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的空调发出轻微的嗡鸣,窗外烈日炙烤着城市的柏油马路,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灼的气息。我站在窗前,手中的咖啡杯早已冷却,望着楼下匆匆行走的人们,思绪不自觉地飘回了那个午后——那个改变了两个家庭轨迹的午后。
那是个闷热的周末,天空呈现一种不正常的灰白色,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预兆。我刚结束一个忙碌的工作周,本想在家好好休息,却接到了丈夫张伟的电话:"田颖,我有点事,你能来一趟老城区那边的老房子吗?我有些东西落在那里了。"
"什么事情不能等你回来再说?我今天很累。"我皱着眉头,实在不想在周末还跑一趟。
"真的很重要,拜托了。"张伟的语气里带着一丝焦急,这让我无法拒绝。
半小时后,我开车来到了那所老旧的居民楼前。这房子比我记忆中的还要破旧,墙皮已经斑驳脱落,仿佛随时都会崩塌。我拎着包走上吱呀作响的楼梯,来到门前,敲了敲门。
门开得很快,张伟站在门口,一脸不耐烦:"你怎么才来?"
"路上堵车,再说我本来今天就不想来。"我抱怨道,抬脚就要往里走。
他突然挡住门:"等等,家里有人来过。"
我停下脚步:"谁来了?"
"不知道,但感觉不对劲。"他的眼神闪烁,让我心生疑虑。
我走进屋里,一股奇怪的混合着汗味和某种化学药品的味道扑面而来。客厅里一片凌乱,抽屉被翻开,书籍散落一地。
"你到底在藏什么?"我质问道。
张伟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没什么,别管了,帮我一起找。"
我冷笑一声:"你以为我是你保姆吗?"
正当我们争吵时,门铃突然响了起来。张伟明显慌乱了,他示意我不要出声,然后小心翼翼地走到门口,通过猫眼向外看去。
"谁啊?"我忍不住问道。
"我不知道。"他的声音里有一丝恐惧,"门铃坏了,没人按应该不会响。"
话音刚落,门铃又响了起来,这次更加急促。张伟吓得后退两步,差点被自己的拖鞋绊倒。
"我去看看。"我拿起墙角的棒球棍,慢慢向门口移动。
张伟一把拉住我:"别去!可能是坏人!"
"那你想怎样?让强盗自己进来?"我甩开他的手,深吸一口气,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的,是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中等身材,穿着普通,脸上带着一种说不出的疲惫和焦虑。看到我,他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你是谁?在我家做什么?"我警惕地问道。
男人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向我身后:"我来找张伟,我们有些事情要谈。"
张伟从后面走出来,脸色苍白:"你来干什么?不是说好不联系我的吗?"
"事情有变,我必须和你谈谈。"男人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同时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一瞬,"不打扰你们了吧?我明天再找你。"
"不行,就现在说。"张伟的态度出乎意料的强硬,"家里有客人,有什么话进来说吧。"
男人犹豫了一下,点头同意了。我和张伟把他让进屋内,然后尴尬地站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
男人环顾四周,叹了口气:"你还是老样子,家里乱得像个狗窝。"虽然语气平淡,但我听出了其中的失望。
张伟的脸色更加难看:"少在这里说风凉话,你有什么事就快说。"
男人没有理会张伟的挑衅,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放在茶几上。
"这是什么?"我忍不住问道。
"证据。"男人简短地回答,目光锐利地看着张伟,"如果你还想保护你妻子和女儿,就仔细看清楚。"
张伟的表情瞬间变得紧张:"你别胡说八道,我对她们怎么样你还不清楚吗?"
"是吗?那这些财务报表你如何解释?"男人拿起信封里的文件,"张氏贸易近半年的流水,还有你挪用公款的证据。"
张伟脸色大变:"这是伪造的!你陷害我!"
"信不信由你,但我要提醒你,如果这些材料到了相关部门手里,你不仅会失去工作,还可能面临牢狱之灾。"男人的语气平静却充满威胁。
"你到底想干什么?"张伟后退一步,声音开始颤抖。
男人看了我一眼,然后说:"我要你离我妹妹远点,永远别再联系她!"
