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来,国师凭借其渊博的学识、敏锐的洞察力以及深厚的人脉资源,动用了无数人力物力。
展开了一场规模浩大的搜寻行动,竭尽全力探寻那邪道的踪迹。
然而,每一次的努力都如同石沉大海,毫无音讯,未能找出任何可疑之人。
仿佛那邪道如同虚幻的影子,来无影去无踪,让人捉摸不透。
更让人匪夷所思的是,此人竟然自称是国师师父的师叔。
这等惊世骇俗的言论,无疑为整件事蒙上了一层更加神秘而诡异的迷雾。
虚无道长,那是何等道法高深、神通广大之人,在世时也曾为追寻此邪道的下落倾尽全力。
不惜耗费大量的时间与精力,遍历山川大地,寻访各路高人。
然而,即便如此,依旧是找寻无果,仿佛那邪道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
而是来自于某个未知的黑暗深渊,被一层神秘的力量所笼罩,让人无法触及。
这么多年悠悠岁月如白驹过隙般悄然流逝。
覃芊落等人在日复一日的平淡生活中,渐渐以为那邪道早已如梦幻泡影般消失不见。
成为了一段尘封在记忆深处的往事,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被遗忘。
可命运却总是如此无常,如今它竟以这样一种令人猝不及防的方式,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宁沅承的体内。
还摇身一变,成为了承霄国尊贵无比、肩负着江山社稷重任的下一任储君。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如同晴天霹雳,让覃芊落等人陷入了深深的震惊与困惑之中。
就在覃芊落的思绪如一团乱麻般纷乱纠缠,心乱如麻之际,宁沅承终于缓缓开口。
他的声音温润如玉,仿佛春日里的微风,轻柔地拂过众人的耳畔,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优雅与从容。
然而,那话语之中,却隐隐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深意,仿佛在平静的湖面下,隐藏着汹涌的暗流,让人捉摸不透。
“父皇常赞昭王天资卓荦,嘱晚生常向昭王讨教一二。
往后若论及经世济民之事,晚生阅历尚浅,良多不明之处,还望昭王不弃愚钝,常予提点扶持。
江山万里需众人共辅,若能得昭王相助,实乃晚生之幸,亦是社稷之福。不知昭王愿否赐教一二?”
宁沅承微微前倾,目光状似诚挚地望向覃芊落,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期待与渴望。
覃芊落面上神色未改,依旧维持着那副从容淡定的模样,宛如一泓深邃的幽潭,平静无波,叫人难以窥探其内心的真实情绪。
然而,她的内心却似翻江倒海一般,愤怒与不屑如汹涌的暗流在心底肆意涌动。
她暗自咬牙切齿地骂道:这不知在尘世中苟延残喘了多少岁月的老怪物,也不知积攒了多少阴损诡谲的手段。
居然还能如此厚颜无耻地在此处惺惺作态,装出一副涉世未深的嫩相,实在是令人作呕至极。
看他此刻这般惺惺作态的模样,分明是心怀鬼胎,打着来套我话的主意。
他都已经如此丧心病狂地抓走了我的家人,却还妄图让我为他那见不得光的阴谋效力。
这般行径,简直是卑鄙到了极点,无耻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尽管心中已然被愤怒与不屑填满,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岩浆在内部激烈翻涌。
但覃芊落嘴上却依旧保持着一贯的恭敬与谦逊,措辞严谨且言辞恳切地说道:“殿下过誉了。
先皇与陛下的恩眷,臣时刻铭记于心,不敢有半分懈怠。
江山社稷重若千钧,臣唯有竭尽微薄之力,以报君恩、以安黎庶。
往后凡殿下有所垂询,臣定当尽己所能,不敢称助,唯愿共辅家国,不负所托。”
宁沅承听闻覃芊落的回应,微微挑起眉毛,那看似不经意的动作,却透露出他内心的敏锐与警惕。
他的双眼瞬间闪过一丝锐利如鹰隼的光芒,这光芒仿佛能穿透覃芊落平静的表象,洞察其内心深处的想法。
覃芊落话中的意思已然再明白不过,她所忠诚的,唯有承霄国这片广袤的山河大地与万千黎民百姓而已。
而且,话语之间,隐隐还带着几分绵里藏针的试探之意,如同隐藏在暗处的锋芒,悄然刺来。
这让宁沅承心中顿时如惊涛骇浪般翻腾不已,他的心跳陡然加快,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揪住了他的心。
他暗自思忖:她究竟知晓了多少内幕?
若是她已然洞悉了全部真相,那自己多年来苦心孤诣、精心谋划的一切,岂不是又要功亏一篑,再次以失败告终?
