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脚步伴随着不轻不重的拐杖的笃笃声,一起走进办公室。

老人约莫六十年纪,一身讲究的羊毛格纹西装,老钱风穿搭尽显格调,看着是养尊处优了大半辈子的模样,实际却并非如此。

老人名叫蒋正逢,是谢氏集团走到今日的不二功臣,谢明谦都要叫他一声蒋大哥。

当年谢明谦接手在破产边缘的家族企业,那时候还只是个公司,称不上集团。谢明谦身边两个左膀右臂,其中一个就是蒋正逢。

三人拼尽全力,几乎吃住都在公司,每天不停地跑业务拉投资,才稳住了摇摇欲坠的公司,让其逐渐步入正轨。

谢明谦抓住机会往上爬,之后接触到更高的商圈,入了虞老爷子的眼睛,才成就了之后和虞佩柔的商业联姻。

在原剧情里曾提到过,董事会里的大部分董事都更倾向于作为婚生子,且沉稳优秀的谢遇舟为未来的集团继承人。

谢明谦看在眼里,又觉得这样未免薄待了小儿子,从小谢远川就因为身份不能养在身边,长大后又总被圈里人背地里冠上私生子的名号,更致他们父子关系僵硬。

二婚的妻子余婉又人如其名,温婉和气,从来不争不抢,还表示过不想让儿子继承公司,就更让谢明谦心里觉得愧疚。

眼见就连在集团,二儿子都不被人认可,谢明谦心里担心他退位之后,谢遇舟会容不下谢远川,就在私下叮嘱他身边的两位老将要多关注谢远川,必要时需对谢远川伸出援手。

这几年谢远川在副总的位置上还挺不错,毕竟主角光环在身,顺利时做成了几个项目,这让谢明谦的左膀右臂对谢远川算是满意,印象也一直不错。

在谢遇舟被谢远川利用瑞恩集团摆了一道之后,这两位老董事长就牵头带动了集团总裁职务更换的变动,扶持谢远川上了位。

不过在谢远川上位坐稳之后,就收走了他们两人手中的大部分实力,做到了他此刻口中所说,清洗了他认为的董事会里的酒囊饭袋。

可眼下,谢远川的翅膀还没有这么硬。

蒋正逢虽然笑着,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心里不快,笑意是虚浮表面,未达眼底的。

谢远川没想到蒋正逢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嘴角的笑僵住了,眼中闪过慌乱,撑着桌面的手掌也作为防守,下意识地收拢了起来。

他警戒起来,却也一时想不出该如何破冰,缓和眼前的情况。

办公室里的氛围愈发僵持,公关部负责人恨不得原地消失,掺和进来的人一个比一个咖位大,谁他都得罪不起啊!

集团董事出现在这里,还在谢远川言语放肆的时候撞个正着,饶是程助理都不免提心吊胆起来。

不过他担心的是,以谢远川的暴脾气,等下不会也跟蒋董事吵吵起来吧?

那可真是完了大蛋了。

程助理觉得找下一份工作的事得提上日程了。

“果然还是年轻好啊,”蒋正逢似笑非笑地发出感慨,“这样的年轻气盛,我们这些老东西可是没有这种朝气。”

任谁都听得出来蒋正逢在内涵讽刺。

谢远川自然也听出来了,但凡今天闯入这里的是其他任何一个股东,他都敢和对方当面叫板。

可怎么来的是蒋正逢?

蒋正逢上了六十岁之后就卸任了集团职务,只在集团作出一些重大决策和召开董事会的时候出现。

一个许久不曾出现在集团的人,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还偏偏撞上他说了不好听的话。

谢远川不免心生疑虑,朝那边一派淡定地和蒋正逢寒暄的谢遇舟看了一眼。

表面上看着是没什么问题,但是他就是觉得太巧了,怎么感觉都不对劲。

谢遇舟这人的面子功夫向来做的比他好,说得好听叫周到,可说白了就是虚伪,他不屑于和谢遇舟那样玩八面玲珑,左右逢源的那一套。

他认为的驭下之术,从来都不是讨好和安抚。

看蒋正逢和谢遇舟说上两句话之后,脸色就变得好了起来,谢远川不由笑了声,看破也说破:

“二位无事不登三宝殿,真要有什么话要说就换个地方说,但要是冲我来的,麻烦还是快些说完的好,我没有在自己办公室看戏的爱好,前后脚过来,真当我看不出你们是约好来的吗?”

