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者约确立。

以韩靖为首,纷纷逼迫小李子将长公主请出来。

陷入激情的小李子,这下子彻底傻了眼。

恨不得狠狠扇自己一巴掌,怎的傻乎乎的一时激动,被人忽悠中了计?

被逼急了,他豁出去,做最后的挣扎。

假模假样地正了正衣衫,高声吟唱。

“恭请长公主殿下大驾!!!”

“恭请长公主殿下大驾!!!”

“恭请长公主殿下大驾!!!”

声音传扬开去,小李子力尽,颓然闭上了眼睛。

欲哭无泪地想象,一会儿爬回宫去的惨状!!!

下一秒,拐杖拄着青石板的声音响起。

“笃笃笃……”

有规律的声音,伴随着稳如泰山的脚步声,敲击在众人的心上。

犹如天籁般的声音传入小李子耳中。

他狂喜抬头。

一见到宋谨央,飞快地跑向她。

中途双腿一软,索性跪地,“砰砰砰”连磕三个响头。

“小李子恭迎长公主大驾!!!”

他热泪盈眶。

我的亲娘咧!

您老人家这一手玩得真高!

吓得我心脏骤停骤跳,那滋味着实酸爽!!!

随着长公主走近,所有人傻了眼。

韩靖惊惧地吞了吞口水,目瞪口呆地看着宋谨央。

下一秒,反应过来的百姓,纷纷跪地磕头。

“恭迎长公主大驾!”

“起!”

宋谨央淡定从容的声音响起。

她疾步到云箭秋身前,激动地上下打量他。

“好,好,好,箭秋,欢迎回京!”

云箭秋一揖到底,激动地微微颤抖。

“恭迎长公主大驾!”

薛镌的心“嗵”的一声落到实处。

刚才所有的不安和忐忑,终于找到了原因。

他强打精神,向宋谨央行礼,声音沙哑。

“给长公主请安!”

宋谨央微微点了点头,蹙着眉看向云绣与云槐。

“谁来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一边说话,一边视线落在厌胜木头人上。

沉默!

可怕的沉默!

无人敢上前说话!

孟老夫人打破了平静。

她微微福了福身,“汝南王妃,好久不见!”

她竟然称呼宋谨央为汝南王妃!

这下子,周围更安静了。

宋谨央微微笑了笑。

“孟夫人离京甚久,还不知道世上已无汝南王府,而我早与崔承和离了吧?!”

孟老夫人眼中流露出诧异的神色。

“你们夫妻二人向来恩爱有加,怎么会和离?”

宋谨央再次微微一笑,没有回答,而是将视线投到了云槐的身上。

“你就是云槐?”

云槐浑身一激灵,身子惊恐地往后一躲,想想不妥,重新跪直。

“正是小人!”

“久闻大名,你可愿说一说事情的原委?”

云槐眸光闪动,还未开口,孟老夫人插了话。

“王妃,您虽是皇家血脉,但是并无审案的权限,不如还是将人犯移交顺天府吧!”

宋谨央不动声色。

刘嬷嬷冷着脸开口。

“孟老夫人还是称我家主子为长公主吧。”

话音刚落,身后的下人摆开桌椅,连茶水都泡上了。

刘嬷嬷扶着宋谨央坐下。

绿色的岩茶,在热水的加持下,舒展开来,一缕缕幽香散溢,闻之令人忘忧。

孟老夫人嗫嚅半晌,终于没再开口。

“我适才听见你们打贝者?贝者什么了?”

小李子来劲了。

立刻上前,一五一十地禀报贝者注、贝者约。

宋谨央越听,眸色越冷。

小李子说完最后一句话,她眸中精光暴涨,犀利地凝在韩靖面上。

掷地有声地开口。

“尚方宝剑,上斩昏君,下斩奸臣!出鞘必见血!

上一次出鞘,崔罪人失了一条胳膊。

今儿出鞘,轮到谁!!!步崔罪人的后尘?!!!”

宋谨央语气锋利,吓得人心颤。

“韩靖,是你吗?”

