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
看到秦晋表情怀疑，女孩忍不住问道。
“你，你的手…”秦晋指了指女孩的右手。
“我的手，怎么了…啊！！！！”
女孩抬起右手看了一眼，疑惑的表情瞬间变为惊恐，发出了一声尖锐的惨叫。
这声尖叫引起了周围人群的注意，齐齐看了过来。
当他们看见女孩抬在胸前的手的时候，纷纷惊骇欲绝。
恐惧瞬间蔓延开，人群开始发疯一般的逃离女孩。
女孩自然不是怪物，他们逃离的原因是，女孩的手正在消失。
最开始是小拇指，然后是无名指，最后是大拇指。
一根根手指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吞掉了一般。
女孩抓着自己的右手，绝望而又希冀的左顾右盼着，渴望得到安慰和援助。
几秒钟时间，她的手指已经全部消失了，连手掌都消失了一块。
周围的人群连躲都来不及，怎么可能靠近她？
唯有秦晋依旧留在原地注视着她。
女孩顿时如同找到了救星一般，颤抖着靠向秦晋，双眼中噙满泪水，哀求道：“公子，救我！求你救救我！”
如果她理智尚存，就知道同样是被迫站在祭坛上的人，怎么可能会有人救得了她？
但溺水的人是不会有理智的，只会拼命抓住救命稻草，哪怕连这根稻草都只是海市蜃楼。
“别怕。”秦晋张开双臂，抱了抱女孩。
“别紧张，你一定会没事的，一定要冷静！”
秦晋镇定的神态给了女孩莫大的信心。
在秦晋的鼓励下，情绪稍微平复了一点。
“我问你几个问题，你一定要快速回答，如实回答，这关系到你能不能活下来，知道了吗？”秦晋严肃的说道。
“我一定回答！一定说实话！”女孩忙不迭点头答道。
“痛吗？”秦晋问道。
“？”
“我问你，你的肢体消失的时候，能感觉到痛吗？”秦晋问道。
之所以问这个问题，是因为女孩的手消失，她自己没有发现，还是秦晋提醒她才发现的。
女孩面露迷茫，看向自己正在消失的右手小臂，感受了一阵之后，摇了摇头。
“不，不痛。”
“为什么会不痛呢？这怎么可能？”
她疑惑的自言自语着。
人在惊恐、狂喜、悲伤等极端情绪中，常常会忘掉疼痛。
在心情平复下来之后，说不痛那就是真的不痛了。
“没有痛觉吗？”
秦晋抓起女孩的右臂观察。
断口平滑，不像是被咬出来的。
骨骼和肌肉纹理都清晰可见，甚至可以看见血管里汩汩流淌的血液。
但诡异的是，没有一滴血液喷洒出来。
强者可以做到完美控制身体，即便受伤也不会损失血液，除非受到了不可抗力的打击。
女孩毫无疑问是个凡人，做不到收敛血液。
“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秦晋看向身后的严贤。
她牵着小昭，一直在冷眼旁观。
“不知道。”严贤摇了摇头，“很有趣的消失现象。”
“你觉得是传送吗？”秦晋问道。
神秘侧和怪诞侧的空间传送，需要到达很高的修为水准和技术水准才能实现，一般是整体传送。
科技文明的空间传送能力要求比较低，但会造成非常诡异的场面，而且有极大的风险。
领航者文明曾经使用过的量子传送装置，就是分批次将实体物质传送到另一个空间坐标。
由于耗能极高而且计算复杂的缘故，大多数时候无法做到整体传送。
量子传送设备会将实体物质冻结到绝对静止态，然后分批次进行传送，完成传送的同时完成组装。
生物体也能进行这样的操作，只不过生物体进入绝对静止态之后，很容易在复苏的过程中死亡。
生物体进行量子传送的时候，就会出现女孩这种特征。
只不过，进入绝对静止态的一切物质都无法进行任何运动。
女孩还能说话，能活动，显然不是科技文明的量子传送。
但神秘背景规则下，出现类似的传送技能，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我觉得不太像。”严贤说道，“她这种情况，倒有点像化道。”
“化道？”秦晋愣了一下。
化道，是修炼者在感悟法则过程中，未能坚守自我，被法则同化的过程。
曾经在培养法则主宰的过程中，秦晋见过不少化道的场面。
正如严贤所说，化道者在化道的时候，也会呈现出类似于女孩的状态。
可是，能化道的修炼者，至少都是仙神级。
女孩只是普通人，去哪里化道，化什么道？
“该死的化凡。”
秦晋低声怒骂。
如果是全盛状态，他一眼就能看穿现象背后的本质，哪里用得着像现在这样乱猜？
“夫君大人。”严贤叹息道，“如果不化凡，我们根本进不来这个世界。即便进来了，也看不到现在这样的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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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倒也是。”
“公子，公子，我现在该怎么办？”
秦晋和严贤交谈的时候，女孩的手臂又消失掉了一截，小臂全部无影无踪，现在只剩下大臂。
她又开始惶恐了起来，根本没心情理会秦晋和严贤的谈话。
“别怕，一定会有办法的。”秦晋安慰道。
说罢，他象征性的在女孩手臂的断口处挥舞，就像是在驱赶看不见猛兽。
见状，女孩稍微心安了一些。
可是，这终究只是秦晋的化凡之身，没有种种玄奥的能力。
很快，女孩的手臂全部消失。
紧跟在手臂后面的是肩膀。
与此同时，女孩的左手，右手右脚开始急速消失。
短短几秒钟之后，便只剩下躯干和脑袋。
她惊恐地躺在地上，眼睛依旧死死盯着秦晋，紧紧抓着这一丝唯一的希望。
很快，她的身体也开始消失。
从大腿根部开始，一路向上。
断口依旧平滑清晰，甚至可以观察到消失了一半的脏器，另一半还在正常蠕动。
正常人变成这样，很短的时间内，就会在痛苦中死亡。
但女孩没有。
即便身体消失了一半，只剩下胸部以上，她依旧没有表现出虚弱，更没有死亡的征兆，依旧在向秦晋求救。
直到胸部也消失。
肺部消失，也带走了她说话的能力。
她只能拼命眨眼睛，做嘴型，传递她的惊恐。
“没事的，很快就好。”秦晋捧着女孩的头，叹息了一声。
直到此刻，女孩终于认命了。
她双目无神的大睁着，像是在看秦晋，又像是在发呆。
她的头颅也在消失，从脖颈，到后脑勺，再到脸颊。
最后只剩下一双呆滞的蓄满泪水的眼睛。
又过了一秒钟不到的时间，连这双眼睛也消失了，再也找不到任何存在过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