"你妹妹?"我愣住了,"你在说什么?我和你妹妹什么关系都没有。"
男人冷笑一声:"别装了!张伟的情人不就是你吗?"说完,他直直地盯着我。
这个指控如同一记重锤,让我呆立当场。张伟也愣住了,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张伟突然激动起来,"我和田颖是夫妻!"
"夫妻?"男人不屑地笑出声,"你老婆要是知道你背着她在外面养女人,还生了个孩子,不知道会作何感想呢?"
我感到一阵眩晕,扶着沙发靠背才勉强站稳:"他说的是真的?张伟,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张伟慌乱地摆手:"田颖,不是你想的那样,事情很复杂..."
"复杂到可以欺骗我两年?"我声音颤抖,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男人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张伟:"你有两个选择:一,跟我回医院,告诉我妹妹真相;二,接受我的条件,永远别再见她,你和这个女人好好过日子。"他最后半句话是对我说的,眼神中透着嘲讽。
"我不会再见她,再也不会!"张伟突然大声喊道,随即转向我,"田颖,你相信我,我从来没有背叛过你!"
我看着他,脑中一片混乱:"那他说的财务报表是怎么回事?你公司的那些事又是怎么回事?"
张伟的嘴唇抖动着,像是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口。我心中的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
就在这时,楼道里传来孩子的哭声。我们都愣住了——那分明是三岁孩子的哭声,尖锐而绝望。
男人脸色骤变:"不可能!她怎么会来这里?"
张伟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脸色苍白:"糟了,她一个人在家,门锁坏了..."
不等他说完,男人已经冲向门口:"我去找她!"
"等等!"我拦住他,"我和你一起去,我以前学过急救。"
当我们一路跑上五楼,来到张伟提到的那扇门前时,眼前的场景让我全身的血液都仿佛凝固了——门虚掩着,一个三岁左右的小女孩坐在地上哭泣,她的腿上有明显的擦伤,鲜血已经渗出裤子。房间里一片狼藉,像是经历了一场恶战。
"小雨!"男人冲过去,一把抱起小女孩。
小女孩看到他,哭声更大了:"爸爸...救...妈妈..."
"妈妈怎么了?"男人的手在颤抖。
这时,我们听到卧室传来重物倒地的声音。我的心跳几乎停止,张伟的脸色比我想象的还要难看。
"我去!"我毫不犹豫地冲向卧室,推开门的瞬间,一股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一个女人躺在地上,面色苍白,胸前是一片触目惊心的血迹。
"苏梅!"男人惊恐地喊出声。
"救...救我..."女人虚弱地说道,目光落在男人怀中的小女孩身上,勉强挤出一个艰难的微笑,"告诉...小雨...妈妈...爱她..."
"妈!"小女孩挣脱父亲的怀抱,奔向母亲,却被男人一把拦住。
"别过去!"他声音沙哑,眼中含泪,却坚定地护住小女孩。
我颤抖着掏出手机拨打120,同时注意到地上的水果刀和洒落的药瓶。张伟站在门口,脸色惨白,双腿发软。
"是她自己...她想不开..."张伟喃喃道,声音几乎听不见。
我转头看他,眼中的愤怒难以抑制:"你自己做过什么,心里清楚!"
"不,不是你想的那样..."他慌乱地摆手,看向地上的女人,又迅速移开目光。
救护车很快到了,医护人员迅速展开检查。"情况很危急,"医生直起身,神情凝重,"需要立即手术。"
男人抱起小女孩,跟随护士登上救护车。我站在原地,看着救护车远去,心中五味杂陈。
张伟默默地走到我身边:"现在你满意了?看到了吧,你永远都不该出现在我们的世界里。"
"张伟,你在说什么啊?"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个女人是你的...情人?"
他冷笑一声:"情人?你觉得我会有这么大的胆子?"
"那她是谁?"我质问道,"她为什么要自杀?你又为什么要隐瞒这些事情?"