被点到名的韩靖,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吓得瑟瑟发抖。

宋谨央鄙夷地转开视线,冷冷地看向薛镌。

“还是你,薛小将军?”

薛镌好了不少,扛住了宋谨央的威压。

硬撑站着,直到宋谨央转开视线,他才发现自己早就汗湿了后背。

可其他人没有他的本事。

宋谨央视线转到谁,谁“扑通”跪地,同韩靖一样,吓得瑟瑟发抖。

突然,毫无征兆之下,宋谨央突然发难。

她“唰”的一声抽出尚方宝剑,直直地砍向云槐。

后者当场吓傻,被宝剑的光芒刺得眼前发黑,吓得当场失禁,一股子骚味溢了出来,熏得人直泛恶心。

宋谨央动作极快,不过几息,冰冷的剑锋已然架到了云槐的脖子上。

后者如一摊烂泥,瘫在地上。

宋谨央目露凶兆,手上动作不停,手中的尚方宝剑,犹如闸刀般,就要向云槐的脖子落下。

冰冷的剑锋触及皮肤,云槐吓得尖叫。

“长公主明察!此事与小的无关!!!是,是,是,是云绣,是她,做下这等卖主求荣之事。

小的有错!!!

错在知情不报!!!

错在想护住贼人!!!

可,云绣毕竟是小的女儿,小的不忍心见她赴死啊!!!

求长公主开恩,饶小的一命啊!呜呜呜……”

他一边说,一边嚎啕大哭,涕泪齐流,糊了满脸,比云绣的脏污好不了多少。

他的话就像一道惊雷,炸得人头晕目眩。

“我的天哪!云家果然是冤枉的!难怪小乞丐刚才想杀了云大爷,原来是为了杀人灭口啊?!!!”

“这种卖主求荣的东西,不配活着!真恶心人!”

“这种奴才谁敢用?孟家可要小心了,保不齐下一个害的就是孟家!”

“哼,要我说啊,孟家兴许就是幕后指使的人,要不然为何愿意收留父女二人?”

人人神色复杂地看着孟老夫人。

姜是老的辣,孟老夫人脊背挺得直直的,丝毫不动声色。

但她的下人却个个脸色发白。

宋谨央无视周围的议论,淡然地收回尚方宝剑,悬在云槐头顶。

“说具体!”

冷厉的语声,加上时刻悬在头顶上方的冰冷剑气,吓得云槐魂飞魄散,吞吞吐吐说得语焉不详,听得人云里雾里。

云绣上前行礼。

“长公主,奴婢能说几句吗?”

得到首肯后,她原原本本地细说起来。

“长公主、云大爷,当年老爷受冤,的确是奴婢做错了!”

一语即出,四下皆惊。

众人屏息听着,个个全神贯注,生怕昏过任何一点信息。

云绣不知何时泪流满面。

她老实交代,自己会做下错事,是错信了父亲。

自己的父亲被利益所诱,出卖云家,将写着先帝八字的厌胜木头人,埋在云家园子里。

“长公主、云大爷,奴婢识人不清,助纣为虐,那木头人,的确是奴婢放到园子里的。”

她当年年纪小,父亲云槐在外院伺候,云家覆灭前,有一日喝酒喝高了,兴奋地漏出话来,说自家马上就要富贵起来了。

她刚想仔细问问,父亲就趴在桌上打起鼾来。

过了没几日,父亲塞了个木匣子给她,叮嘱她埋在后院角落里。

“父亲说,那是祈福娃娃,利于云家长治久安。奴婢信了,把东西埋了。

全是奴婢的错,求长公主斩了奴婢吧!

奴婢害了云家,无颜再活下去!

呜呜呜……”

云槐见女儿据实相告,把自己做下的恶事揭露出来。

顿时恶向胆边生。

“逆女!!!你不忠不义,既害了云家,还想牵连父亲,你这种猪狗不如的东西,凭什么活着?!!!”

说罢,他使出吃奶的力气,猛地跳起来,面目狰狞地伸出手,死死地掐住云绣的脖子……

众目睽睽之下,就想置她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