谢遇舟觑他一眼, 没理谢远川,对蒋正逢开口道:“董事们的意思我已经传达,就不打扰蒋伯父和谢副总说话了,我先告辞。”

蒋正逢听着这话,眉头蹙了一瞬,见谢遇舟进退有度的样子,心里就更对谢远川的张狂感到不满。

他先前听了谢明谦的话,本以为谢远川在集团的处境并不是很好,一直受谢遇舟的打压,加之身份上的差异,所以只能屈居谢遇舟之下,即便做出了成绩也无法出头。

可如今看来好像并非如此。

这谢远川好像瞧不起所有人似的,他和谢遇舟兄弟俩积怨已深,针锋相对就算了。

可竟连他本人亲自过来,当着他这个董事的面,谢远川都能如此大放厥词,可见平时有多嚣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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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如果不是有这么个嚣张的模样,哪里还有仁信医院那场闹剧登上热搜?

这个谢明谦,真该好好教养一下这个儿子了!太不像话!

谢远川就差在集团横着走了,哪里还需要他的帮忙?

幸好谢明谦还没离谱到想把集团交到小儿子手里,否则蒋正逢真不敢想谢氏集团未来会走到什么地步。

想到这,蒋正逢突然心惊,这事还真说不准,谢明谦可没跟他叮嘱过要照顾谢遇舟的话,这不就说明,在谢明谦心里更偏向这个小儿子一些吗?

如果不是谢远川眼下闯了这种大祸,再过安稳地度过几年,到那时谢明谦属意的继承人人选,会不会动摇呢?

“蒋伯父?您不是有话要跟我说吗?”谢远川笑眯眯地开口,“怎么不说了?是见谢遇舟都走了,所以才不说了,还是原本你就是被谢遇舟叫过来听我说刚才那些话的?蒋伯父,人上了年纪,心不该糊涂,别被人当了枪使都不知道,您以为谢遇舟是什么好人呢?”

他突然变了个脸,挂着冷笑,仿佛戳穿一切。

蒋正逢也挂不住脸了,表情难看至极,瞪着谢远川看了一会,发现实在没什么好跟这人说的,冷哼一声,抬起拐杖在地板上重重砸了一下,转身就走。

可想想还是气不过,他哪里被谢远川这样的小辈,如此羞辱过?

蒋正逢又转了回去,“我告诉你!我跟谢遇舟私下里没有半点联系!今天过来不过是听到消息,想跟你说几句,可你自诩年轻,行事如此嚣张,可如果不是你爸给你当靠山,你以为你能坐在今天这个位置上?

你大哥当年可是从职员一路做起,受到了所有董事的认可,才被提到现在的职位。谢远川,年轻是你的资本,可年少轻狂就是你的致命弱点了,你要是再不收敛,迟早要吃大亏!”

“哦,我老头子记性不好,你现在已经吃了大亏了!”

蒋正逢言毕,拄着拐杖转身离去,身边的秘书看他气息不稳,当即从随身的包里拿出老爷子常吃的血压药和矿泉水。

吃完药,秘书观察他的表情问道:“还要去找谢总问问情况吗?”

蒋正逢瞪他:“还用问什么?情况不是都看到了吗?回去!”

今天来集团是一时兴起,他没做预约,只给总裁办的秘书打了个电话问谢遇舟人在不在集团,得到肯定的回答,他就直接让司机开车到集团,上楼去找谢遇舟了。

却不巧,谢遇舟办公室没人,问了秘书得知谢遇舟去找谢远川了,他就乘电梯下去了,正好也瞧瞧谢远川那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再提点两句。

作为集团高层怎么能惹出舆论影响这么大的负面新闻?私生活方面真的要好好注意了!

结果那小子竟然觉得他和谢遇舟私下勾结?

