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红......真眼红啊!这可是是赚不赔的好生意,一年算下来怎么也得多收入万贯以上。李东家,还是你们有办法!”
李清溪神色中稍纵即逝地闪过一抹哀怨神伤的神情,旋即她一正色答道:“我们付出的代价也不小,何况挣回来的钱大半要送到洛阳上下打点、给皇帝城外的行宫使用,过路财神罢了!”
孔盛东假意没有注意到李清溪的神色变化,毫不迟疑地说道:“那也比我们挣不到钱强,钱从手里过一过,好歹能留下点油水。”“对了,其他几家什么情况?我听说都要去洛阳、长安开分号。他们得到了什么好处?”
李清溪慢慢喝口茶后说道:“孔东家也知道钱贵如今深得皇帝宠信,所以自然最得便宜,钱家取得了太原府以南,潞州以北十二座州城的盐巴特许买卖权,还有对吴越国丝绸的专营权。”
孔盛东听罢心中一阵不是滋味,他想到钱家会得利,没想到钱家获得这么大的好处,仅仅是吴越的顶级丝绸专营权,一年至少也能挣一万贯以上,此外肯定还有其他不在明面上的好处。
李清溪好似在故意弱化钱家得到的好处,紧接着说道:“倪家的倪仁因为在镇州平叛时,拿出万贯钱财支持新唐军作战,所以获得了与吐蕃马匹交易的特许权,也算不白忙乎。”
“行,别说了!看来数我们吃亏,白白牺牲数百人和契丹军作战,最后什么好处也没得到。”
李清溪突然示意孔盛东低声些,然后自己也压低声音说道:“孔兄,你不知道,双宁营差点被裁撤,全靠李嗣源大人和李建及大人上奏,枢密院才同意保留,用以应对契丹军小股军兵对云州的袭扰,枢密使之一的李绍宏大人亲自为你们与皇帝说了好话。”
“啊!?有这事?我们可一点也不知道!”
“你们不知道也正常,朝堂上的事,有时外人很难知晓,我这消息都是花钱从内侍官口中得知的。李嗣源大人对你们真不错!皇帝疑心重,素来对将官和部属之间的紧密关系十分在意,他肯替你们说话实在难能可贵。”
孔盛东略沉思一阵后说道:“没想到李嗣源大人背后还帮了我们这么一把,如果双宁营裁撤掉,云盛堂没有了依靠,随时有可能被契丹军派出小股骑兵把我们彻底抹杀掉,契丹军对我们的仇恨那可真是深,甚至钱贵都可能派出一支力量弄死我们。”
“云州的地理特殊,云盛堂的根基又在云州,我也知道你们不能没有双宁营!”
“行,既然李嗣源大人费了这么大的周折保住双宁营,这次去洛阳、长安势在必行,一定要想法挣钱保住双宁营。”
李清溪听罢说道:“你们决定在洛阳、长安设立分号?”
孔盛东此刻毫无隐瞒地将他和李知行、穆有粱商定好的云盛堂经营变革事宜一五一十给李清溪讲述了一遍。
李清溪认真听完说道:“你们的想法没错,既然无法放弃云州,那么以太原府位核心,向洛阳、长安扩展你们最稳定的药材和毛皮生意确实行得通,不过,我倒是建议孔东家和我直接去长安安排此事,暂时先不要去洛阳。”
“为什么?”孔盛东有点不明白地问。
“洛阳刚刚安定下来,各方人马正在划分各自的势力版图,稍不谨慎很可能会引起其他势力的排挤,而长安则不存在这个问题,何况我们李家在长安有分号,可以直接帮你们在长安设立分号,在洛阳可由我们李家出面,我们两方合作经营,这样事情反而好落实。”
孔盛东略一思索点头说道:“只要能达到目的,怎么布局不重要,我听李东家的!”
“这里面其实还有两件在暗处的原因,一是这样安排我在李家内部比较容易说服各位合议管事团的管事,使他们同意你我两家的合作;二是眼下我实在不想孔东家到洛阳和钱贵碰到面。”
“怎么?李东家怕钱贵见到我对我不利,在洛阳城里不至于吧?”
“孔东家,能不见最好不要见,钱贵正是小人得志的时候,万一背后黑你一手,那也完全有可能。你的靠山李嗣源大人正在潞州平叛,洛阳能给你帮忙的人真没有。”
孔盛东听完一阵泄气,不过既然不去洛阳也能实现这趟的目的,他也没有再计较这些。
李清溪和孔盛东又谈了一阵,两人商量好明日就从太原府出发,沿柳河河谷向西南,经过河中道,在蒲津渡过黄河,然后向西南方向去长安。
两人正谈着,一名李家的掌柜叩门进来对李清溪说道:“东家,例行的议事时间到了,合议管事已经陆续到达前厅偏堂,东家是不是现在过去一下?”
李清溪起身和孔盛东致歉说道:“我忘记今日还要议事,孔东家,明日辰时一刻我们在南城门外见面,南城门外有家面馆,在那里吃饭碰头后,我们启程去长安城。”
孔盛东见李清溪还有其他安排,也不再多耽搁,拜别离开李家总号。
一出门,孔盛东对张风青说道:“四大商号全都弄到了官办的生意,看来我们也得忙活一下这件事,你留在太原府打听一下,看看什么事适合我们云盛堂做,我们常年偏安在云州,确实不利于商号的发展。”
经过和李清溪的谈话,张风青也有了启发,忙点头答应道:“好的孔哥!”
第二日一早,孔盛东带领冯满等六人,在双方约好的时间到达了太原府南城门外的那家面馆,老远他们就看到李清溪的护卫李宝在门口等着他们。
几人因为互相熟识,嬉笑着一起进到面馆内,李清溪正在一张方桌边吃面条,见孔盛东几人进来对面馆老板喊道:“一人一碗面,多放卤子,每人加个鸡蛋,一份凉拌小咸菜。”当她看到走在最后面的梁安戊后,忙又说了句,“后面那位先上两,哦......不,三碗吧!不够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