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书 >  天启降临,请选择你想要的死法 >  第434章 被流放的目的

神骸平铺的废墟遗址之上,从神骸上演变出来的“神骸生物”横行,它们在漫无目的地游荡,像是要填满这埋葬神骸的遗迹。

巨大的“神骸·大角星”发出一声咆哮,神骸构成的身形扭曲变形,两根旋转的钻头滋出紫红色的闪电。

首领一样的“神骸·大角星”的目标锁定怪物群中,猛地撞去。

整片遗迹都好像在颤抖,但是那单手捏住旋转钻头的身影,巍然不动。

他仿佛那统帅帝国的“凯撒”,帝皇的冰甲在身上凝固,神骸遗迹上激增出令人窒息的能量潮汐。

而那凌冽寒风截然相反的是,从他空着的那只手挥出的烈炎。

“神骸·大角星”被掀飞到空中,“凯撒”展翼登空,手中的“烬灭者”显现。

碾碎那样的神骸怪物,一斩足矣。

“神骸·大角星”对半撕裂,一枚神骸核心掉落,飞射的“烬灭者”贯穿闪烁的核心,其中神骸的力量被“凯撒”尽数支配。

拔出那永不熄灭的“烬灭者”,【一无所有】看向这边,沉睡的意识也立刻从睡梦中清醒。

几乎是从床上弹了起来,维多利亚冷汗直冒,尽管心中惊疑不断,但很快被周围陌生的环境带走了注意力。

“这里是哪里?”维多利亚四处张望,这里不是“伊滋塔纳”的家族旧址,没有窗户的房间,像一个倒扣的铁皮罐头。

就在维多利亚惊疑周围一切的时候,那每每在她脑海中回响的预言之音,又一次报幕起来:“神骸之上,天启降临。”

没有省略,也没有后续,它就是一句简单的陈述句。

天启真的降临了?什么时候发生的事,为什么自己没有一点印象。

维多利亚有些难以消化这极具冲击性的信息,大脑近乎缺氧,痛苦地跪倒在地。

“艾思姐呢?怎么她什么预警也没有发出,还有首脑,色彩级白金使们,怎么什么都没有发生,天启就已经降临了。”

就在维多利亚即将迷失在思绪中的时候,一个滚到她面前的小球重新聚拢了她的注意力。

自主运转的小维来到维多利亚面前,像往常一样露出那个“微笑”的颜文字表情。

( ???):“请抬起头,一切都还没有结束。”

维多利亚哽住了:“你是谁?”

( ???):“唯一一个破解我的入侵代码,并赶过来杀我的人,我这样描述你应该就懂了吧。”

是智脑,小维当时中了病毒,原来那不仅仅是病毒,还有智脑的数据备份。

在成为提前孵化的“终末螺旋”后,智脑在维多利亚的“人工智障”小维身上“转生”了。

智脑:“我不得不使用这种方式避开图灵的视线,不然我就真的要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了。”

智脑让维多利亚不用担心,且不论真正的“终末螺旋”已经早产并被消灭。

现在只能依靠小维存储器里一点点数据存活的智脑,已经不可能再成为“世界毁灭因素”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这里是哪里?”维多利亚抱着智脑(小维版)问道。

“很抱歉,我也不是非常清楚,但是那边的大门可以打开,我们的行动并没有受到限制。”

智脑挥动着小伟的小胖手指向房间的大门,“如果你收拾好心情了,我们可以将故事继续推进下去。”

没错,故事还没有结束,即便维多利亚已经抵达预言的终点,作为预言之乡的见证者,维多利亚应该搞清楚“预言”的整条故事线。

将智脑挂在身上,维多利亚推开房间的金属舱门,一眼望不到头的门径出现在门后,维多利亚踏出了房门,迈着有些仓促的步子,扎入门径深处。

初极狭,复行数十步,一幅难以用语言形容的图景在维多利亚眼前展开。

灰色荒芜的地表,巨人一样半截掩于灰色沙丘之下的废墟要塞,漆黑穹顶上暗淡繁星闪烁。

最夺人眼球的还是那稍稍抬眼便能看见,巨大无比的蔚蓝色星球。

“这里,到底是哪?”维多利亚不可思议地看着那颗巨大的星球,如果她脚下的土地不是生活了近二十年的地球,那么她现在到底在哪?

