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多就是利用职务之便,贪墨克扣,欺上瞒下。

俩人加起来,预估捞了大概一百多万的样子。

沈强就厉害了。

他仗着沈家的身份,连掩饰都不掩饰。

流水走的都是自己名下的银行卡。

贪污金额居然高达一千多万。

沈强虽然是负责采购的经理,但实际年薪,也就二三十万。

一千多万,他干一辈子,也攒不到。

他在采购经理的职位上,却只用了短短三年多时间。

执法人员,其中有专业人士。

有一笔钱的来源,引起了他的怀疑。

通过调查,这笔两百万的款子,虽然是通过转手打过来的。

一番追根溯源,却查到了定江市,另一家美容产品一个副总的身上。

这么一来。

沈强可不止是侵占公司财产这么简单。

他很可能涉及到侵犯商业秘密罪。

叶安听完华如诗的调查报告,只是微微点头。

他心里还是有些感慨的。

倒不是感慨沈强的贪,而是蠢。

叶安和华如诗离开了华飞生物总部。

静等华婳的调查结果。

晚上。

华婳接到了丈夫沈军的电话。

自从两人分居后,彼此就很少联系。

华婳都记不起来,沈军前一次联系自己,是什么时候。

就当是前一次吧。

华婳接听了电话。

但她的脸色随着话筒里沈军的话是越来越难看。

“沈军,或许我们需要找一个地方,好好聊一聊。”华婳的语气却显得格外平静。

沈军同意了。

华婳不放心,还是给华如诗发过去一条消息。

然后开着车就来到了沈军的住所。

开门的是一个年近四十的保姆。

这个保姆在沈家也算是老人了。

沈老爷子在时,就照顾沈老爷子的生活起居。

去世后,就留下来,照顾沈军。

“太太,沈先生在书房里等您。”保姆说了一声,便自行离开了。

华婳深吸一口气,走到书房门前,敲门。

“进来。”里面传来沈军浑厚的声音。

华婳打开门,走了进去,

看到沈军正站在书桌前,手上拿着毛笔,书桌上还有一幅墨迹未干的字。

“虎落平阳。”

四个大字,苍劲有力,落在华婳眼里,显得格外刺眼。

沈军见华婳进来,转过身,却没有电话里的咄咄逼人,而是微笑着道,“坐吧。”

华婳并没有依言坐下,而是打量了沈军几眼。

沈军今年四十六岁,却早已头发花白。

哪怕他尽可能的挺直身体,也不复从前的挺拔英姿。

神情里更是透着一股难言的落寞和寂寥。

“我们有三四年没见过面了吧?”沈军也在打量华婳。

华婳点头,准确的说是三年带九个月。

沈军叹息一声,“可你这三年多时间里,一点都没变,而我却愈发老了。”

“这可能就是意气风发和心灰意冷之间的区别吧。”

“从小就被教育,我们要唯物。”

“但活的越久,越发现,人就是被意识所控制的所谓高等动物。”

“生病了,安慰剂就比市面上大多数药要好。”

“心情不好与好,也都能体现在脸上,身体上。”

“这就是你这三年多来的感悟?”华婳不置可否的问道。

沈军一愣,随即笑着摇头,“你当然感悟不到,因为你可是我们定江市的明星企业家。”

“还是最美的企业家,甚至有人戏称,你是我们市的市花。”

“沈军,说这些有意义吗?”华婳皱眉。

“怎么没有意义?这不正能证明你当初的选择是对的,而我沈家就是一个大大的笑话吗?”沈军和煦的脸,突然变得激动起来。

华婳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沈军又开始笑了,“呵呵,我是你的丈夫,连你都要远离我。”

“是怕我对你动手?”

“还是想离我这个扫把星远点,免得遭了晦气?”

华婳没说话,但心里却毛毛的,眼前的沈军,比几年前更加疯癫了。

“算了,我已经习惯了,成王败寇罢了,你有此反应,也是正常的。”

就在华婳要松一口气的时候。

沈军突然厉声质问,“可我们沈家也算对你有恩吧?”

“你为什么一点情面都不讲?”

“沈强是我亲叔叔的儿子,你竟然联合外人,要开除他。”

“还打伤了他的一只手指,并扬言说,要送他去坐牢。”

“你的心,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狠?”

华婳对沈军彻底不再抱有一丝希望,她站直了身体,直视沈军,一字一句的道,

“那你怎么不问问,华飞生物目前的境况。”

“而这境况,又是谁造成的?”

“这就是你要开除他,上纲上线的理由?”沈军不屑的冷笑。

华婳丝毫不让,“我给过他机会,但是他大闹公司,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

“说的这么冠冕堂皇,无非是觉得我沈家没用了,是累赘,想要一脚踢开罢了。”

“在你心里,我华婳就是这种恶毒的女人?”

“难道不是吗?我知道,你记恨老爷子,当初不支持你创业,但他已经死了。”

华婳的心,没有什么时候比这一刻感觉到寒冷。

哪怕当初两人闹矛盾,分居。

华婳对沈军,都还抱着一丝歉意。

“沈军,如果你非要这么想,我无话可说。”

“这就承认了?华婳,我们还没离婚,你就开始傍大款,你对得起我们的婚姻,你的良心吗?”

沈军说着,惨笑摇头,“也对,人家年轻帅气有钱。”

“是比我这个废物要强上一百倍,一万倍。”

“你的选择一直是对的,以前是,现在也不会错。”

“可为什么,你这种蛇蝎女人能一直对下去。”

“而我,乃至沈家,却一错再错?”

“社会不公,人心不古啊。”

沈军这是魔怔了!

华婳心底发寒,或许今天的见面就是个错误。

“华婳,我们离婚吧。”沈军沉默片刻,突然说道。

说完这句话,沈军整个人都佝偻了下去,仿佛是脊梁被抽掉了一般。

华婳简直有些难以相信,沈军会突然说这种话。

俩人分居的时候,就差点闹到离婚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