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江归砚还有些迷糊,刚睡醒的嗓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像是被棉花裹过般软糯,“不疼……我再睡会儿……”
陆淮临哪肯信他,眉头拧得更紧,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持:“松开。让我看看才放心。”他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拨开江归砚的手,轻轻卷起他的裤管。
膝盖上果然红了一小块,虽没破皮,却透着明显的淤色。
陆淮临的指尖轻轻碰了碰那处,见江归砚下意识瑟缩了一下,眼底的心疼更甚:“都红成这样了,还说不疼?”
“一点点而已。”江归砚别过脸,声音小了下去,他说着,就往地毯上的被子里缩了缩,眼睛都没完全睁开,长长的睫毛颤了颤,显然还没彻底清醒,把地上当成了床榻。
陆淮临看着他这副困顿懵懂的模样,心头又软又涩。刚才那声闷响听得他心都揪紧了,此刻见他迷迷糊糊往地上钻,更是又气又笑。
他弯腰将人连带着裹在身上的被子一起抱了起来。江归砚在他怀里动了动,不满地哼唧了一声,却没睁眼,反而往他怀里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眯着眼。
“小糊涂蛋。”陆淮临低笑一声,将人放回榻上,又替他盖好被子,指尖轻轻拂过他额前碎发。
低头瞧见他膝盖上那片红痕,拧开药膏盖子,取了一点在掌心搓热,然后极其轻柔地覆在那处红痕上,指尖打着圈慢慢揉着。
“这是怎么了?”
陆淮临抬头,见南宫怀逸不知何时立在门口,显然是刚从别处过来。他目光落在床榻上睡得安稳的江归砚身上,又扫过陆淮临手里的药膏,眉梢微挑,带着几分探究。
陆淮临不动声色的掖了掖被角,动作自然流畅,随即起身转身面对南宫怀逸,声音压得很低,生怕吵醒床上的人:“没什么,他午间睡着了,不小心从床上滚了下来,磕着了。我刚在外面吹风,听见屋里有动静,便进来看看。”
他语气平静,眼神坦荡,倒看不出半分异样。
南宫怀逸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一圈,视线最终落在江归砚泛红的膝盖上——刚才陆淮临掖被子时没完全遮住,那点红痕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显眼。
“竟是这样,还好吗?”南宫怀逸走进来,语气里带着几分关切。
陆淮临指尖在被子上轻轻按了按,声音压得更低:“红了一块,不算严重。他刚醒过,许是没太疼,又睡了。”
南宫怀逸走近几步,视线扫过房间角落,瞥见地上散落的抱枕——显然是江归砚滚下来时带落的。
他没再多问,只是从袖中取出一小瓶药膏,放在床头:“这是我备着的活血膏,比寻常药膏见效快些,等他醒了抹上,能消得快些。”
陆淮临拿起药膏,指尖触到微凉的瓷瓶,点了点头:“多谢。”
南宫怀逸摆摆手,目光又在江归砚脸上停了一瞬,见他睡的安稳,便轻声道:“那我先不打扰了,让他好生歇着吧。”说罢,转身轻步离去,带上门时,动作轻得几乎没声响。
房间里重归安静,陆淮临捏着那瓶药膏,低头看向床上的人。
啧了一声,将南宫怀逸留下的药膏收进袖中,又低头在江归砚膝盖上轻轻揉了两下,将被子盖好,掖得严严实实。
江归砚这一觉睡了足有半个时辰,醒来时窗外的日头已西斜了些。
他眨了眨眼,视线渐渐聚焦,就见陆淮临坐在床边的矮凳上,指尖正缠着一缕他散落的发丝,绕来绕去地把玩,神情专注得很。
“阿临,你怎么在这儿?”江归砚的嗓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还有些迷糊。
陆淮临抬眼,眼底漾起笑意,指尖松开那缕头发,轻轻刮了下他的鼻尖:“你忘记了?你从床上摔下来,我不得在这儿守着?”
江归砚愣了一下,脑子里像是有团棉花,过了片刻才慢慢想起午后的事。
“怎么这么喜欢睡觉?”陆淮临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指腹穿过柔软的发丝,带着温温的暖意。
“我困嘛。”江归砚理直气壮地嘟囔,往他身边凑了凑,“而且我现在这身子骨,跟小时候没两样,每天至少要睡够四个半时辰才舒坦。”
他说着,干脆伸出手臂,环住陆淮临的脖子,把脸往他肩窝蹭了蹭,带着点撒娇的意味轻哼:“赏你,抱我一会儿。”
陆淮临低笑一声,起身的同时顺势将他打横抱了起来,动作熟练又自然。
江归砚稳稳地落进他怀里,下意识搂住他的腰,鼻尖蹭到他衣襟上淡淡的皂角香,心里忽然就踏实了。
“饿不饿?”陆淮临抱着他往桌边走,“要不要吃些点心?”
江归砚摇摇头,把脸埋在他颈窝,声音闷闷的:“不饿,就想这样待着。”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棂,在两人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浮动着静谧的暖意。
陆淮临低头看着怀里赖着不肯动的人,满足极了。
江归砚伸出手,指尖轻轻戳了戳陆淮临的脸颊,带着点试探的意味。
见他没躲闪,反而眼底漾起笑意,江归砚心里那点莫名的冲动涌了上来,推着他按着陆淮临的肩膀,让他顺势倒在了床榻上。
陆淮临大概没料到他会这样,眼中闪过一丝意外,却没有反抗,只是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江归砚被他看得脸颊发烫,却还是鼓起勇气,俯身凑到他脖颈处,小心翼翼地拉开一点衣领,学着他先前的样子,张嘴轻轻咬住了那片细腻的皮肤。
力道很轻,更像是在撒娇般的厮磨。
陆淮临扬起嘴角,非但没觉得不适,反而微微侧过脑袋,配合着他的动作,喉咙里溢出几声低低的轻哼,带着几分刻意的纵容,听起来倒像是乐在其中。
江归砚咬了没一会儿,便有些不好意思地松了口,坐起身时脸颊红得像熟透的果子。
他看着陆淮临颈间那点浅浅的牙印,小声道:“我……我弄的不好,你多担待。”又听见他还在低哼,连忙皱了皱眉,“别叫了,我又没怎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