张伟沉默良久,终于开口:"她是我的同父异母妹妹,她妈妈和我爸爸离婚后,她一直跟着妈妈生活。苏梅从小就有严重的抑郁症,三年前的那场火灾后,情况就更糟了。"
"火灾?"我皱眉,"什么火灾?"
"我家以前经营一家化工厂,三年前发生了重大事故,她母亲...就是那场火灾的遇难者之一。"张伟的声音里充满了痛苦,"后来她妈妈再婚,她就跟后爸姓了,但我们的生活一直纠缠不清。她的抑郁症越来越严重,经常自杀。"
"所以...那个小女孩..."
"是我的外甥女,"张伟的眼神变得柔和,"小雨从小就在我们家长大,苏梅偶尔来看她,但最近她状态特别不好。我本来想帮她找一个好一点的康复中心,但费用太高,我只好偷偷挪用公司的一点钱..."
"这是挪用公款!"我厉声道。
"我别无选择!"张伟的情绪突然激动,"如果小雨没有得到好的照顾,我会一辈子良心不安!"
我感觉一阵天旋地转,扶着墙才站稳。张伟从未告诉过我这些,我以为我们是彼此的唯一,却不知在他的心中,还有另一个家,另一个世界。
"所以那个女人说你是她的情人..."我喃喃自语。
"她精神不稳定,经常把我和她哥哥搞混。"张伟苦笑,"她以为...那个孩子是我的..."
救护车离开后,我和张伟站在空荡荡的走廊里,两个人都筋疲力尽。
"我要搬出去住,"我说,"在你告诉我全部真相之前,我无法和你住在一起。"
张伟试图拉住我:"田颖,给我一点时间,我会把一切处理好的。"
"什么时间?"我冷笑,"等到下次再有人死在你面前吗?"
我没有回头,提着包离开了那个家。我知道,从那一刻起,我们的生活已经彻底改变。但是,我知道的只是冰山一角,更大的风暴还在后面。
几天后,我独自坐在律师办公室里,咨询离婚事宜。律师看着我带来的银行流水和财务报表,皱着眉头:"田女士,您丈夫挪用的金额不小,如果公司追究起来,他可能会面临严重的法律后果。"
我点点头:"我不需要他赔偿什么,我只想尽快离婚,把女儿的监护权争取过来。"
律师犹豫了一下:"根据我们的调查,您女儿现在和她舅舅——也就是张伟的舅舅——住在一起,这个情况有点复杂。"
"什么意思?"我警觉地问。
"张伟的舅舅涉嫌非法收养,您女儿的监护权在法律上还属于张伟。"律师解释道,"更复杂的是,有人在医院见过一个昏迷不醒的女人,被送进了特护病房,而那位女士的身份证明上写的是苏梅,但她的生日却比张伟大五岁..."
我感觉脑袋"嗡"的一声,眼前一黑几乎晕倒。苏梅,那个自称张伟妹妹的女人的名字,难道她不是他的妹妹?
接下来的日子如同一场噩梦。我一边准备离婚,一边暗中调查苏梅的身份和那个昏迷不醒的女人。律师告诉我,那个女人被一辆车撞倒后肇事逃逸,目前警方正在调查。
"肇事逃逸?"我喃喃自语,想起那晚张伟的反常表现,心中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在寻找真相的过程中,我结识了负责调查这起肇事逃逸案的警官陈明。他是个正直的中年男人,办事严谨。
"田女士,根据我们的调查,肇事车辆是一辆黑色轿车,车牌号码被故意遮挡,但车内发现了几根金色长发,"陈明边翻着档案边说,"我们在医院监控里看到,当时是您前夫和他舅舅把受害人送来的。"
我的手心开始冒汗:"他们会受到什么惩罚?"
"这要看受害人的情况了,"陈明叹了口气,"如果她能苏醒,还可以指认凶手;如果一直昏迷,我们只能以肇事逃逸罪起诉。"
我突然想起一个问题:"那个女人...她叫什么名字?确定是苏梅吗?"
"根据身份证,是叫苏梅,"陈明疑惑地看着我,"怎么了?你认识她?"
