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久很久以前,世界被恐惧与饥饿之神掌控着,如今关于祂的故事早已淹没在了时间的长河当中。
当神明失去了自身的权柄,失去了自己的信徒,其陨落的方式便与普通人没什么区别了。
死亡不是终点,遗忘才是,唯有能够传承下来的才能被历史铭记。
传承不仅仅发生在人类身上,这更像是一条宇宙的潜规则,无论何时,无论何地......一切都在这潜移默化之后进行着。
那天少年以凡人之躯击败了恐惧与饥饿之神。
只是因为诸多原因,少年并没有接过祂手中的权柄,成为第二代恐惧与饥饿之神。
或许在那场天与地之战后,他便命中注定无法接受神格的洗礼。
如果按照继承的角度来说,少年只能算是一名半神,但他所掌握的力量却超出了他的身份。
于是他成为了一名不完美的神,一名矛盾且复杂的神,因为人性从未在他的心头消散。
成神之路上铺满了鲜血与泪水,但更加困难的是却还在后头。
即便少年拒绝权柄的洗礼,但神性早已在他击败神只的那一刻,便牢牢的成为了他的一部分。
同时由于没有通过正规流程上来,少年保留了自己的人性以及在漫长杀戮所诞生而出的野性。
三种不同的思维方式将他变成了现如今人类口中的精神病,世间万物都有着自己一套准则。
那既是祂们力量的来源,也是制衡祂们的手段,而少年属于一个意外,就如同他的出生一样是个意外。
这种不可控的力量一旦失去制衡,灾难不仅将蔓延出太阳系,还会祸乱整个宇宙。
而在终焉之茧的帮助下,少年将自己的野性,人性,神性划分为三部分,按现如今的说法便是——本我,自我以及超我。
以切割他的思维作为代价,这便是世界对少年的制衡。
本我,自我、超我三种思维按照时代来依次降临在世间,虽然行为准则会有些不同,但本质上三者就是同一个人。
信将自己的手掌从苏的脑袋上松开,庞大的信息量让苏这名精神感知型的融合战士也一时之间有些缓不过来。
苏缓缓睁开眼睛,信传输给他的一小部分记忆就好像是真实发生在自己身上一样,埋葬亲人的痛楚,踏着战友的尸骸前进.....
即便是回到现实,心中的那份难以释怀的悲壮也久久无法平息。
苏缓缓的睁开眼睛像是在叹气一般喃喃道:“这便是你所经历的一切吗.....”
对此信淡淡的摇了摇头:“只是其中一部分而已,为了能让你大致了解情况而又不至于精神崩溃,很多细节我都没有放出来,不过现在对你们而言已经没有太多的意义了。”
看着信淡然一笑的样子,苏恍然之间想起他以前皮笑肉不笑的那种诡异感,此刻看起来自然了许多。
“......那现在的你是自我吗?”
“bingo~回答正确,苏大夫。”信笑着在手指间打一下响指。
凯雯变成冰块了,这家伙倒是变成了开朗大男孩,他们俩个是不是有某种置换反应,就必须有一个人变成面瘫脸是吧。
在心里想到这点后,苏失笑的拍了拍自己的脑门,自从他和凯雯来到这个世代,担任调节气氛的人便由他全权代理。
有时候吐槽时没人接话,也会给他一种患得患失的感觉。
“作为前文明的你们,好消息是你们没遇到那个自私且残暴,只知杀戮的本我。
但坏消息是你们遇到的是更加冷酷且无情的超我.....但其实也没我刚才说的那么严重,经过漫长岁月的流逝,三者在绝大部分时候做出的选择都会是一样的。”
听着信的解释,苏微微皱眉道:“那五万年前月球那一战.....”
信抬手示意他不要急:“那正是我接下来要说的事,在很多世代中我其实都给了在绝境中逢生的机会,只是要么他们没发现,要么就是没把握住。
意识到你们很难有所作为后,在你们那个世代我就玩了一点小心思,这点小心思也就变成了后面帮助你们没有全军覆没的最后一道防线。”
信带着玩味的意思朝着苏挑了挑眉,并没有继续将这种小心思挑明。
对于他这副谜语人的样子,苏真想用黑渊白花狠狠的捅他的屁股,但又打不过他的苏只能摸着下巴去独自思考。
好在信已经将事情说的很清楚,即便是用排除法苏也能很快的推测出来。
“难道你留的后手......是爱莉希雅?”
“啧啧啧,真的是一点就通呀,不错不错,看来岁月并没有将你的大脑变得迟缓呀。”
苏拨开他不断拍着自己肩膀的手:“如果你每天都用千界一乘观测恒河沙数,那无论是谁的大脑都无法停止运算。”
“啊?你观察那玩意干什么?那不是闲的蛋疼嘛,老早以前我就不这么干了,又废劲又废脑的,有那时间我还不如去火星蹦跶几圈呢。”
“你也观测过其他世界泡.....也对,你作为崩坏神怎么可能不会想到这点。”苏有些失落的低下头。
正如凯雯所说,恒沙计划真的失败了.....
看到苏的情绪突然低落下去,信有些不解道:“虽然不知道你去研究那些干什么,但我早年去观测那些,单纯是因为我要找人,为此我还跑到太阳系以外去。”
“太阳系以外?那里还有别的神明吗?”
对于苏情绪上突然的亢奋,信这次倒是没有卖关子:“有呀,多的跟批发的一样,有喜欢睡觉摆烂的,有喜欢到处筑墙的,还有扛着火车到处乱跑的.....反正各种各样琳琅满目。”
“嗯,你继续说,我听着呢。”苏默默的拿出笔记准备将其全部记了下来。
“.....具体的我也不是很了解,毕竟那么多年过去了,可能很多当时看到的神明如今都已经陨落了,让我记忆犹新的就只有两件事。
一就是我刚出家门就碰到一个嘴里不停嘟囔着要毁灭这个,要毁灭那个的弱智,本来我都不想搭理祂的,没想到祂自己上来送死,再给了两个大嘴巴子后,祂就灰溜溜的跑了。
二就是和那里的几个神明打了一架,说是要让我开放太阳系的权限,以促进文明之间的交谈,对于祂们这种纯把我当傻子的话,我也没对说什么,就只是对祂们的脸进行了一顿舒适按摩。”
对于信有声有色的述说着自己辉煌的过往,苏此时的脸都黑了,他是万万没想到他居然能这么不着调。
苏:我们这边神明就跟个战斗莽子一样,一出去就是跟别的神打架,跟特么街头混混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