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言卿窝在车座里，一语不发。
偶尔云珀问话，她也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充耳不闻。
到了A大，校门口站着个熟悉的身影。
云珀不认识，但看着眼熟。
言卿机械地下车，看也不看就往里走，结果被拽住了手臂。
“！”
见是宁恪，她松了口气，
“宁恪哥，你怎么在这儿？”
宁恪扫了眼不远处的云珀，视线又转回到言卿身上，
“天黑了，等等你。”
“好。”
言卿吸吸鼻子，加紧脚步往家走。
“你的外套……？”
言卿一怔，这才发现她把傅妄烬的外套也穿回来了。
“……朋友给的。”
她搪塞了一句，忽然又认真起来，
“宁恪哥，你能不能保证……不会骗我？永远都不会？”
宁恪动作一顿，锐利的眸子居高临下地观察着她的脸。
迷茫、困惑……似乎还有几分脆弱。
宁恪没急着回答，而是陷入了沉思。
少顷，他认真地点点头，
“我不会骗你，永远都不会。”
言卿弯起唇角，脚步也轻快了几分，
“我就想听这个。”
宁恪很想问她是不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最后还是咽了下去。
他是她的从者，本来就没有撒谎的权利。
至于那些奢望……他应该自行扼杀。
***
晚间，言卿睡得不安稳。
自从用过萧頔的新药，基本没怎么不舒服……今晚病情竟然反复了。
梦里，九岁的她又来到了那个圈禁着怪物的迷宫。
这一次，傅姓少年也化身为恶魔。
血红的眸，仿佛来自地狱深渊……他在杀戮、吞噬，周身萦绕着死亡的气息，每一个动作都散发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疯狂。
在极度恐惧中，小女孩儿的记忆也被异化、扭曲，一切都光怪陆离……
言卿几乎分辨不了画面的内容，耳边充斥着孩童的哭叫。
直到惊醒，那些恐怖的幻影还没从眼前消失。
心脏突突直跳，额上满是冷汗。
言卿抚着胸口，起身给自己倒水。
手机屏幕忽然亮了，拿起一看，是云琛。
【抱歉，今天不该那么说的。】
言卿皱眉，手指划了两下，没有回复。
又一条消息弹出：
【做噩梦了吗？】
言卿抿了下唇，直接拨通了云琛的电话。
后者秒接。
“……”
沉默几秒，言卿开门见山，
“你怎么监视我的？我警告你——”
“没有。”
云琛的嗓音沉静而温润，仿佛夜里燃烧的檀香，
“你忘记了，之前给你植入了监测器，只要发现你的异常情况，就会往我这儿报警。”
被他这么一提醒，言卿哑然。
估计是刚刚的梦太可怕……剧烈的情绪波动导致了监测器启动。
少顷，她平复好情绪，
“现在不需要了。什么时候我还给你好了。”
“不必。多一个人保护你，也挺好的。”
云琛顿了顿，
“你还害怕吗？要不要我……我派个人来陪你？”
“不用了。”
似乎是意料中的答案，云琛“嗯”了声，
“那你把灯打开，喝点水——如果还睡不着，我陪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