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腕间的逆鳞血珠滴在冰面上，烫出滋滋白烟。
黑袍人的饕餮纹爬上面具，"三息。"他竖起三根手指，锁链声从地底刺穿耳膜。
汪彻的龙角硌得我后背生疼。
他喉头滚动的血腥气喷在我耳畔："你师父的玉珠能改命盘......"
"闭嘴！"我指甲掐进掌心渗血。
七颗金砂在星图缺口处打转，像被困住的萤火虫。
青璃仙子的冰龙残骸突然炸成冰碴。
灵虚子顶着半张辣椒符破口大骂："老子的本命火呢？"
"别动。"黑袍人袖中黑洞骤然扩大，"戌时三刻到了。"
丹田突然被无形的手攥住。
我看见陈老送我的护心镜裂开细纹，张姐给的止血草灰从指缝漏光。
汪彻突然掰过我下巴。
他金瞳里映着我脸上的逆鳞纹，"听着，"他拇指抹掉我鼻血，"待会数到三......"
"一。"
冰面裂开蛛网纹。清风掌门的断剑发出濒死蜂鸣。
"二。"
黑袍人袖中飞出九根噬魂钉。青璃仙子的发簪突然刺进自己掌心。
汪彻的龙爪扣住我后颈命门："跑！"
"三！"
星图缺口突然迸发强光。
我怀里的玉珠烫穿三层衣料，师父临终前的咳嗽声竟从黑袍人面具里传出来。
"汪彻你混......"
龙啸震碎三丈冰层。
我被汪彻整个抡起来抛向半空，看见他脊背爆开血色龙翼。
黑袍人嗤笑抬手。九根噬魂钉调转方向，竟朝着灵虚子他们飞去。
"汪小狗你算计我！"灵虚子的辣椒符烧着了胡子。
青璃仙子突然捏碎眉心冰晶，玄风长老的拐杖插进冰层三寸。
我砸在冰堆里滚了七圈。
玉珠滚落时映出半张人脸——不是师父，是影老当年在茶摊冲我眨眼笑的模样。
"小心！"
汪彻的怒吼混着血肉撕裂声。
我抬头看见龙翼被黑洞咬住，黑袍人的饕餮纹缠上他脖颈逆鳞。
星图突然发出琴弦崩断的脆响。
七颗金砂钻进我眼尾逆鳞纹，烫得右眼瞬间失明。
冰层下传来陌生轻笑。
墨色衣角掠过碎裂的星图残片，有人用玉箫挑飞了第九根噬魂钉。
我右眼看见的最后一幕，是那人腰间晃动的青铜铃——和师父棺椁上挂的一模一样。
我右眼火辣辣地疼，左眼却看见墨羽的衣角翻起银线暗纹。
那些纹路突然活了似的，追着噬魂钉啃噬的黑雾跑。
"当心背后！"我哑着嗓子喊。
玄风长老的拐杖突然崩出三道裂纹，青璃仙子甩出的冰棱全数砸在黑袍人袖口黑洞上。
灵虚子突然扯开衣襟："都闪开！老子要......"
他胸口浮现赤红符咒的瞬间，我袖中突然钻进一缕寒气。
影老的声音贴着耳骨响起："小丫头，屏息。"
辣椒符突然哑火。灵虚子踉跄着捂住心口："哪个龟孙暗算道爷？"
黑袍首领的锁链绞住汪彻龙翼。
我听见龙鳞碎裂声，喉咙里涌上腥甜的血沫子。
七颗金砂在我右眼灼烧出诡异纹路，竟能看清黑袍人面具下蠕动的饕餮纹。
"交出沧溟珠。"黑袍人五指收拢，汪彻脖颈爆出细密血珠。
冰层突然震颤着裂开蛛网纹。
墨羽的玉箫点在冰面上，青铜铃铛发出三声脆响。
黑袍人的锁链应声崩断两节。
"谁准你动我的猎物？"墨羽声音像淬了冰碴。
我后颈突然发凉。这语气和师父罚我抄心经时一模一样。
黑袍首领袖中飞出十二枚骨钉："找死！"
墨羽的箫声陡然转调。
骨钉悬停在半空，突然调转方向钉进冰层。
我看见他靴底碾碎的冰晶里，隐约浮出师父常画的星轨图。
"你究竟......"黑袍首领后退半步。
汪彻趁机挣断锁链。
他染血的龙爪扣住我手腕，金瞳却死死盯着墨羽腰间的铃铛："苏苏，那东西......"
墨羽突然侧头看我。
他眼尾有颗朱砂痣，位置和影老茶摊那日点的胭脂印分毫不差。
"三个数。"他玉箫指向黑袍人，"滚。"
冰层下传来闷雷般的震动。
我怀里的玉珠突然发烫，烫得左眼也漫起血雾。
恍惚间看见墨羽的衣摆下，垂着半截褪色的平安结——和去年我给影老系在竹杖上的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