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古堡里的最后一夜。月圆如盘，玫瑰园中站满了戴着面具的人。钢琴声回荡在夜空下，那是一首她从未听过却又无比熟悉的曲子。
顾修羽坐在钢琴前，面具后的双眼注视着她。"终于到这一刻了。"他说。
四周的人开始摘下面具。林诗婷惊恐地发现，每个人都长着同样的脸——顾修羽的脸。
"不！"她想叫，却发不出声音。
画面突然扭曲，变成了一团血色。她看见自己躺在玫瑰丛中，胸口插着染血的钥匙。顾修羽靠近她，轻声说："别担心，很快就会结束了。"
"够了！"林诗婷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还在秦越的店里。她浑身冷汗，双手颤抖。
"冷静。"阿月递给她一杯水，"这只是记忆的一部分。"
"那不是记忆，是梦！"林诗婷摇头，"一定是梦……"
秦越神色凝重："不，那就是真相的一部分。古堡里的每个人都在扮演某个角色，包括顾修羽，包括你。"
"什么意思？"
"他们在寻找完美的记忆容器。"秦越说，"而你，可能就是他们要找的那个人。"
店外突然响起凌乱的脚步声。阿月迅速吹灭蜡烛："他们来了！"
"后门！"秦越推开暗格，露出
一条窄小的暗道。
"快进去！"秦越催促道。
林诗婷刚钻进暗道，就听见店门被撞开的声音。黑暗中，她感觉到阿月的手拉住了自己。
"别出声。"阿月在她耳边轻语。
上面传来物品被翻动的声响，还有顾修年阴冷的声音："秦越，你知道藏匿逃犯的后果。"
"我这里只有一些老古董。"秦越的声音异常平静。
"是吗？那这个水晶球又是怎么回事？"
林诗婷心跳漏了一拍。她忘了拿走水晶球。
"最近收的货，打算卖给收藏家。"秦越说。
"撒谎。"顾修年冷笑，"这是地下室的东西，上面还有编号。来人，搜！"
杂乱的脚步声响起。林诗婷和阿月不敢动，生怕发出一点声响。
暗道又窄又长，她们只能弯腰前进。不知过了多久，终于看见前方有微光。
"到了。"阿月轻声说。
出口在一堵断墙后面。她们钻出来，发现自己在一条废弃的地铁隧道里。
"现在怎么办？"林诗婷问。
"先离开这里。"阿月掏出地图，"隧道通向城郊，那里有个安全屋。"
"秦越他……"
"他没事。"阿月说，"他在梦都活了这么久，自有办法应付。"
她们沿着铁轨前行。隧道里很黑，只能靠阿月的小手电照明。墙上布满了涂鸦，有些已经模糊不清。
"这些都是什么意思？"林诗婷指着一个奇怪的符号。
"逃离者留下的标记。"阿月说，"指引方向，警示危险。"
突然，远处传来金属碰撞的声音。
"有人！"阿月立刻关掉手机。
黑暗中，那声音越来越近。林诗婷屏住呼吸，感觉到阿月拉着自己躲到一根柱子后面。
一束强光扫过，照亮了整个隧道。是巡逻的无生人。
等脚步声完全消失，阿月才松了口气："他们在搜索所有可能的逃生路线。"
"为什么这么执着于抓我？"
"因为你知道得太多了。"阿月说，"而且你可能是第一个在满月之夜逃出古堡的人。"
林诗婷愣住了："第一个？"
"是的。每个满月，古堡都会举行一场仪式。所有被困在那里的人，要么成为'他们'的一员，要么……消失。"
"所以我必须在三十天内找到钥匙？"
"不只是钥匙。"阿月说，"你得找到真相。关于古堡，关于梦都，关于你自己。"
前方隧道分叉，阿月看了看地图，选择了左边的通道。
"我总觉得那些记忆很熟悉。"林诗婷说，"就
就像曾经真实发生过一样。"
"因为那就是你的记忆。"阿月说，"只是被篡改过，变成了别的样子。"
隧道越来越窄，空气也变得潮湿。林诗婷感觉脚下有水，每走一步都能听见轻微的水声。
"小心。"阿月忽然停下，"前面有陷阱。"
她指着地上一块微微凸起的砖石。周围的墙壁上布满了锈迹斑斑的铁钩，看起来异常狰狞。
"这是噤声人设的。"阿月解释道，"为了抓那些试图通过地下通道逃离梦都的人。"
她们小心翼翼地绕过陷阱。林诗婷注意到墙上的涂鸦变多了，有些还带着暗红色的痕迹。
"那是……血？"
"大概是。"阿月神色凝重，"不是所有人都能顺利逃脱。"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悠扬的钢琴声。那首曲子……和古堡里的一模一样。
"别停！"阿月赶紧捂住林诗婷的耳朵，"是记忆陷阱。"
但已经太迟了。林诗婷感觉头痛欲裂，一段段画面在脑海中闪现：
玫瑰园中的舞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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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着面具的人群。
染血的钥匙。
还有……一个熟悉的背影。
"那不是顾修羽。"她喃喃道，"在钢琴前的人……是我哥哥！"
阿月神色一变："你想起来了？"
"我哥哥……他也在古堡里。"林诗婷扶着墙，努力回忆，"他是第一个被选中的人。在我之前……"
话音未落，整个隧道突然剧烈震动。碎石簌簌落下，前方的通道开始坍塌。
"跑！"阿月拉着林诗婷向回跑。
但另一个方向也传来脚步声和手电光。他们被包围了。
"这边！"阿月突然推开一扇生锈的铁门。门后是一间废弃的配电室，到处都是老旧的设备和纠缠的电线。
"躲在后面。"阿月指着一排高大的配电柜。
她们刚躲好，就听见外面传来说话声。
"搜！整个地下通道都要搜！"是顾修年的声音。
林诗婷的心跳如擂鼓。在黑暗中，她摸到了挂在脖子上的细链，那是从古堡带出来的唯一物件。
链子末端连着一个小小的银质吊坠。以前她从未在意过这个吊坠，现在却发现它的形状很像一把钥匙。
"这会不会就是……"她正要开口，阿月突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脚步声越来越近。手电的光线从门缝里透进来，在地上划出一道刺眼的白线。
就在这时，林诗婷的吊坠突然发出微弱的蓝光。那光芒很淡，但在漆黑的配电室里异常醒目。
"在那里！"外面有人喊道。
阿月飞快地拽着林诗婷钻进配电柜后的夹缝。铁门被撞开，皮靴踩在地上发出沉重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