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司抓人的动静引得满京城人人自危,百官更是不要钱一般上书参谢子归。
然而,这些折子却没有送到昭庆帝面前,全被内阁留中。
有不死心地告到昭庆帝面前,没想到昭庆帝不仅不处罚谢子归,反而把前去告状的大臣给打了一顿。
昭庆帝头痛欲裂,正等着谢子归查明原因后,好彻底根治自己这头痛之疾。
谁知道谢子归平时一个顶顶聪明的人,竟然在关键的时候办了蠢事,气煞他!
头更加痛了,昭庆帝忍不住用头撞墙,残存的理智告诉他今天已经是第二天了,明日就是最后一天,谢子归一定不会让他失望的。
他再等等,再等等就是。
贪狼现在一条狗打两份工,皇城司有案子的时候,它就变成了一条有官职的狗官。
皇城司无事时,它是青藤学院的护卫长,带领一众狗狗守护学院。
这日一大早,谢子归便去青藤学院领回了贪狼。
他揉搓了一把狗头,扯了扯贪狼脖子上的红围兜,“在学院里过得潇洒吧,瞧你都胖了两圈。”
贪狼虽然听不懂人话,但是能够感觉到谢子归言语中对他的嫌弃,它躺在地上哼唧了一会。
慕青沅让人给它做了许多围兜,它最爱的就是今日带着的这个。
谢子归用脚尖轻轻踢了踢它,“跟我走吧,今日可就要看你的了。”
贪狼嗷的一声爬了起来,嗷呜嗷呜叫起来,倒也有几分像它爹的样子。
皇城司的人整装待发,谢子归带着他们径直来到六皇子府。
谢子归挥了挥手,皇城司的人立即把六皇子府围了起来,他带着贪狼大摇大摆走进去。
萧景旸听下人说谢子归围了他的皇子府时,一脸诧异,“当真?”
下人用衣袖擦了擦脑门的汗,焦急开口,“爷,奴才哪敢骗你您呢。”
萧璟旸连忙起身,大步向外走,没想到却和谢子归撞到一起。
萧景旸不是没有听说皇城司这些天的举动,可是却没有想过皇城司竟敢找上他。
他故作不解,“什么风把谢大人吹来了?真是稀客,谢大人不如和本殿下进房中详谈。”
在朝臣面前,萧景旸一直是一副老好人的样子,他脸上的笑意恰到好处,既不倨傲也不谄媚,让人一看就心生好感。
谢子归对着萧景旸拱手,“殿下,下官今日上门实在是有差事在身,不敢耽搁,皇上那里还等着下官回禀。”
萧景旸也没有强求,很是体谅地看着他,“不知道谢大人是为了什么差事来到我这?”
“唔,下官现下也不晓得,这得要看在殿下府中是不是找到了什么。”
萧景旸的表情僵了僵,“谢大人是不是在开玩笑,本殿府上能有什么?”
“有没有什么,殿下清楚,下官就不清楚了。”谢子归拍了拍贪狼,贪狼配合的嗷了一声。
“殿下应该也听过贪狼的大名,有贪狼在一定错不了的,也不会冤枉殿下,若是真没有发现,下官一定向殿下赔礼道歉。”
谢子归嘴上说得客气,手上的动作却一点不留情面。
他放开贪狼的缰绳,任由贪狼在皇子府上下搜寻。
谢子归回头看了眼萧景旸不善的表情,“六皇子殿下,下官也是奉旨办事,您身为皇子也是能够体谅的吧?”
谢子归身后站着众多皇城司的带刀衙役,除非萧景旸当众宣布谋逆,不然的话,他还真就只能体谅。
昭庆帝久不理朝政,皇城司的权力也来到了鼎盛时期,想要搜查哪家就去查哪家。
就算萧景旸满心不情愿,也只得说道:“本殿下随谢大人一同查找,只若是查不出什么?”
“若是查不出,下官自当给殿下赔罪。”谢子归大大咧咧说道。
萧景旸顿了顿,心中对谢子归的赔礼很是不屑。
谢子归带着贪狼直奔六皇子府的东南方向,东南方向是片花圃。
萧景旸温声说道:“多年前,父皇曾经来过本殿府中,那时父皇还夸过王府打理的这花圃很有意趣。不知道这花圃是不是犯了什么忌讳?”
萧景旸抬出昭庆帝,是为了告诉谢子归,这花圃曾经在昭庆帝面前挂过名的,皇城司的人没有权力置喙他这花圃。
“下官虽然是个粗人,但也觉得这花怪好看的。至于是不是犯了忌讳,总得要贪狼看过之后才能确认。”
谢子归打了个响指,贪狼嗷的一声冲进花圃中。
贪狼是条狼狗,根本欣赏不来满园的姹紫嫣红,它只觉得格外的呛人。
它灵敏的鼻子已经打了多个喷嚏了,从这头嗅到那头,众人只以为是无功而返,贪狼却忽然对着一株桃树狂吠。
谢子归立马敛去脸上的笑意,大步走过去。
萧景旸心中一惊,也跟了上去。
贪狼冲着谢子归叫,爪子还在不停扒拉地上。
谢子归摸了摸贪狼的头,“干得好。”
他拉开贪狼,皇城司的人立马徒手去挖土。
谢子归似笑非笑地看着萧景旸,“殿下,您这府上也不怎么干净啊。”
萧景旸沉默半晌,宫中近几日没送消息出来,他不知道谢子归奉了什么密旨,只是谢子归带着皇城司的人在他府上出现,他不能再如此下去。
萧璟旸对着谢子归说道:“谢大人,这边说话。”
谢子归跟萧景旸走到一旁,萧景旸诚恳地看着谢子归,“本殿与谢大人素来交好,朝中有人弹劾大人,本殿也是为谢大人说过话的,不知道谢大人所办的是什么差事?”
谢子归故作为难,“您也知道咱们都是直接听从皇上的旨意办事。”
萧景旸脸色诚恳,端的是平易近人。
谢子归咬了咬牙,“罢了,下官今日就破例告诉您。”
谢子归压低声音,在萧景旸耳边说了一句话。
“落点不差,日出东方映朝阳,旭日初升映林梢。”萧景旸喃喃念道,而后脸色大变,一脸惊慌。
落点不差是六,日出东方指代旸,林梢是木,日加木为杲,暗指东南方。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谢子归,“谢大人,这是不是有些牵强了?”
谢子归低声叹气,“一开始下官只当不解这字谜中的含义,胡乱地办了几件差事,却不想皇上不满意,这才无奈来到了您这里。”
两人说话的时候,商言已经挖出了东西,“大人,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