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大夫人和曲香环两人死了,徐家对外说是有刺客暗中对两人下毒。
两人的丧事办得简单,甚至都没有停灵,直接就给埋了。
徐家大夫人和曲香环两人娘家甚至都没有上门,众人皆是心知肚明,徐家不过是为了颜面,才对外说是刺客下毒。
关于徐家上下两代的香艳传闻,像是长了翅膀一样在京中流传。
坊间甚至有以徐家为原型的香艳话本子发售,这可把书肆老板的嘴笑歪了,每天两眼一争就是数钱。
为了赚取更多的钱,老板只好化身周扒皮,不停催促各路小说家交稿,更是让书店的伙计亲自上门催稿。
总而言之,徐家的丑闻养活了京城的小说家。
孟氏忍不住跟慕青沅说起这事,“娘,咱们珺儿没有写这些吧?”
她心中祈祷可千万不要写,不然,她这慈母之心今日怕是就要裂开了。
慕青沅立马摇头,脸上满是嫌弃,“这么腌臜的东西,咱们珺儿可不会碰的。”
“我就知道她是有分寸的。”孟氏这才放心,脸上带着淡淡笑意,“娘,珺儿还有几月就要出阁了,定国公府会不会在意这事?”
“定国公府是定国公府,沈世子是沈世子。”慕青沅淡淡说道,“沈世子知道珺儿爱写这些,沈世子.......”
说到这里,慕青沅停顿了一瞬,她神色古怪地继续说道:“沈世子爱看。”
不过,据她所知,沈寒舟应当只是用江珺的话本子来催眠,不过这事情就不必和孟氏说了。
孟氏脸上漾着笑意,女儿和沈寒舟的感情好,在沈家的地位才会稳固。
她起身,“娘,我还有事情,先去忙了。”
孟氏转身离开。
慕青沅和花嬷嬷说:“你瞧瞧她,原先瞧着是个端庄大气的,现在怎么也变得风风火火了?”
花嬷嬷笑道:“或许是因为在家中,出了江家,谁人不夸大夫人雍容华贵。”
慕青沅也跟着笑了,“他们都变了。”
主仆两人说话间,江知礼兄弟三人进门。
慕青沅笑着看他们,“你们三人难得凑在一起,今儿怎么这么凑巧?”
江知礼一边顺着美髯,一边说道:“日后儿子会多多在家陪着娘。”
慕青沅眉头微蹙,“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江知礼连忙解释,“四弟已进内阁,再加上珏儿现在外放,等琉儿和珩儿考中,也都要走上朝堂。这样看江家未免太显眼了。做官我不如四弟,更不能挡了孩子们的路,也是时候退了下来。”
江知礼面上一片温和,言语中没有忿忿。
他是真的发现自己不过一平庸之人,比不上江知砚会做官,也比不上自己那个考中状元的庶子。
他什么都没有给过江珏,思来想去这么久,或许退下来,是他最好的选择。
“娘不必担心,这都是儿子自愿的。”
慕青沅叹道,“你这么想是很好的,只是珏儿外放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琉儿和珩儿两人想要进入朝堂,还有些时候呢,未免太早了。”
江知礼笑呵呵说:“近来朝堂不稳,未免惹祸上身,儿子还是趁早离开。”
慕青沅怜惜地看着他。
江知礼又道:“回头,我也去娘的学院教书,想来做一个夫子应当是可以的。”
慕青沅顿了顿,怜惜顿时消失不见,“倒也可以。”
“儿子要去濯缨园,让四弟专心在朝堂上忙差事吧,不要在这时候再让他分心了。”
江知礼说得坚定,并没有意识到他说完这话后,他娘和他两个弟弟的眼神。
慕青沅咳了两声,干巴巴说道:“糕糕啊,这事不急不急。”
江知礼期待地看着慕青沅,“娘,就明日吧。”
慕青沅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下意识看向江知砚。
江知砚低笑一声,“娘,既然大哥想去便让他去好了,濯缨园的学生都乖巧得很,想来能够和大哥相处得很好。”
江知礼脸上的笑意更盛,又问江知砚,他们学到了什么地方。
江知砚也都说了。
江知礼坐不住,说要回去再温一遍书。
母子三人眼睁睁看着江知礼激动着离开,房中一片沉静。
半晌,江知彰开口说道:“娘,四弟,我现在有些担心大哥的美髯了。”
作为江家人,恐怕没人会不知道江知礼有多在意他的胡子,每日都是精心打理,甚至不让外人触碰。
小时候江琉没少因为碰了江知礼的美髯被打。
慕青沅也很担心,看向江知砚,不确定说道:“这么久了,他们应当都改了吧?”
江知砚端起茶盏,小口啜饮。
江知彰是个急性子,忍不住催促道:“好好地说着话,你怎么又品起茶来了,你就一点不担心?”
“三月内无虞。”
“那超过三个月呢?”
江知砚睨了他一眼,“那自然要看大哥能不能镇住他们了,他们都是聪明人,很会审时度势,也会比较双方力量。敌强我便弱,可若是敌人弱了,那你想想会是什样子?”
江知彰嘶了一声,“教个书如同上战场一般。”
想了想,江知彰还是站了起来,一边往外走,一边说:“我去和大哥说清楚,别傻乎乎地。”
江知彰步子迈得极快,一转眼便看不见身影了。
慕青沅嗔了江知砚一眼,“你瞧你把你二哥吓得。”
江知砚温声说道:“儿子说的可是实话,那帮小子可不是善茬。”
慕青沅嘁了一声,“到时候我也去,我就不信我们娘俩还斗不过那群小子。”
慕青沅说着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好像重拾当年站在讲台上的感觉。
随后,她又叹了一声,可惜他们学得是四书五经。
她做不了夫子。
江知砚轻声说道:“娘,七皇子割腕放血救父,皇上的身子大好。”
慕青沅笑了笑,“七皇子赤子之心,孝感动天,只是放血终究是权宜之计。”
“想来宫中的云中子道长很快就能查明皇帝头疼的缘由。”江知砚面带讥诮,“到时候,七皇子也不必再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