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霄涣骑上快马,奔赴帝瑾王府。
至王府附近,安霄涣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求见帝瑾王,或会遭到拒绝,更别说,请求与童女娘相见。
他正苦恼,用什么方法传递消息,不远处,驶来一辆马车。
马车,停在他面前。
马夫穿着,很眼熟,像是月溪府下人。
安霄涣速速下马,准备行礼,马车门打开,却见来者,并不是月溪公主。
“童女娘?”
童珍栀婀娜款款,走下马车。
“公主说,可能,你想见我。”
“正好,我也想你。”
安霄涣环顾左右,牵着马,走向她。
“此处,不方便说话,我们找个安静地方,可好?”
童珍栀接过缰绳,交给马夫。
“安静地方,不一定安全。”
“此处,公主妥善一切,不会有人打扰。”
马夫默默退下。
安霄涣颔首而笑。
“好,那就好。”
“我想跟你说……”
童珍栀指尖,轻轻按住他的嘴唇。
“你莫急叙话。”
“我煲了一碗汤,给你补身子,你先尝尝,味道如何。”
她牵起他的手,一同坐上马车,打开食盒,取出汤碗,示于他前。
一看一闻,安霄涣觉出异常,心头微微一震。
“你这是……给我补身子?”
童珍栀理所当然。
“鱼汤,自是用来补身子。”
夜色,衬得安霄涣双瞳,格外魅谑。
“可知,我喝下它,将会发生什么?”
童珍栀把汤碗放在小桌上,转身,紧闭马车门。
“我知道。”
“你难以做出背弃情意之事,便就当作,是我谋算你,害你犯错。”
“你请宽心。”
“鱼汤,有公主帮厨,并无害处,反而有益身子康健。”
安霄涣目光,随她动作,游移来去。
“鱼汤,有益或是有害,我不在乎。”
“我所虑,你的名声,你的感受。”
“互相了解不足,你急于托付,事后,大有可能后悔。”
他眸色,噙一意佻兴,上下一扫曼妙之姿,怡趣愈浓。
“你千万想好。”
“喝完它,我可停不下。”
童珍栀盈盈秋水,漾一漪情韵。
“我早便想好,绝不后悔。”
“和你在一起,我愿意。”
“你不愿意吗?”
安霄涣没有回答,端起汤碗,一饮而尽。
灯熄烛灭,龙盘凤舞。
四下,更阑人静,唯有马车内,仿佛地动山摇。
安霄涣抛去一切杂念,舒心怡性,兴会淋漓。
雪胎梅骨,冷韵幽香,声振林木,极尽疏影暗香之趣。
恻念,纾罢,童珍栀筋疲力竭,软在情郎膺膛。
“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人。”
“涣郎,必要对我负责。”
安霄涣紧拥佳人,细心用手掌,托着她的脑杓。
“那是自然。”
“我今生,非你不娶。”
他冉冉关怀。
“疼吗?”
“我衣袋里有银针包,可以施针,帮你缓解疼痛。”
于他颈处,轻轻一吻,童珍栀娇然回话。
“涣郎温柔以待,我不疼。”
“我唯担忧,你过于考虑我的感受,自己没能舒逸。”
安霄涣回应一吻。
“栀儿舌巧手快,动如脱兔,我心满意足。”
童珍栀双颊,晕一缕霞色。
“你拿话羞我。”
“你坏。”
安霄涣好奇发问。
“你是初尝花情,何来这般功夫?”
“谁教你的?”
童珍栀实言回答。
“是我的闺中密友,潇夫人罗妤。”
“她乃珺公士之妻。”
安霄涣感叹。
“珺士爷,真有福气。”
童珍栀怄火不满。
“你这是何意?”
“哼,怀抱着我,却浮想士爷之妻。”
月色朦胧,佳人可爱,安霄涣眸落,宠溺无限。
“我就随口夸一句。”
“她不是你的闺中密友吗?我表示一下友好。”
“瞧你,想到哪里去了?”
童珍栀气恼不失娇韵。
“她可是人见人爱之女,盛京风云人物。你夸赞她,我很难不吃醋。”
“我已想着,你或与她有过花情之乐。”
安霄涣哭笑不得。
“你在胡思乱想什么?”
“庄族中人,借我一万个胆子,我也不敢放肆。”
童珍栀努努嘴,怏怏不快。
“非我胡思乱想。”
“妤姐姐,原是花楼女子,在冰清苑,专门接待权贵之士、俊逸之人。”
“你说不定,品过美人乐趣。”
“品过便是品过,你最好坦白,我不喜欢被人欺骗。”
安霄涣窘色。
“我没去过花楼。”
童珍栀点穿。
“信口雌黄。”
“你如此熟练,怎么可能没去过花楼?”
安霄涣解释。
“近些年,我看话本,几乎天天阅看。”
“另者,母亲给我找过三名通房。”
童珍栀错愕。
“啊?”
“你后院,有通房啊?”
“何时收的通房?奴契还剩多少时间?是否有人,被你抬作妾室?”
安霄涣逐一作答。
“三四年前收下她们,奴契早就到期,无人被我抬作妾室。”
“她们,仅仅陪我几日,就香消玉殒。”
童珍栀震惊无比。
“你……你在床上……把她们……”
安霄涣慌忙摇头,万般无奈。
“不是不是,绝对不是。”
“你看你,又想到哪里去了?”
他肃然,言明其事。
“是玥皇,暗下狠手。”
“他不允许我有通房。”
“自那以后,我再没添过后院中人。”
童珍栀百思不解。
“你们是何关系,玥皇凭什么管你的事?”
安霄涣扶她,坐起身子,细致体贴,帮她穿衣。
“这不重要。”
“我来,有一要事,诉知于你。”
“事或离奇,但请你,务必相信我。”
童珍栀点点头。
“嗯,我信你。”
“何事?”
安霄涣侃然述说。
“铜事台密道,有一处宅院……”
童珍栀花容,郁郁落寞。
“我听大哥哥,大致说过这个机密。他非直叙我的身世,而是旁敲侧击,每每提起相关之事,便向我叙说一点点。”
“他翼翼言辞,良苦用心,只盼得到我的信任。然而,我未肯轻信,总以为,是月溪公主有意离间,企图瓦解皇上之势。”
安霄涣词气旦旦,铿锵有力。
“月溪公主,行事高洁,光明磊落。”
“你们若是亲生父女,或是互有亲情的养父养女,公主不会使离间计,令你们反目,致使父女相争相斗。”
“她用计劝你,一定是为了保护你。”
童珍栀疚心蹙额。
“我已知,她不存恶念。”
“从前,是我误解她。”
她戚戚而问。
“我尊,是为何人?”
“我能见他一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