他和谢遇舟也就在董事会和每年年会,还有饭局这些公开且人多的场合,倒是谢明谦让他多关照谢远川,每次和谢明谦见面,对方都要提上谢远川几句,背地里夸儿子,导致他对谢远川印象不错。

但是也就止于在这之前了。

蒋正逢今天算是认识谢远川了,他真是信了谢明谦的鬼话!

越想越气,蒋正逢掏出手机就要给谢明谦发消息,又怕他在外面玩的太开心,不能及时看到他发消息骂人,干脆直接打了个电话过去。

不等谢明谦说上两句,蒋正逢开口就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

当晚,一架飞机落在天海市机场,谢明谦落地机场,冷着脸往谢家别墅赶,打电话让两个儿子不管在哪,都立马回家。

谢遇舟有所预料,当晚没有安排出行计划,接到电话的时候正怀抱着江叙在看电影,揽着人的那只手还越界地伸到了衣服里,落在江叙的后腰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

这是他皮肤饥渴症最好的药。

看到旁边手机上的来电显示是谢明谦,谢遇舟神色稍冷,用放在外面的那只手拿起手机。

挂断电话,谢遇舟起身去卧室换衣服,对江叙说:“还不知道几点回来,你不用等我,早点睡。”

江叙扭头,眼神追上谢遇舟的背影,歪在沙发上靠了一会,懒懒地起身跟了上去。

卧室里灯光通明,谢遇舟的好身材在灯光下一览无余。

江叙又没骨头似的倚在门框上上,眼神不做掩饰,灼热地扫过男人身上每一寸完美的像雕塑一般的肌理。

还是没忍住,在谢遇舟套上衣扣扣子的时候走上去摸了一把。

不过手还没来得及收回来,被轻薄的当事人就将其攥住,侧头低声问他:“干什么?”

江叙索性张开手掌,贴合谢遇舟的胸肌弧线,收拢掌心,轻笑着凑到谢遇舟耳边吹了口,“看你身材好,摸摸,不行啊?”

谢遇舟无奈:“行,不过现在不是时候。”

江叙可惜:“是啊,不然就不止是摸两把了。”他又捏了捏,喜欢极了。

谢遇舟的胸肌并不夸张,视觉上看是刚刚好的结实,多一分过于丰满,少一分则过于精瘦。

肌肉放松时是柔软的,江叙爱极了这种软弹的触感。

突然,掌心感受到什么,江叙挑眉:“立起来了。”

谢遇舟抽了口气,捏住他的手腕用了点力气拿开,却又不舍得松开,抓在掌心搓揉捏弄,说:“我又不是木头,你这么捏都没反应才奇怪吧?”

江叙笑,不费力地从他手里挣脱,又摸了把腹肌,终于在谢遇舟忍无可忍,转身要收拾他的时候,老实起来,抓住衬衣纽扣说:“我帮你扣扣子。”

谢遇舟:“……”拿江医生没有一点办法。

偏生又喜欢极了他这副只在自己面前展现出来的,狐狸似的狡黠模样。

一颗颗扣上衬衣扣子,江叙叹了口气。

谢遇舟转过身看他:“怎么了?”

江叙:“要独守空房咯。”

谢遇舟眼神发暗,抬手绕到江叙身后,大手落在腰上,把人往前一带:“那不去了。”

在谢明谦打来电话的时候,他就觉得不耐烦,这么美好的夜晚,不该被谢家那些无聊的人打扰。

“不行。”江叙摇头,剧情还是要走的,睡觉的日子多着呢。

这下换谢遇舟挑眉了,手掌收紧了些,“不行?那你刚才还这样?”

江叙抬手抵住他的靠近,抬头问:“我哪样了?”

谢遇舟舔了下嘴唇,目光幽深,缓缓吐出一个字:“骚。”

江叙看了眼谢遇舟因为从没说过这种粗俗字眼的话,而发红的耳朵,指尖在胸口上画了个圈,压低声音说:“那谢总是什么?闷骚?”

谢遇舟不语,只默默起立。

抓住江叙的手,深深呼吸,哑着嗓音说:“不去了,睡觉。”

江叙笑:“你这是睡觉还是睡我啊?”

谢遇舟抚着江叙的腰往前推,低头亲了下去,松开的间隙,他毫不客气地表示:“都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