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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雄等人在讨论天下大势的时候,扬州城东一个杂草丛生的废弃庄园里面。
那间千疮百孔随时被老鼠光顾的小石屋里,黑漆漆的见不到光,突然发出了一声抑制不住的惨呼。
一道还带着青春期变声的嗓音响起:“小陵,小陵!还痛吗?”
另一人再抽了几口凉气后,回应道:“他马的言老大,每一拳都往死里打,艹!下趟如果偷到了正货,再也不去算死草那里换钱了,给的价低得离谱不说还偷偷告诉了言老大那狗贼,回来后藏的半个子被搜出来了还挨了一顿饱打!”
说话的这两人是住宿在这间破屋子里的两个孤儿,他们的家人因为战乱被杀,沦落为小混混的同时凑巧碰在了一起,意气相投就此相依为命了。
年龄稍大的那个叫寇仲,今年刚十七岁,而另一个则叫徐子陵,比寇仲还要小一岁。
杨雄自然想不到三年多前自己在扬州里没找到的那两人此时正过得凄惨无比。
寇仲倒是习惯了这份黑暗,他从脏兮兮的地席上爬了起来,安慰徐子陵:
“只要没落到手足残疾就行了,任凭他言老大奸似鬼,也要喝我们扬州双龙的洗脚水。等我们攒够了盘缠就可以去参加义军了。”
徐子陵只觉全身好像火烧一般,他惨然问道:
“究竟还差多少钱呢?我真是一天都不想再见到言老贼了!”
寇仲闻言不免有些尴尬:
“唔……还差二两半的银子,换算下来也就是二十五个五铢钱才行。”
徐子陵又痛又惊讶,愕然道:
“你前几天不是说只差十五个五铢钱了吗?到底什么个情况?”
寇仲赶紧顾左右而言他:
“其实钱不是最重要的问题,最重要的是那彭孝才不争气,还没等到我们去投靠就被官兵给收拾了。否则有我们扬州双龙辅佐,必定发扬光大。”
他陷入了自己的幻想之中不能自拔,又揽着徐子陵的肩膀道:
“不过我昨晚到春风楼偷东西的时候又听到了最新的消息,说这附近势力最大的其实是李子通。我们只要攒够船钱,到时候去投靠他必定会受重用的!”
徐子陵却不像寇仲这么乐观,他怀疑地问道:
“你以前不是说最厉害的是彭孝才,然后便是那位敢突袭杨广从高句丽返程的军队的杨公卿吗?怎么莫名其妙又变成李子通了?还有你之前和我说的什么胡刘苗、李弘芝、王德仁几支义军,每次说的时候你都说他们最厉害,现在他们和李子通比起来又算什么呢?”
寇仲以前习惯了信口开河,此时被徐子陵这么一质问不由得哑口无言。
他支支吾吾一番后,赶紧转开话题:
“一世人两兄弟,我怎么会害你呢?凭我寇仲的眼光和三寸不烂之舌,一定会找支最有前途的义军来投靠的!将来要是得了天下,我嘛就当个丞相好了,而小陵你就做个大将军。”
徐子陵全身痛得发颤,他惨笑道:
“就连言老大这样的混混头领都能打得我们爬不起来。我们这点三脚猫功夫,哪来的底气当大将军呢?”
寇仲忙安慰道:
“所以说乱世之中文武缺一不可。我每天让你去偷听白老夫子讲学教书,又到石龙道场的院墙外面偷学武功,就是为了将来的那一天!等我们出人头地后,将来回扬州的第一件事就是将言老大痛打一顿,然后把他的狗头挂在城墙上示众!”
徐子陵一听还要去偷听教书,便眉头大皱道:
“我都伤成这副鸟样了,明天早课就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