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山玉以沉默来面对秦兰时的哄骗,而秦兰时哄了一下后就发现此人目光之热烈,看得他都要不好意思了。
而秦兰时为了让自己不要不好意思,于是伸出手捂住了唐山玉的眼睛,这一捂,便传来了唐山玉那略带嘲讽的笑。
“……山玉啊。”秦兰时语重心长地摸了摸这人的脑袋,一边摸一边说:“你知道的,为师……”
为师不想你出事。
这话还没说完呢,唐山玉就开口强硬地打断了秦兰时接下来的话:“我知道了,闭嘴,不许说。”
秦兰时唉了一声,而唐山玉则对此看不惯已久,于是就默默起身,掐住秦兰时的下巴让人好好面对他。
“你要是再说什么为我好,我现在转头就从这里跳下去。”唐山玉温和地笑着道:“你到现在还在说为我好?怎么,真当我家长把我当青春小孩整呢?”
秦兰时被捏得嘟起了嘴,他不敢反抗一点。
“你眼前这个小孩可是晚上能把你*得死去活来,懂?”唐山玉说着又凑近些,那温和的吐息缓缓扫在了秦兰时的脸庞上,痒痒的,很快又随着人的退去而散开。
“…倒也不是。”秦兰时见唐山玉松开了他的脸后,就抬手揉了揉几下:“我只是……不想再看到那一幕了。”
那一幕偶尔会在秦兰时的梦里想起,那流了一地的血,苍白的面孔上那双本该明亮双眸黯淡无光,无力的身躯宛若残花那般碎落了一地。
等再度睁开眼,魔域的黑与冰冷好似将他整个人所笼罩,唯有那灵灯闪烁着旁,那是此夜漆黑的唯一的光亮。
可这光并不温暖。
秦兰时想,如果唐山玉此时此刻在身边就好了。
但……
人是自己亲手推开的。
又能说什么呢?
秦兰时苦笑着,抬起手一挥,将那灵灯的光源熄灭,室内再度陷入了一片昏暗,唯有人的呼吸声逐渐鲜明。
……
唐山玉直接抬手捏住秦兰时的脸,并且将其大力揉搓:“走神?想什么呢?”
“想你啊。”秦兰时闻言笑了出声,然后握住唐山玉的手腕,就着那掌心蹭了蹭:“想了你好久好久了……”
“……”唐山玉看着人不说话,最后,他叹了口气,直接往旁边一躺,就那么躺在飞行法器上,感受着四周来去的急风。
安静的,俩人难得没有说话。
空中有一飞兽与他们并立,黑翼张扬随风而行,那绿色的眼珠子转动着,而里头正映着秦兰时此时此刻的身影。
可在下一刻,还没等它看明白,它便整个身子爆炸开来,那黑色的血溅在秦兰时支起的保护罩上,正慢悠悠地往下滑落。
而这飞兽也自空中落下,坠落在他们经过的深崖之下。
与此同时,远方的四魔主江易年好似感应到了什么啧了一声,而他旁边的乌雅,她是许多章没有出现过且是曾经被那俩师徒同时追过的女人。
“大人?怎么了?”乌雅见江易年似乎有些不开心,连忙问道。
“没什么,只是感觉到有只魔物死了,呵,我知道是谁干的。”江易年挥了挥手,然后漫不经心地继续问道:“那失踪的魔城可还有线索?”