"不,不是,"我连忙摇头,"只是好奇。"
离开警局后,我漫无目的地在街头走着。夕阳将城市染成金色,但我却只感到一阵寒意。张伟,他的舅舅,那个昏迷不醒的女人,还有小雨...这一切就像一团乱麻,而我是唯一被蒙在鼓里的人。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张伟打来的。
"田颖,你最好马上来一趟医院。"他的声音很急促,"小雨...小雨出事了!"
我慌忙赶到医院,直奔小儿科病房。张伟坐在小雨的病床边,脸色苍白。
"小雨怎么了?"我急切地问。
"她今天在学校晕倒了,医生说是贫血加低血糖,已经好几天没好好吃饭了。"张伟的声音里带着自责,"都怪我,最近太忙了,没照顾好她。"
看着病床上虚弱的小女孩,我的心一下子软了下来。无论前因后果如何,小雨是无辜的。
"医生说需要住院观察几天,"张伟继续说,"她刚才醒来,一直叫妈妈。"
我走到病床边,握住小雨的小手:"妈妈在这儿,不怕。"
小雨虚弱地对我笑笑:"妈妈,我好饿。"
那一刻,我心中的坚冰开始融化。无论张伟在外面有多少秘密,他都是小雨的父亲,而现在,小雨需要我们。
接下来的几天,我留在医院照顾小雨。张伟偶尔来探望,但每次都是来去匆匆,显然还有很多事情在瞒着我。
一天晚上,我正在给小雨读故事,病房的门突然被推开。一个陌生男子走了进来,身材高大,面容冷峻。
"你是谁?"我警惕地问,同时护住小雨。
"我是刑侦队的林队长,"他出示了证件,"关于苏梅的事情,我们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这个消息如同一记重锤,我感到一阵眩晕:"苏梅?她又怎么了?"
林队长坐下来,直视着我的眼睛:"我们已经查明,苏梅并不是张伟的妹妹,而是他的前妻。"
这个真相像晴天霹雳般击中了我。张伟的前妻?那小雨...小雨是谁的孩子?
"三年前,他们离婚后,苏梅的精神状况就一直不稳定,"林队长继续说,"直到上周,我们才找到她被关在一处废弃仓库的证据。而照顾她的,一直是你丈夫的舅舅。"
我的大脑一片混乱:"这不是真的!张伟说他妹妹有精神病,他是在照顾她!"
"照顾?"林队长冷笑,"他是在囚禁她!不仅如此,我们还发现,那个昏迷不醒的女人,就是苏梅。张伟和他舅舅把她从你家楼下带走后,把她送到医院,然后故意制造了一起车祸现场,企图掩盖罪行。"
我感觉世界崩塌了:"那...那小雨..."
"小雨是苏梅的女儿,"林队长递给我一份DNA报告,"亲子鉴定结果显示,张伟并非小雨的生物学父亲。"
我浑身发冷,手中的报告滑落在地上。难怪张伟一直反对我检查小雨的出生证明,难怪他从来不让我接触他的家人...原来,我才是这个骗局中最大的受害者。
"现在,我们需要你的帮助,"林队长说,"我们需要你指认张伟和他舅舅,他们涉嫌非法拘禁、虐待和谋杀未遂等多项罪名。"
我摇摇头,泪流满面:"我需要时间考虑..."
