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书 >  末日刀渊 >  第71章 天命军,杜伏威!

白夜天静静地站在原地。

喷涌的血泉在他身前三尺之地,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壁。

诡异地分开、滑落。

竟没有一滴,沾染到他青色的衣袍。

他甚至连眼神,都没有丝毫波动。

仿佛刚才,只是拂去了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

他的目光,转向营帐角落。

看着那几个,因极度恐惧而彻底僵直、连尖叫都发不出的**少女。

眼神之中,闪过一抹深深的叹息和怒意。

生而为人,他怎能不怒?

这朱粲之恶,便是千刀万剐,亦不足以赎其罪!

营帐外,震天的鼾声、梦呓声依旧。

没有任何人察觉,就在这污秽营帐的中心。

他们那如同魔神般令人恐惧的“大王”,已经身首异处。

也更无人察觉,灵识扫过营地的白夜天,心中杀意已要破胸而出。

“一群畜生!”

如同出现时一样,他的身影无声无息地,融入黑夜之中。

只留下满地肆意流淌的温热血浆,浓烈到令人窒息的血腥味。

以及,一具端坐喷血的无头巨尸、一颗滚落尘埃的狰狞头颅。

片刻之后,白夜天如一缕青烟,飘出了营地。

他的双眼之中,满是暴虐。

但那沸反盈天的杀意,总算是已经消失。

数十息后,他的身影出现在了二十里外的一处密林之中。

寇仲一直在此等候。

一见白夜天,立即迎了上去。

他尚未开口,便听见白夜天略带冷意的声音传来。

“朱粲及其麾下大将已死,余下之人,你自行处置!”

“是,师父!”

眼看着白夜天,面无表情地飘然离去。

寇仲也不敢多言。

直到看不见了白夜天身影,才低声朝着徐子陵、跋锋寒二人道:

“陵少,老跋,你们有没有感觉,师父的眼神好吓人!”

两人心头不由一紧,齐齐瞥了他一眼,迈步从他面前走了过去。

寇仲一愣,旋即低声喊道:

“诶诶,你俩啥意思?说清楚?!”

但是,他还没忘记,他现在是“天命军”的统帅!

“所有人!隐蔽身形,全速跟上!”

.........................

夜,深沉如墨。

江淮霸主杜伏威的中军大营,却灯火通明,戒备森严。

与朱粲那如同地狱粪坑般的营地相比,判若云泥。

牛皮大帐内。

牛油巨烛烧得噼啪作响,将帐内照得亮如白昼。

已近拂晓,但杜伏威仍未安寝。

他一身玄色劲装,外罩半副轻甲。

身形挺拔如松,端坐在铺着虎皮的帅椅上。

浓眉紧锁,指节粗大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坚硬的扶手。

发出沉闷的叩击声。

他面前,是一座巨大的江淮地形沙盘。

代表各方势力的旗帜,犬牙交错。

扬州的位置。

被狠狠插上了一面刺眼的小白旗——那是寇仲!

林士宏倒戈的消息,如同插在他心口的一把刀。

而更让他心头,如同压着万钧巨石的。

是刚刚由心腹死士,拼死送来的绝密消息——朱粲死了!

就在他自己的中军大帐里,被人无声无息地斩下了头颅!

就连他麾下千余名大将和精锐,也同样步其后尘。

死状之惨,皆如同屠宰场里的猪羊!

“朱粲…就这么死了?”

杜伏威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极力压抑的惊悸。

他麾下第一悍将陈盛,此刻正单膝跪在沙盘前。

“是的!大总管!消息千真万确!”

“为了确认这个消息,属下亲自带人前往核实。”

“正好看到寇仲所率的‘天命军’,已与‘迦楼罗’参军交战。”

“属下趁着两方交战,冒险靠近…发现…发现…”

他喉头滚动,眼中残留着巨大的恐惧。

“朱粲的营地内,早已血流成河!”

“而朱粲本人…已在他自己的营帐内,身首分离!”

帐内,沉寂良久。

“无声无息…取朱粲首级于万军之中…”

杜伏威喃喃自语。

敲击扶手的手指骤然停住,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

一股寒意,比江淮最冷的夜风还要刺骨。

瞬间从脚底直冲头顶!

他想起了那个名字——白夜天!

那个在扬州码头,以鬼神手段引动玉玺异象。

令林士宏俯首的男人!

传言,他已是这天下第五位大宗师!

除了他,还有谁能做到如此匪夷所思、如此令人胆寒之事?

“报——!!!”

帐外陡然传来,亲兵急促而惊恐的禀报声。

甚至带着破音。

“大总管!营…营外!有…有人求见!”

“何人?!”

杜伏威猛地抬头。

眼中精光暴射,如同受惊的猛虎。

“他…他说…他叫白夜天!”

亲兵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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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他知晓这个名字意味着什么。

轰!

仿佛一道无形的惊雷,在杜伏威和陈盛脑中炸开!

两人脸色瞬间剧变!

陈盛更是下意识地,握紧了腰间双刀。

全身肌肉绷紧如铁,如临大敌!

他来了!就在营外!

无声无息地斩了朱粲之后。

下一个目标…是自己?!

一股冰冷的死亡预感,瞬间攫住了杜伏威的心脏。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和惊骇。

眼中闪过狠戾、挣扎。

最终,化为一种近乎绝望的凝重。

“开…中门。”

杜伏威的声音干涩无比。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

“请。”

沉重的营门,被缓缓推开,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

门外,是无边的黑暗。

唯有营门两侧,高耸哨塔上的火把光芒投射下来。

在门口的地面上,划出一道昏黄的光带。

光与暗的交界处,一个孤峭的身影静静伫立。

夜风卷动他的衣袂,猎猎作响。

他仿佛踏着夜色而来。

又仿佛,本身就是这深沉黑夜的一部分。

白夜天。

他就这样平静地,站在江淮军戒备森严的中军大营门口。

站在数百张,引弦待发的强弓硬弩之前。

以及无数双,充满惊惧、警惕目光的注视之下。

他的目光穿透洞开的营门。

直接落在了远处那座,灯火通明、象征着江淮最高权力的大帐之上。

没有言语。

他迈步,踏入了那片由火把光芒照亮的区域。

一步,两步。

脚步声在死寂的夜里,清晰可闻。

如同踩在每一个江淮军士卒,紧绷的心弦之上。

所过之处,两侧严阵以待、刀枪出鞘的精锐亲兵。

如同被无形力量分开的潮水,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却。

为他让开一条笔直的通道。

他们的眼神充满了惊疑、恐惧。

握着兵器的手心,全是冷汗,却无一人敢上前阻拦。

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白夜天径直走到帅帐门口。

厚重的帐帘无风自动,向两边掀开。

帐内,烛火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