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是沉沦的开始，好奇是进步的驱动力，好奇也是冒险者们送命的主要原因。
可琳妮还是对空产生了好奇——尽管她知道这不应该。
“所以，他走到哪里，救到哪里……来到枫丹，是为了那个预言吗？”
尽管有很多救人的行为本身是在和愚人众作对，但琳妮的归属感可不来自愚人众。壁炉之家的孩子，走到哪里都是壁炉之家的兄弟姐妹，但愚人众……只是他们工作的单位罢了。
空揉了揉太阳穴，有些苦恼。
原始胎海的暴动时间，现在已经没法根据原着进行推断了，错乱的时间线让他的先知先觉呈片段式，于大局无益。
但像原着那样，不做准备，见招拆招，这也不是他的作风。
芙卡洛斯或者类似名字的那个水神，他不可能不救的，可即便获得了水元素力，自身的能力又上了一个台阶，复活神明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要不然，让那个李代桃僵的演员傅宁纳死一死？人复活起来比神要简单多了……
拍了拍脑门，空否定了这个非常有诱惑力的提案。毕竟，这么做除了他复活方便了一些以外，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好处，反而可能出一系列篓子，甚至让水神原本的计划破产，甚至导致枫丹人集体回归原始胎海——那空可就是太罪过了。
“我明白了。”
琳妮忽然狡黠一笑，从空的肩上摘下一朵玫瑰，宛如一位绅士翩翩行礼，向空发出邀请：
“空先生，可愿赏脸来壁炉之家坐坐？母亲大人可一直想和您畅谈一番呢。”
母……母亲大人？
想起在须弥和仆人的短暂交集，空嘴角抽了抽，险些没绷住。
这个反差，还是有些太过反差了。
“可以是可以，但是……”
“当然，邀请有些仓促，空先生可以在闲暇时前来做客。母亲大人也是这个意思。”
“好，我会去的。”
空点了点头。
其实他原打算现在就过去的，但是不远处两位怎么都想不到会一起出现的故人吸引了空的注意力，比起和仆人见面，他现在更好奇那两位是怎么凑到一起的。
“达达莉雅，荧，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没错，出现在空视野中的，正是许久未见的便宜妹妹，荧。
她和达达莉雅居然会同时出现在路边的咖啡摊……而且居然还相谈甚欢？
“又见面了，空。”
“……好久不见，哥哥。”
在外人面前，荧还是勉为其难称呼了他一声哥哥，尽管她早已知晓自己哥哥的真正下落。
愚人众的执行官，深渊的公主殿下，这两个存在凑到一起，总感觉还差点什么。
……
空看了看自己，盗宝团的实际掌控者，好像也不差什么了。提瓦特三大反派势力的代表人物史诗级会面，一定是要商讨什么惊天动地的大阴谋吧。
事实上，这次交流还真有些惊天动地。
“哥哥，至冬出事了。”
荧一开口，就是一个重磅炸弹。
“什么情况？”
空一脸蒙圈，他还在想怎么解决枫丹剧情呢，怎么突然至冬就出事了？
至冬出啥事了？荧是怎么知道的？这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我也不清楚……但是至冬国那边的深渊法师们正在失去自我，变成只会按照流程回答固定内容的人偶。”
我了个npc啊。
空有些不敢置信，因为荧说的不是至冬的深渊法师出事了，而是至冬出事了。
“你的意思是，至冬国的所有人，都……”
“我亲自去查看了一番，确实如此。”
荧肯定道。
“你亲自去？这也太冒险了！”
空惊讶道。
“是啊……”
荧苦笑道。
“我本以为我是特殊的……其实也的确如此，至少我曾经是特殊的。”
“你的意思是……”
空看着荧的表情，有些难以置信道。
“事实上，我也是最近才从那个状态中摆脱出来。”
荧小嘴微张就抛出一枚重磅炸弹。
“还得多亏了你帮我找到……帮我联系上他。”
虽然荧没细说，但空还是明白了她的意思。
也就是说，她最近醒来的契机，是那个世界之外的，原本的空。
可能是给了什么东西，也可能是传递了什么消息，才将她从那种她称之为人偶但空觉得更像npc的状态中摆脱出来。
可是，这是为什么呢？
至冬为什么……
啊……
空忽然想起，这里并不是一个真实的世界。
这是一个废弃的残次品，是某些高维存在用来游戏的地方。
显然，如果把这个世界当成一个系统，那么这个系统一定存在一个用于自检和自我修复的类似于电脑管家之类的东西。
嗯……
那个管家会是谁呢？在这个世界会以什么形式体现出来呢？
真的好难猜啊，你说是吧，天理。
显然，逐渐崩坏的剧情终究还是引发了系统的自检程序，然后系统开始了自我修复。
至于为什么选的是至冬其实也很简单，毕竟至冬是受他影响最小的地方了。
可这……和这位达达莉雅有什么关系？
为什么她在这里听了这么久还不发一言，表情还是一副毫不意外的模样？
“也就是说，只要去把那个天理的维系者干掉，至冬就可以恢复正常了是吧？”
空表示，当我打出问号的时候，不是我有问题，是我觉得你有问题。
好，这很符合他对达达莉雅的刻板印象。这是一个明明有脑子但是更喜欢战斗爽的存在。
即便如此，空还是不太能理解，为什么荧找自己聊这些会带上达达莉雅。
难道是因为她是至冬国的人？
就在空思考的时候，荧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叹了口气，说道：
“就在我摆脱那个状态前，我在至冬国内听说了这样一个消息，至冬国的皇帝打算召集所有执行官回国叙职。”
这是……打算把影响从至冬往外蔓延的第一步？
而如果达达莉雅回去了的话，她岂不是就……
空忽然就有些不知所措了。
变成了npc失去自我，那和死亡有什么区别吗？
或许以后还有机会醒来，可……
“可以不回去吗……”
空忍不住露出担忧的神色。
“空，我的家人还在那边。我也不会背叛我的祖国。”
达达莉雅依然是一副没心没肺的笑容。
“……”
看着她的笑，空却怎么都笑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