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场对峙最终以蛇群撤退告终 —— 不是因为恐惧,而是被这五个小家伙的气势震慑。当他们满身泥泞地回到议事坪时,黑虎早已等在路口。它看着望安手里紧紧抱着的陶罐,又看了看幼崽们身上的伤痕,突然对着雾沼的方向发出一声威严的咆哮,像是在宣告:这些孩子,已经能守护自己的领地了。
望安把泉水交给蓝星时,手指被荆棘划破了也没察觉。金绒立刻用舌头舔着他的伤口,云团则趴在他脚边,黑石和追光一左一右地守着,四个小家伙的眼神里,已经有了和黑虎如出一辙的沉稳与锐利。
何燕在画册里画下了那个夜晚:月光下,望安站在四只幼崽中间,火把举得高高的,他们的影子在地上拉成长长的一道,像支真正的探险队。画的角落写着一行小字:他们正在成为地心的守护者。
光核的光芒刚漫过议事坪的岩石,清华就发现望安的小袄落在石凳上 —— 不用问也知道,那孩子准是又带着追光它们溜出去探险了。张倩捏着那件绣着螺旋纹的袄子,无奈地看向黑虎:“你说这孩子,昨天刚答应不往晶簇山脉以北去,今天就……”
黑虎低低地咆哮一声,额头的螺旋纹泛起焦虑的光。白虎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脖颈,像是在安抚,又像是在说 “随他们去吧”。自从上次雾沼探险后,望安和四只幼崽的胆子越来越大,足迹早已超出了安全范围,有时甚至会带回些从未见过的矿石,说是在 “新领地” 找到的。
此刻,望安正趴在黑石宽厚的背上,穿过一片布满尖刺的灌木丛。追光在前方开路,锋利的爪子轻易划开荆棘,金绒和云团则一左一右护在两侧,警惕地嗅着空气中的陌生气味。“蓝星的地图上说,穿过这片刺林,就有座石头房子。” 望安手里挥舞着一张皱巴巴的草图,那是他从蓝星的观测站偷偷撕下来的,“爹说那可能是座宫殿,以前住着大人物呢!”
黑石的步伐沉稳如钟,每一步都精准地踏在岩石的缝隙上,避免望安被颠簸到。追光突然停下脚步,对着前方低吼 —— 刺林的尽头,果然矗立着一片宏伟的建筑。巨大的石柱上刻满了古老的纹路,顶端的石檐爬满了发光的藤蔓,远远望去,像一头蛰伏的巨兽。
“真的有宫殿!” 望安兴奋地从黑石背上跳下来,刚要往前冲,就被云团用尾巴拦住。金绒走到他面前,用鼻子指了指宫殿门口散落的骸骨,那些骨头比黑虎的体型还要庞大,显然不是普通生物留下的。
望安立刻收起嬉闹的神色,从怀里掏出火折子 —— 这是清华教他的,遇到未知情况先点火把。“追光探路,黑石断后,金绒和云团跟我走。” 他模仿着父亲指挥队伍的语气,小脸上满是严肃。
追光轻盈地跃过门槛,很快传来一声低鸣,示意安全。望安举着火把走进宫殿,火把的光芒照亮了布满灰尘的大厅,墙壁上的壁画依稀可见:一群长着翅膀的生物围着光核舞蹈,首领模样的生物额头上,有着和翼马首领相似的印记。
“是翼马!” 望安指着壁画,“它们以前在这里住过!”
黑石用爪子拨开地上的碎石,露出一块刻着螺旋纹的石板,石板中央有个凹槽,形状正好能放下望安脖子上挂着的能量晶核 —— 那是出生时地心之王赠予的礼物。望安犹豫了一下,将晶核嵌进凹槽,石板突然发出一阵震动,地面缓缓裂开一条通道。
“下去看看!” 望安的眼睛亮了起来,丝毫没察觉身后的四只幼崽交换了一个警惕的眼神。追光率先跳进通道,确认没有危险后,才发出信号。望安跟着跳下去,发现通道尽头是间密室,中央的石台上,放着一个布满灰尘的金属盒子。
就在他伸手去拿盒子时,密室的石门突然落下。望安愣了一下,随即镇定地喊道:“追光,撞门!” 追光立刻用身体撞击石门,却只发出沉闷的响声。黑石走到石门边,用爪子抚摸着上面的纹路,突然对着墙壁低吼一声 —— 它发现了机关的位置。
金绒和云团合力推开一块松动的石板,露出里面的齿轮装置。望安想起蓝星讲过的机械原理,指挥着它们用爪子转动齿轮。随着一阵嘎吱声,石门缓缓升起。
“成功了!” 望安刚松了口气,就听到宫殿外传来熟悉的吼声。是黑虎!
很快,清华和张倩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两人脸上满是焦急。“望安!” 张倩冲过来抱住他,声音都在发抖,“你吓死娘了!”
清华看着满地的灰尘和打开的密室,又看了看望安手里的金属盒子,无奈地叹了口气:“下次探险,能不能带上我们?”
望安吐了吐舌头,把盒子递给父亲:“爹,你看这个!上面有翼马的图案!”
黑虎走进宫殿,额头的螺旋纹与石柱上的纹路产生共鸣,发出柔和的光芒。它对着壁画低吼一声,像是在解读古老的信息。白虎则用鼻子嗅了嗅密室,然后走到望安身边,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脸颊,眼神里既有责备,又有欣慰。
回去的路上,望安骑在黑虎背上,听父亲讲着宫殿的来历 —— 这里曾是翼马的议事厅,后来因为能量转移才被废弃。他偷偷看向身后的四只幼崽,追光正和黑石打闹,金绒和云团则温顺地跟在白虎身边,突然觉得,这样的探险,有家人陪着也不错。
而那个金属盒子,被蓝星打开后,里面装着一卷用兽皮制成的地图,上面标注着翼马穿梭于夹缝空间的路线。清华看着地图,又看了看望安和四只幼崽,突然明白:这些孩子的探险,或许从一开始,就是地心世界在引导他们,走向那个关于归途的答案。
望安的探险还在继续,只是从那以后,他的身后,多了几道守护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