“这里是月球,孩子。”

有人回答了维多利亚的问题,声音镇定又平静。

维多利亚回头,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了,她见到了此生再也不想见到的人。

黑金的袍子几乎笼盖全身,漆黑的短发夹杂着的金色发缕在左耳边垂下,调律者深黑色的瞳眼将视线锁在维多利亚身上。

“调律者!!!”维多利亚喊出了对方的称号,咬牙切齿。

她不可能不憎恨首脑这群人,就是他们下令毁掉了她的家乡,只因为她们“预言之乡”看到了他们不能接受的未来。

调律者点了点头:“是我,唔......”

不知道从哪来的勇气,维多利亚一拳打在调律者的脸上,调律者连话都没说完。

“就算会被你们的‘调律’杀死,我也无法忍耐我的愤怒。”维多利亚不受控制地喊道,可真的打出那一拳后,却止不住地颤抖。

“高高在上”的调律者闭了嘴,就静静地看着维多利亚,直到维多利亚自己冷静下来。

调律者开口道:“如你所见,这里是月球,还没到故事结束的时候,如果你还想拯救这一切,就带着智脑跟上我,我带你去‘要塞’。”

黑袍之人转身就走了,她是特意等维多利亚“醒来”的。

但如果维多利亚已经放弃了希望,那就留在“初始小屋”等着故事继续推进吧。

调律者稍稍远些了,维多利亚才喘上来一口气,“故事还没有结束”,这样的的说辞正是维多利亚需要一点希望。

所以,她还是跟了上去,跟在调律者身后。

“智脑,为什么,我能攻击到调律者。”维多利亚与调律者保持着距离,捧着手中的智脑问。

“情况很复杂,等你跟着她去到‘要塞’,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智脑保持着最低的数据传输,就像是在提防着什么,小心翼翼。

跟着调律者大人走了一路,真的来到一个类似要塞的地方,维多利亚很快便辨认出一些类似于“中央大厅”、“建造站”、“加工站”的空间结构。

调律者走在前面说道:“这里是‘因果要塞’,经过大家的探索,已经确定是给从‘天启降临’中幸存下来的幸存者们,重启文明的要塞。”

“大家?”维多利亚对调律者的措辞感到好奇,而当她在“中央大厅”见到贺雅的时候,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好啦,没事了,别哭了。”贺雅安慰着抱着她哭的维多利亚,一边和通讯器那头的安奇老大对接信息。

维多利亚抽抽鼻子,松开了贺雅,哽着声发现了贺雅身上的问题:“不对呀贺雅姐,你身上的神备呢?”

刚刚被维多利亚抱着完全挣脱不开的贺雅,刚刚确立了“拯救者”神备的贺雅姐姐,现在怎么和普通人无异呢。

“因为这里是专门针对‘神备’之人设计的因果要塞。”从旁出现的阿吉娜解释道。

维多利亚醒来的晚,而第一批苏醒的人,已经基本摸清了这座“因果要塞”的规则,现在阿吉娜将“规则”告知于维多利亚。

首先便是,已经观测到,“天启”已经降临了。

地球上的一切生命活动已经停止,而他们这些被“流放到”月球上的人,其实是被文明选中的人。

那些近距离接触过“世界毁灭因素”却依然存活的人,多次患上天启侵蚀症状却一次次靠自身免疫力治愈的人,能在停止一切生命活动的天启能量潮汐中仍然保持清醒的人,都是“被选中”的新人类。

这些人已经能在基因层面上“天启免疫”,所以仍然被允许在月球上保持清醒,延续人类文明。

经过大家的探索,基本上摸清楚了这里的环境:以“因果要塞”为核心的为新人类提供“开荒”条件的新手村、在新人类发展到一定规模后开放的月面基地、最外层的维系月面基地的边界防护罩。

“至于我们为什么失去了神备的能力,其实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阿吉娜解释道:“这座因果要塞的前身是前文明的毁灭因素‘红尘·天启鸟’的残躯建造的要塞,天然压制人类的白金之海。”

而“神备”是白金之海的具象化,所以阿吉娜她们都暂时失去了“神备”的力量。

而这也引发了一个问题,那些曾敛色于强大力量的人,觉得“神备者”们失去力量了,那话语权就不应该完全握在那些已经失去力量的人手里了。

这不,就有一个准备彰显力量的人,准备在已经失去力量的调律者面前耍耍“手腕”了。

“喂!!!”

