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书 >  从废柴到仙尊 >  第507章 再度对决

擂台边的护阵嗡鸣未歇,我望着凌云仙尊月白道袍下翻涌的剑气,后颈泛起薄汗。

他发冠上的青玉坠子擦过护阵边缘,迸出几点冰蓝色火星——这是寒渊剑在示威,当年雷泽那道劈偏的雷,终究还是在他心里扎了根刺。

"玄风,开阵。"他话音像淬了霜的铁,扫过满场鸦雀无声的看客。

我听见身后传来明月仙子抽气的声音,她捡帕子的手还在抖;玄风仙尊的拂尘垂落,金穗子缠上他腰间的玉牌,那是他紧张时才会有的小动作;吴长老的断笔被他塞进袖中,新取的狼毫在案上敲出"嗒嗒"的节奏,显然在强作镇定。

玄风仙尊清了清嗓子,声音比往日沉了三分:"此次对决,生死不论——"他目光扫过我,又迅速移开,"但求问心。"

护阵"轰"地展开,冷冽的剑气裹着雪粒子劈面而来。

我本能地矮身翻滚,寒渊剑的光刃擦着发顶划过,在护阵上犁出一道白痕。

这不是普通的剑招,是凌云仙尊最擅长的"寒渊三叠浪"——第一剑试破绽,第二剑锁退路,第三剑......

"阿瑶,他的快是虚的,快到极致必有滞。"温尘的声音突然在脑海里炸响。

我摸向护心玉,那枚暖玉此刻烫得惊人,像要把他昨夜在我耳边说的话都烙进骨血里。

对了,昨夜他握着我的手,在沙盘上画寒渊剑的轨迹,说这剑招看似无懈可击,实则每叠浪之间要换三次灵气流转的经脉。

第二剑来得比我预想中更快。

我抬腕结印,木灵根顺着护心玉的牵引窜上指尖,藤蔓裹着青雾迎向剑光。"嗤啦"一声,藤蔓被剑气削成碎叶,却也让那道寒光偏了半寸——擦过我左肩,在道袍上割出道血痕。

"废柴就是废柴。"凌云仙尊的冷笑混着剑气刺进耳朵。

他足尖点地,整个人化作一道白光,寒渊剑的剑鸣里多了丝尖锐的颤音——第三叠浪要来了。

我盯着他翻飞的道袍下摆,那里绣着的雪梅纹路随着动作扭曲,露出腰间那枚刻着"凌"字的玉牌。

昨夜温尘说,第三叠浪起势时,他腰间玉牌会因为灵气震荡发烫,是他唯一的破绽。

果然,玉牌泛起暗红。

我咬着舌尖逼自己冷静,木灵根在丹田翻涌,这次没急着防御,反而迎着剑气冲了半步。

台下传来倒抽气的声音,明月仙子的帕子又掉了,这次她干脆攥着裙角跪到了台边。

寒渊剑的锋芒抵住我咽喉的刹那,我指尖的木灵突然逆转——不是向外攻,是往内引。

温尘说过,木灵主生,能化百气为己用。

那道冰冷的剑气顺着我的经脉窜入丹田,竟被木灵根裹着转了个圈,又从掌心的"云门穴"喷薄而出。

"当啷"一声,寒渊剑被震得离手,在护阵上撞出个金红的光晕。

凌云仙尊后退三步,眼眶通红:"你......你竟然能引我的剑气!"

我抹了把嘴角的血,护心玉的温度顺着掌心往四肢百骸钻。

刚才那一下耗尽了我小半灵力,可我能感觉到,丹田深处有团暖融融的东西在蠢动——那是温尘前日塞给我的"云影"残片,他说等我真正需要的时候,它会自己醒过来。

台下突然爆发出欢呼,我却听不太真切。

凌云仙尊弯腰捡起寒渊剑,这次他握剑的手在抖,月白道袍上沾了我刚才溅的血点,像朵开败的红梅。

他抬头时,眼角的泪痣被汗水晕开,倒像是哭了:"再来!"

玄风仙尊的拂尘扫过护阵,金穗子上的铃铛叮铃作响。

我望着凌云仙尊重新凝聚的剑气,突然想起当年在雷泽,我被人骂作废柴时,也是这样红着眼咬着牙。

原来恨到极致,和不服输,本就是同一种眼神。

护心玉在掌心烫得发疼

护心玉的热度突然窜到灼痛,我喉间腥甜翻涌,却听见丹田深处传来"咔"的轻响——像是冰壳碎裂的声音。

温尘说过的"云影"残片,此刻正顺着经脉往四肢钻,所过之处,木灵根原本滞涩的流转突然变得轻快,连左肩被剑气划开的伤口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阿瑶,云影是上古木灵神器,它认主时会唤醒你体内沉睡的灵脉。"他的声音混着记忆涌上来,我低头看见掌心浮起淡青色光纹,像藤蔓缠上手腕,又顺着手臂爬上心口。

原来这就是他说的"真正需要的时候"——当我站在这里,面对曾经将我踩进泥里的"天才",面对整个仙界的审视,云影终于醒了。

"死!"凌云仙尊的嘶吼震得护阵嗡嗡作响。

他右手结出我从未见过的法诀,寒渊剑突然暴涨三寸,剑身萦绕的冰蓝剑气里竟渗出缕缕黑纹——那是被怨气侵蚀的灵识。

台下传来玄风仙尊倒抽气的声音:"他竟......燃烧了本命灵识!"