“没有,不过……在魔物的监视下,我们看到魔尊大人似乎带着一位男子往主城去了。”乌雅想起这个事便同那江易年猜测道:“大人,莫不是是那个魔域高手投靠了魔尊?能被魔尊大人亲自请回来的高手应当很厉害……”
“这样的话,魔尊大人的势力……”
“乌雅,那并不重要,现在最重要的是我的魔城……”说着,江易年顿了顿,然后说:“它有点调皮了,我万万没有想到它居然跑路了。”
而谢璟也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在回去的路上居然遇到了一个奔跑中的魔城,顾延清站在旁边看到了一切。
“……新魔物?”顾延清似乎准备拔剑了。
“不是,不是新的,这个应当是那江易年弄出来的魔物,他弄出来的养殖场魔城有些是活的,这只应当是逃跑的。”谢璟指了指那魔城,平静地说道:“不过我也是第一次看到逃跑的魔城。”
“平时它们都很老实,没有这种蹦蹦跳跳的迹象。”
“那为何……?”顾延清看着那个肆意跑来跑去的活泼魔城,默默放下拔剑的手。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养它们的。”谢璟耸了耸肩,然后说:“反正后边会有人过来管,和我没什么关系,走了。”
……
“走了?”谢璟皱起眉头,转头看向那顾延清,他不明白这人为什么不走。
而顾延清抬起头,指着那不知何时从天而降的魔城道:“它过来了。”
轰隆——
这魔城张开大门,将他们俩一起吞进了城肚子里头。
……
与此同时,凡间,盛知许正坐在室内,他面前摆着三杯茶,其中一杯茶是他的,另外两杯茶是此次过来的问天门的。
而过来的问天门里有马小桐与卫朔二人,其中马小桐的神色较为着急,而卫朔则很是平静地看着盛知许。
“此次寻你们来,是为礼越与启风带着众士兵在燕北境地失踪一事。”说到这里,盛知许微微皱眉,显然此事有些难办:“不知诸位可通那问天术法?”
“问天门弟子虽专攻方向不尽相同,但若不会问天,又怎能入问天门?”马小桐说着就想起了程启风,随后她无奈地道:“当然,程启风的问天在我们之中是最为出众的,我只能尽力一试。”
说完,马小桐便拿出她的三枚铜钱,这是她问天用的东西,只见她朝天拜上三下,后松手任由这三枚依次铜钱滚落桌面,清脆的铜音于三人间回荡着。
最后,马小桐拿起这三枚铜钱,似乎有些不敢置信地再掷一次,结果依旧相同,她抬起头,神色担忧地说:“凶卦,还是大凶。”
卫朔在旁边开口了:“哈,反正我们也猜出他们大抵是进去了那魔城,那魔城能不凶吗?昨个儿在那,今个儿又变了地儿,说不准我们去到后只能给他们收尸呢……”
“…我再看看方位如何?”马小桐无视了卫朔的消极话语,然后又开始卜卦,卦落后马小桐叹了口气:“行踪难寻……是我问天不精了。”
“我听闻问天一术可借助至亲的血获取对方的方位。”盛知许说完,便朝马小桐伸出手:“不知我的血可能一用。”
“对哦!差点忘记了!”马小桐可谓是真的不擅长,但是经过盛知许的一提她也猛然想起这件事:“你身负的气运本就与天命息息相关,再配上与礼越同源的血,或许寻找出的方位比原本的法子还准确呢!”
“太好了,陛下,请把血给我吧。”马小桐说完就非常直白地朝盛知许要血了,而旁边立着的护卫看着这一幕眼皮子直跳,但是他又不能拦。
卫朔也在这个时候开口了:“太好了,小桐,找到人后我们先去准备棺材再去送死吧?我刚刚已经看好了一个双人棺了……”
“闭嘴,我根本不想躺好吗?而且谁要和你合葬啊,给我换两个单人的,别想省钱。”马小桐怒瞪了一眼不是很正常的卫朔,要不是还要卜卦,她早就上手锤人脑袋里了。
盛知许含笑地看着他们的互动,而手上则是毫不留情地拿出匕首在手臂上划了一刀,顿时,那手臂上鲜血直流。
“不是?我只要一滴就可以了啊??”马小桐察觉到什么就转头看了过来,然后她立马瞳孔地震了。
“不是说我身上气运多吗?可能多血的效果会更好?”盛知许满不在意地笑着说:“来,不要浪费了,都取了吧。”
“小桐,你想要我的血吗?我可以脖子那儿划一刀。”一旁的卫朔无比积极地拿出了他的剑,似乎打算给人表演个自刎。
而正常的马小桐看看前面的血,再看看后边要划脖子的卫朔,不知为何,她总有点头疼。
天啊。
这是在搞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