离开医院后,我漫无目的地在街头游荡,心里充满了矛盾和痛苦。小雨需要我,我不能抛弃她;但我也不能成为帮凶。我需要找到真相,找出小雨的真正父亲,然后做出决定。
第二天,我再次来到小雨的病房,却发现她已经被张伟转移到了另一家私立医院。我立刻联系林队长,但他告诉我张伟已经出国了,临走前还销毁了大量证据。
"他舅舅已经被捕,但他拒不交代任何事情,"林队长遗憾地说,"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们找到证据。"
挂断电话,我开始仔细回忆过去的所有细节。张伟的公司,他的出差地点,他所有的行程...突然,一个名字在我脑海中浮现——李梅,那个我在医院见过的年轻女子,小雨的幼儿园老师。
第二天,我找到了李梅。她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性,看起来温柔而善良。
"田女士,您怎么找到我的?"李梅惊讶地问。
我直接向她说明来意:"李老师,我想请问有关小雨的更多信息,特别是她父亲的事情。我怀疑张伟在欺骗我。"
李梅的表情变得复杂:"田女士,我一直很佩服您的勇气和坚强。其实...我知道一些关于张伟的事情,但我不敢说,怕会伤害到小雨。"
"请你告诉我真相,无论如何,小雨有权知道自己的身世。"我恳求道。
李梅深吸一口气:"其实,小雨的父亲是张伟的司机——老刘。"
这个真相如同一记重击,我感到天旋地转:"老刘?那个经常来接小雨放学的男人?"
"是的,"李梅点头,"三年前,苏梅病情加重,张伟不愿再照顾她,于是把小雨托付给了老刘。没想到后来发生火灾,老刘妻子不幸去世,张伟就把小雨接了过来,但一直说她是他的女儿。"
我感到一阵眩晕:"那我呢?我为什么会嫁给张伟?我们又是如何认识的?"
李梅的表情变得更加复杂:"这个...说来话长。据我所知,张伟为了掩盖小雨的生父身份,精心策划了这一切。他接近您,娶了您,都是为了让小雨有一个'完整的家'。"她犹豫了一下,"但我没想到他会这样对你,田女士。您是一个好人。"
我闭上眼,感到一阵恶心。三年的时间,我为他付出了真心,为他打理家庭,为他照顾小雨,到头来却发现自己只是一颗棋子,一个被他利用的工具。
"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小忙,"我睁开眼,眼神坚定,"请你配合我,我要找出证据,让张伟受到应有的惩罚。"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和李梅、林队长一起,开始搜集证据。我们在李梅的手机里找到了张伟和舅舅策划车祸的录音;从老刘那里得到了他曾经帮张伟伪造小雨出生证明的供词;在医院监控里发现了张伟和舅舅将苏梅藏匿在废弃仓库的证据;甚至在小雨幼儿园的接送记录中找到了与老刘的关联...
当林队长拿着这一系列铁证找到张伟时,他终于崩溃了。他跪在地上,哭着求我原谅:"田颖,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是真的爱你的,只是..."他说不下去了。
但我已经不再相信他的任何言辞。看着他被警车带走,我感到一阵解脱,也感到一种深深的悲哀。
三个月后,法庭上,张伟被判有期徒刑十五年,他的舅舅因非法拘禁和谋杀未遂被判无期徒刑,老刘因为包庇罪被判三年。小雨的监护权被判给了我,但前提是我必须告诉她真相。
站在小雨的病床前,看着她虚弱但依然微笑的脸,我深吸一口气:"小雨,你愿意听一个故事吗?"
她眨巴着大眼睛:"妈妈,是不是关于我的故事?"
我点头:"是的,一个真实的故事。你有一个妈妈,她叫苏梅。她很爱你,但是生病了,所以有时候记不住事情。后来发生了一场火灾,她暂时忘记了你是她的女儿。再后来,你被一个叫老刘的好心叔叔照顾着,但那时你太小,还不记事。再后来,你妈妈的表哥,也就是张伟叔叔,找到了你,把你带走了。但是,他并不爱你,他只是想利用你。"
小雨安静地听着,没有打断我。
"现在,苏梅妈妈在医院里,她在慢慢恢复记忆。当她完全康复的时候,她会回来找你。而你,小雨,你永远是我的女儿,我会一直爱你,保护你。"
小雨的眼里闪着泪光,但她坚强地点了点头:"嗯,妈妈,我会等你和苏梅妈妈,我们一起。"
我紧紧地抱住她,泪水再次夺眶而出。我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但我知道,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我都会和小雨一起面对,因为她是我的希望,我的未来,我所有的爱和勇气所在。
窗外的阳光洒进来,给病房带来了温暖。从这一刻起,我将带着新的勇气和决心,面对生活的一切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