我这才注意到他眼尾的泪痣泛着青灰,月白道袍下的灵气波动紊乱如狂风中的烛火。

原来他这些年不仅记着雷泽那道偏了的雷,更把每一次被我超越的不甘都淬进了剑里。

此刻的他,哪里是仙尊,分明是被执念啃噬的困兽。

寒渊剑的锋芒刺破护阵的刹那,整个擂台都在震颤。

我被气浪掀得撞向护阵边缘,后背抵着冰凉的结界,听见明月仙子的尖叫穿透轰鸣:"阿瑶!"玄风仙尊的拂尘金穗子断了两根,吴长老案上的狼毫"啪"地折成两截——他们早看出这一击的狠辣。

"退不得。"我咬碎舌尖,血腥味漫开时,云影的光纹突然化作藤蔓缠上寒渊剑。

那些淡青色的藤条刚触到剑气就被冻成冰碴,可眨眼又抽出新的枝芽,像是在用最原始的"生"去对抗"死"。

温尘教过我,木灵根的真谛从来不是防御,是"续"——断了能长,枯了能活,只要根在,就永远有希望。

"你根本不懂!"凌云仙尊的脸因痛苦扭曲,"当年我站在凌仙台,他们说'凌家小公子是千年难遇的灵根';后来你踩着我的肩膀往上爬,他们又说'萧瑶才是天命之女'!"他的声音突然哽咽,"我只是想要......想要他们记得我啊!"

寒渊剑的黑纹突然暴涨,我的藤蔓被冻成冰雕,指尖的血珠滴在冰面上,绽开一朵红梅。

云影在丹田疯狂转动,我终于看清那些光纹的轨迹——竟是温尘教我画了百遍的寒渊剑谱,此刻正与木灵根的运转轨迹重叠。

原来他早就算到这一步,用最笨的沙盘推演,把对手的破绽刻进了我的骨血里。

"我记得你。"我突然开口。

凌云仙尊的动作一顿,"在雷泽,你劈偏那道雷时,我躲在石头后面,听见你对随从说'这废柴死了倒干净';在升仙台,你踩碎我捡的灵草,说'连灵根都没有,也配学御物'。"我吸了吸鼻子,眼泪混着血珠砸在冰面上,"可你看,我还是站在这里了。"

云影的光纹突然连成一片青雾,我抬手按在寒渊剑上。

冰寒的剑气顺着掌心窜入,这次没有逆转,而是被云影裹着送回——带着我这五百年的风餐露宿,带着温尘在我最绝望时塞给我的灵果,带着明月仙子偷偷塞在我床头的帕子。

"当啷——"

寒渊剑坠地的声音比之前更响。

凌云仙尊踉跄着后退,撞在护阵上,道袍前襟的血梅被震得散了纹路。

他望着自己发抖的手,又抬头看我,这次眼里没有恨意,只有空洞的茫然:"输了......我竟输了?"

台下的欢呼像潮水般涌来。

我看见明月仙子哭着扑到台边,玄风仙尊的拂尘终于垂落,吴长老颤抖着拾起断笔,在案上重重写下"萧瑶胜"三个大字。

有穿青衫的小修士挤到最前面,指着我喊:"那是云影的光纹!

她真的唤醒了上古神器!"

"仙尊!

仙尊!"不知谁起的头,呼声越来越响。

我望着护阵外密密麻麻的人群,突然想起刚穿越时,我蹲在杂役房门口,听他们说"那萧瑶,没灵根的废柴"。

此刻那些声音都变了,混着风声灌进耳朵,烫得我眼眶发酸。

温尘的声音又在脑海里响起:"等你赢了这一场,仙界再没有人敢说你是废柴。"我摸向护心玉,这次它不再发烫,反而沁着温凉的暖意——像极了他从前握着我手画剑谱时的温度。

凌云仙尊弯腰捡起寒渊剑,这次他没有再喊"再来",只是用袖子擦了擦剑身的血,低声说:"是我输了。"他转身走向擂台边缘时,道袍下摆扫过我刚才滴落的血,那抹红渐渐晕开,倒像是朵正在绽放的花。

玄风仙尊的拂尘轻扫,护阵缓缓撤去。

明月仙子扑上来抱住我,她的眼泪沾湿我肩颈,带着股淡淡的茉莉香——和她从前塞给我的帕子一个味道。

我望着台下还在欢呼的人群,突然听见角落里传来句低语:"原来......废柴也能成仙尊啊。"

这句话像颗种子,顺着风钻进我心里。

我知道,从今天起,不会再有人用"废柴"称呼我。

但更重要的是——我终于能站在温尘身边,与他并肩看这万里仙途了。

(远处,一座被云雾笼罩的仙阁里,青玉案上的茶盏突然轻晃。

白衣男子抬眼望向擂台方向,唇角勾起抹极淡的笑,指尖轻轻拂过案头未写完的信笺,上面刚落下"阿瑶今日必胜"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