那自己所付出的无数心血,都将化为泡影,甚至可能面临万劫不复的境地。
想到这里,一股强烈的不安情绪,如同冰冷而黏腻的蛇蝎,在他心底悄然蔓延开来,令他的后背不禁微微沁出冷汗。
那冷汗顺着他的脊梁缓缓滑落,仿佛是他内心恐惧的具象化。
但他毕竟心机深沉,久经世事,很快便强自按捺住内心如沸的波澜,极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他深吸一口气,脸上重新浮现出那副温和谦逊的笑容,这笑容如同春风拂面,给人一种如沐暖阳般的亲切之感。
然而在这笑容的背后,却隐藏着不为人知的阴鸷与算计。
他缓缓开口,语调轻柔而沉稳,仿佛每一个字都经过了深思熟虑,从他的口中吐出。
如同精心雕琢的玉器,圆润而不失分量:“昭王果然如父皇常言,心怀丘壑、情系天下,晚生由衷敬服。
只是江山万里需得长久护持,家人温情亦是岁月安稳的根基,愿昭王在操劳国事之余,亦能稍歇脚步,莫让亲眷挂怀。
晚生忝为储君,深知肩上担子千钧,常念及自身尚有诸多不足。
唯盼与昭王一道,既护山河无恙,亦让亲情暖意常存,方不负这份家国与人心。”
覃芊落甫一捕捉到宁沅承话中那绵里藏针的威胁之意,原本古井无波的内心,瞬间似被投入巨石,掀起惊涛骇浪。
藏于袖中的手,下意识地猛然握紧,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指甲如利刃般深深嵌入掌心,留下一道道暗红的月牙形痕迹。
仿佛试图借由这钻心的刺痛,将那如汹涌暗流般翻涌的愤怒与不甘,强行禁锢于心底深处。
她缓缓抬眸,目光犹如两道寒芒,直直地射向依旧一脸笑意盈盈的宁沅承。
那笑容在她眼中,恰似精心伪装的面具,背后隐匿着令人胆寒的阴谋与算计,令她心底悄然滋生出一丝彻骨的寒意。
仿佛三九寒天的冷风,顺着脊梁骨直往上窜,浑身的血液都似要为之冻结。
然而,她面上却依旧如同一泓深不见底的幽潭,波澜不惊。
神色从容淡定得仿若方才那隐晦的威胁,不过是耳畔拂过的一缕微风,未在她心中留下丝毫痕迹。
她身姿优雅地微微颔首,声音沉稳且柔和,犹如春日里的潺潺溪流。
不动声色地回应道:“殿下所言极是,倒是臣先前思虑有偏,多谢殿下提点。”
她微微顿了顿,眼神逐渐变得迷离,似是陷入了对往昔岁月的悠悠回忆之中,眼底深处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黯然与落寞。
那是对错过家人无数温馨时刻的痛惜,也是对自己长久疏忽的深深自责。
片刻后,她轻轻叹了口气,那声叹息仿佛承载着无尽的遗憾,继续缓缓说道:“昔日只念家国为重、黎元为先。
总想着“有国方有家”,便将小家温情暂且搁置一旁。”
她轻轻摇了摇头,眼中满是懊悔之色,语气也愈发沉重,仿佛每一个字都承载着千钧重量。
“如今山河安稳、岁时平顺,静心思量,终究是对亲眷多有亏欠。”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要鼓足全身的勇气,目光重新变得坚毅而明亮,直视着宁沅承。
缓缓说道:“往后臣自当在恪尽国事之余,多添些陪伴与照料,也算稍补这份疏忽与愧疚了。”
覃芊落的话语忽然一顿,时间仿若凝固,静谧的空气中似有微妙的张力在蔓延。
她微微眯起双眸,那眼眸犹如深邃的幽潭,万千思绪于其中翻涌不息。
像是在对过往的经历与未来的抉择进行着一场深度的灵魂对话,又仿佛在心底深处暗自汇聚着一股坚不可摧的力量。
她敏锐地捕捉到宁沅承唇角刚刚泛起的那一丝极细微的动作,那是欲开口的征兆,但她却并未打算给他这个机会。
紧接着再次以一种从容且笃定的姿态说道:“往后臣自会在国事之余多顾念家人,添几分陪伴与暖意。”
她微微一顿,原本温和的神色瞬间变得愈发庄重肃穆,仿佛有一股神圣的使命感从她的灵魂深处油然而生。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矢志不渝、坚定不移的信念。
宛如深邃夜空中最璀璨、最耀眼的星辰,熠熠生辉,照亮前路,指引着方向。
她的声音也随之变得更加沉稳有力,犹如洪钟般响彻在这寂静的宫殿之中。
仿佛每一个字都承载着千钧重量,饱含着对家国的深沉热爱与担当:“只是若逢家国需护、山河有虞之时。
臣心中终究是“国为根本、民为基石”的念头更重些——毕竟国若不宁,小家的安稳亦如浮萍难依。
届时若有取舍,相信臣的家人也是多有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