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郗双手迅速结印,动作如行云流水般顺畅而娴熟。随着她口中念念有词,一股神秘而强大的灵力从她体内涌出,在她身前凝聚。
眨眼间,一面铜镜凭空幻化而出。这面铜镜光可鉴人,镜面如同一泓清泉,反射出周围的一切,却又带着一种如梦似幻的光泽。
铜镜的边缘雕刻着精美的花纹,纹路细腻而繁复,整个铜镜显得精巧异常。
只见铜镜微微颤抖,随后飞天而起,在半空中迅速变大。原本只有巴掌大小的铜镜,瞬间变得如同一面巨大的屏障,将金铮的去路完全封锁。金
铮瞪大了眼睛,试图躲避,却发现一股强大的吸力从铜镜中传来,如同黑洞一般,将他紧紧锁定。他奋力挣扎,却如同困在蛛网上的飞虫,无论如何努力,都逃脱不了,最终被吸入镜珀之中。
周郗毫不犹豫,一把拉着刘接禄飞身一跃,也钻入镜珀。刘接禄只感觉眼前光芒一闪,整个人便置身于一个全新的世界,心中满是疑惑。“这是干嘛呀?”她懵懵懂懂地问道,眼神中透露出迷茫与好奇。
“彻底弄死他。”周郗的声音坚定而冷酷,如同寒冬中的坚冰,不容置疑。
金铮吸收了女鬼和胖子的力量后,已然成为巨大的威胁,若不趁此机会将其彻底消灭,后患无穷。
“那怎么把我也拉进来了?”刘接禄还是有些不解,她不明白为何自己非要参与这场危险的战斗。
周郗真的受不了这个搞不清状况的人,眉头紧皱,无奈地解释道:“你身上的封印已经彻底破碎了,把你单独留在外面你也就离死不远了。”
“为什么?”刘接禄还是一脸茫然,她对自己目前的状况并没有清晰的认识。
“接下来就是中元节,百鬼夜行。你说为什么?”周郗恨铁不成钢。
刘接禄这才恍然大悟,顿时老实了,乖乖跟上她的脚步。
镜珀的世界比刘接禄想象中的更加真实,仿佛一个全新的真实世界展现在她眼前。
这里的一切存在都是可以具体去触碰的,绿色的树叶鲜嫩欲滴,脉络清晰可见,轻轻触摸,还能感受到叶片上的细微绒毛;清澈的河流潺潺流淌,河水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金色的光芒,伸手探入,清凉的触感瞬间传遍全身。
整个世界美好又宁静,很难让人联想到这是为了消灭邪恶而进入的特殊空间。
“我们这是要做什么?”刘接禄轻声问道,她压低声音。
“回溯真相,杀死金铮。”周郗的眼神变得格外专注。
“真相?就是你之前跟我说的?”
“大差不差,不过还有最后一点点找不到。”周郗一边说着,一边快速在镜珀世界里查找女鬼存在的痕迹。她目光如炬,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之处,神情专注而严肃。
“只有追根溯源才能消除母子俩的怨气。”只有彻底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找到怨气的根源并化解,才能真正消灭金铮。
“哦哦,这样啊。”刘接禄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心中暗暗为自己打气,告诉自己一定要保持专注,不能拖周郗的后腿。
“别分心,跟我过来。”周郗察觉到刘接禄有些走神,连忙提醒道。话音刚落,周围景色陡然一变,原本美好的世界瞬间阴森起来,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将光明和温暖一把扯去。
“这里就是古时候的乱葬岗。”周郗低声说道。
刘接禄环顾四周,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只见天空被一层厚重的乌云笼罩,黑沉沉的,仿佛随时都会压下来。偶尔有几道闪电在云层中闪烁,却并未带来丝毫光明,反而将这诡异的场景映照得更加阴森恐怖。狂风呼啸而过,发出如鬼哭狼嚎般的声音,仿佛是那些枉死之人的冤魂在哭诉。
乱葬岗上,四处都是高低不平的土丘,那是一座座没有墓碑的坟墓,埋葬着不知多少无人认领的尸体。一些地方的土丘已经坍塌,露出里面腐朽的棺木和白骨,在狂风中显得格外凄凉。白骨有的散落在地面上,有的半掩在土里,空洞的眼窝仿佛在无声地注视着闯入者,让人毛骨悚然。
在乱葬岗的中央,有一片沼泽地,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沼泽表面不时地冒着气泡,仿佛下面隐藏着什么可怕的东西。气泡破裂时,会喷出黑色的污水,溅落在周围的地面上,留下一片片黑色的污渍。
沼泽旁边,有几棵枯死的老树,扭曲的枝干如同张牙舞爪的怪物,伸向天空。树枝上挂着一些破旧的布条,在风中摇曳,仿佛是死者的衣物,给这乱葬岗增添了几分诡异的氛围。
一个身着红色朝服的男子,踉踉跄跄地从黑暗中冲了出来。那朝服虽华贵,却满是污渍与破洞,还有血迹。
在风中猎猎作响。
“我的孩子,我的阿木,快出来见一见娘亲啊。”男子的声音尖锐而凄厉,在这死寂的乱葬岗上回荡,透着无尽的悲怆与绝望。
刘接禄下意识地屏住呼吸,心脏剧烈跳动,仿佛要冲破胸膛,她不敢发出丝毫声响,生怕惊扰到这个诡异的男子。
男子一路呼喊着“阿木!”,声音已然带着哭腔。他眼神癫狂,径直趴跪在一个小小的土包前,双手如疯了般费力地扒拉着上面的碎石和土块。指甲在坚硬的石块上刮擦,瞬间破裂,鲜血直流,可他却浑然不觉,依旧疯狂地挖掘着。
“娘为你报仇了,快出来见一见娘好不好?”男子涕泪横流,脸上的神情扭曲而痛苦。“娘再也不敢不要你了,也不会和你分开了!”他的声音在狂风中时断时续,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刘接禄不忍再看下去,默默别过头。
周郗拍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如果是她被这样的迫害,她估计比女鬼更疯狂。
但是滥杀无辜就应该遭到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