一个非常传统的,符合刻板印象的光头刺青肌肉男横插到调律者面前,挡住她的去路。

“怎么?”调律者没有一丝波澜,并没有因为大光头的威吓而显出波澜。

调律者不怒自威,即便明知道她失去了“神备”的力量,但还是有不少人避开了视线,以免惹祸上身。

但这大光头明显是个愣头青,靠命硬成为了“被选中”的新人类,就觉得自己比首脑还要厉害了。

为了树立自己的威严,以及争抢因果要塞里更高的地位,他决定找个大靶子展示手腕。

但是他面前这个矮了他一个头的女性,却向他证明了一件事。

调律者是拥有了“调律”的力量才成为的首脑,而不是成为“首脑”才拥有了调律的力量。

大光头被打的满地找牙,避开视线的阿吉娜也向维多利亚说道:“我们只是失去了‘神备’的力量,我们所拥有的经验以及技巧并没有消失。”

这或许是在表明,强大的从来都是人类自己,而不是那些外来的力量。

解决完这边的骚乱,调律者朝贺雅这边走了过来,维多利亚虽然仍对首脑心存芥蒂。

但就像阿吉娜刚刚开导她说的,首脑是首脑,但调律者只是“前”调律者,这个“前”调律者,叫做波娜丝。

波娜丝靠近的第一个问题,就是询问阿吉娜能否感知到艾思在哪?

阿吉娜摇头:“我虽然暂时能感知到我白金之海中的‘雕刻家’了,但还是无法通过‘雕刻家’连接到迷失的艾思。”

“艾思姐还没有醒来吗?”维多利亚有些惊讶,像艾思那样意志坚定的人,也会沉睡那么长时间吗?

“并不是,艾思并不是‘被选中’的新人类,别忘了,她连人类都不是。”

波娜丝没有避讳阿吉娜不满的视线,“她是世界毁灭因素,那个所谓的‘天启’,好像把她那样的存在都隔离到另外空间了。”

故事在贺雅那里迎来了转机,经过色彩级白金使们,超一流白金使们的努力下,他们已经可以确定,因果要塞不仅仅是“红尘·天启鸟”的残骸,还融合了前文明的天启研究所。

那个几乎影响了现文明走向的“天启研究所”,已经将主控程序融进整座要塞。

所以,理论上有一个站在现文明的人,拥有和这座要塞的主人一样的最高权限。

也是唯一一个没有被要塞的规则压制的人。

柳空空踏上了那条在记忆中模糊不清的破碎阶梯,来到前文明遗留下来的神骸遗址。

这里是柳空空他们曾经直面过“天启”的地方,站在遗址的最上层,柳空空在非自然形成的台阶上坐下,开口说道:“我想知道,在漫长的时间里,你有多少次像这样坐在这里。”

“很多很多次了,柳。”

哲坐在另一块台阶上,与柳空空离得很远。

每年在天启降临的这一天,哲都会回到这里,静静地待上一天。

“烬灭者”立在哲的身旁,闪烁着暗橙色的光芒。

哲一直都记得,记得那天的情景。

燃烧着白焰的灭挥舞着炎柱,在自灭状态下沸腾直至蒸发殆尽;

构筑出超巨大神秘魔法术士的莫德尔被瞬间秒杀;

猫猫在哲的面前陷入不可逆的“量子纠缠”态,一层一层剥离,直到最后都在说:“我不想死。”

......

柳空空也记得,从她在月面基地醒来的时候,她就知道,是菲博士的“天启计划”执行了,只是......

“那是最糟糕的计划,不是吗?”柳空空问道。

哲没有回答,即便是最糟糕的计划,背负了前文明前进了万年时光的哲,已经【一无所有】的哲,必须执行这个计划。

看着沉默的哲,柳空空一声长叹:“哲,你在等候,自己的坠落,对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