轻轻地“嗯”了一声,指了指院角落的一堆柴火。

“天气渐凉,孩子们不经冻,麻烦先生把柴火劈了。”

宋梁震惊。

愣了愣后,捋起袖子干起了活。

不知是不是他多心,他总觉得那个顾大夫不正经的眼神,老是落到他身上。

搞得他浑身不舒服。

打定主意,回去骂一通宋谨央。

都认识些什么人,个个怪里怪气的。

劈柴出了汗,他脱下外衫,继续忙活。

拉扯时,带出一枚吊坠。

他手脏,想等劈完柴再塞进衣衫里。

他刚刚举起柴刀,正想一刀挥下。

突然边上插进一道身影,吓得他赶紧收刀,往边上挥去。

“咣当”一声,柴刀重重地嵌进木门,木门“咯吱咯吱”叫了几声,“轰”的一声倒地。

宋梁大惊,吃惊得看向顾大夫。

“我说你不要命了?万一柴刀劈你头上,我还得背上人命官司,赔你一条命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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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大夫激动得浑身颤抖,目光死死地凝在他胸前的吊坠上。

看得宋梁莫名其妙。

解下吊坠就往顾大夫手里塞。

“看,看,让你看个够!玛德,为了个破吊坠,至于连命都不要吗?”

顾大夫捧着吊坠,老泪纵横。

寻找了两辈子啊,终于找到了巫王。

他的手越抖越厉害,但始终牢牢地攥着吊坠。

下一秒,“嗵”的一声跪下,冲宋梁狠狠地磕了三个头。

吓得宋梁连退三步,“喂,你干么?不过送你些药材,替你劈了些柴,都是小事,至于下跪行大礼吗?”

赶紧上前扶起顾大夫。

顾大夫起身后,小心翼翼地将吊坠重新套回宋梁的脖子。

“先生大义,顾某感激不尽!我知有处宝地,能寻到稀有药材,先生可有兴趣?”

他像是生怕被宋梁拒绝似的,一连报好几个药材名,果然都是千金难买的好药材。

宋梁当然感兴趣,连问宝地在何处?

“巫地!”

宋梁一惊。

面色不自觉地沉了下来。

巫地特殊,自成一格,向来排斥外人进入。

顾大夫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

“先生放心,您到巫地后,只要出示您脖子上的吊坠,就有人领您去选药材,您要什么有什么,要多少有多少。”

一听这话,宋梁的眸子亮了起来。

这么简单?

他眸光一闪,腆着脸要求签合约,免得对方不认账。

他已经认定,那些药材归顾大夫所有。

所以他才这么财大气粗。

真看不出来啊,宋梁抚着下巴看着顾大夫。

这么个小老头,隐在京城,名不见经传,居然富甲一方。

嘿嘿,还是央儿厉害,哪哪都能勾搭些不世人才。

他哪里知道!

这一去,他被架上了巫王的宝座,巫地的药材还不是随他取用?

他立刻回府,匆匆收拾行囊,连内院都来不及进,留下无数房契、地契,说暂时拜托给宋谨央,就迫不及待启程去了巫地。

宋谨央知道后,眉眼舒展地笑了起来。

阿留看着宋梁留下的一大堆契纸,头疼不已。

“殿下,老爷就这么放心您?万一……赔了钱,他就不心疼?”

宋谨央嗤笑。

那也要他回得来!!!

我的巫王义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