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回归线:我睡不着
北回归线:眼睛睁不开了,可是精神还很清醒
拷贝忍者:心里有事情?
千叶看着秒回的消息,撇撇嘴,指使着桌边的藤蔓开灯,心里仍有几分怨念。她明知对面的拷贝忍者与年少的卡卡西无关,不能把气撒到无辜的人身上,却控制不住情绪。
北回归线:有
但千叶那边好长时间没发来下文,卡卡西后知后觉有哪里不对劲,坐起身来,紧急打字道:发生了什么?
对面却反常地直呼他的名字,只发了一句“卡卡西”。
卡卡西心头燎起火星,看着屏幕上的“对方输入中……”忍了片刻,方才收到那边的消息。
北回归线:你在什么情况下会疏远一个人?
原来是过去的锅。
卡卡西不知道今天那边又发生了什么,年轻的卡卡西又是如何惹恼了千叶,叫她夜不成寐,半夜想起来问这个。
他只知道过去几晚的梦境里,少年的自己对着千叶常暗自心焦,见她眉眼弯弯,见她笑语嫣然,见她毫不在意地贴过来摸他的脑袋拍他的后背,满腔郁气无处可解,只想远远逃开。
偏偏少年人不知情,更不明白自己为何如此反常。
与过去的自己心意相通的卡卡西能看得出来原因,却不想说破这件事。
想是今日,那份逃避被千叶瞧了出来。
卡卡西尚未入梦,也就不能知晓那边发生了什么,搪塞几句,实在无法,软言道:你关上灯,闭上眼睛,我给你读故事,读到你睡着,怎么样?
北回归线:有声音怎么可能睡得着?
拷贝忍者:且先试试。
接通语音聊天,卡卡西翻到千叶给的小说链接,从第一章开始念起。
千叶乖乖抱住被子,闭上眼睛,小声道:“我想听没看过的故事。”
那边沉默一会儿,先是拉长音调随性地“啊”了一声,然后才道:“我这边刚好有一篇新故事,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讲的什么?”
“是……一个主角不断得到,结局还算圆满的故事。”
“那是什么?”千叶咕哝了一句,嫌他概括得不清楚,但心思又很快跳脱到别的地方,“算了,就听你的新故事。话说回来,卡卡西,我之前有说过吗?”
“什么?”
他去翻自己的书稿,女孩子的声音带着电流传过来,像月光漫过湖水,轻轻触碰他的指尖。
她说:“你的声音很好听。”
典型的成年男性声线,却带着独特的松弛感——语调平缓,像浸了水的棉线,不尖锐也不厚重,总能恰到好处地熨帖听觉,穿越时空,钻入千叶的耳朵,让她莫名有些发痒。
说不清是耳朵痒,心尖痒,还是哪里痒,只觉得自己好像埋进了轻飘飘的柳絮里,软得滴水。
男人笑声低哑,伸手翻开纸页的声音则细簌如轻盈落雪,安安静静却挠人心肺。千叶不自觉松缓了精神,去听对面轻声念诵的故事。
“四月的樱花总落得漫不经心,斯凯亚双手插兜飞过熟悉的街巷,将这场粉色的雪远远抛在后面。她总是悬在离地一公分的地方,目光也没有准确的落点,然而当有人想要做坏事的时候,这个世界上最酷的超能力者就会变身超人,打倒坏蛋……”
心高气傲的天才超能力者斯凯亚,以维护世界和平为己任,眼里容不下丝毫沙子。她性格温柔,会帮小孩子找回飞在天上的气球,同时也恪守原则,不放过任何邪恶。只是因为外表太酷,大家常常误解她的行为,让她很是苦恼。然而等到能够和人好好相处的转机出现,她却有些后悔……
“后来呢?”
听着千叶格外精神的嗓音,卡卡西停了停,无奈道:“后来,她在那个吵嚷姑娘的帮助下,交到了很多很好的朋友……”
“好敷衍。”千叶怎么会被这小小一句话打发,顿了会儿,忽然道,“你别告诉我,这个故事还没完结?”
另一边的沉默给了她答案。
千叶惊坐而起:“你不是说这是个圆满的故事吗?圆满在哪儿呢?在梦里吗?”
卡卡西微妙地卡了壳。
他咳嗽两声,叹气道:“我本来以为你能在我念完这一段之前睡着的。”
千叶也叹气:“本来也困了,但一听是连载中,给我吓清醒了。”
“怎么会这样?”
“你不懂这几个字的威力。”千叶惆怅地拉开窗帘,但见月光如白霜,庭院内清澈明净,不由喃喃道,“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
卡卡西听着另一边的动静,也跟着拉开窗帘,伸手,将一只手臂浸没在皎洁的月光里。
今夜月色甚美。
“我们现在看到的,是同一轮月亮。它在过去照耀着你,又在现在照耀着我。”他的声音很轻,在这个寂静的夜晚,像柔软飘落的花瓣,吻上另一个人的脸颊,“我这里,今天不是满月,月亮也不够明亮,大概是因为左边缺了一半吧。”
千叶望着天上:“我这里的月亮,刚好右边缺了一半,像是被撕开的月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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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摸着下巴寻思片刻,忽然高高兴兴地打了个不算太响的响指,道:“你看,那是不是就相当于……我们两个人分一个月饼?”
卡卡西忍俊不禁,笑声逸散:“我觉得是。”
千叶干脆道:“那就是。”
“还想听故事吗?”
千叶疑惑:“不是念完了吗?”
“还有一点,”卡卡西看着自己的手,“作者犯懒,中间的东西还没动笔,但我这里有早就写好的结局……你想听吗?”
千叶回到床上:“想!”
这是一件仓促又不完美、本不该现在呈上的礼物。
卡卡西把本子翻到开头,认真地念起最先写好的结局:“暮色漫过学院校长的雕像时,斯凯亚刚结束一场巡逻。她对着被投射到岩壁上的影子,抬手想要拂去纷扬而来的樱花瓣,指尖却先触到一片微凉的夜风,和很多年前相似、却更加柔和的风……”
她的朋友们裹着喧嚣席卷而至,问她想要吃什么样的火锅,看什么类型的电影。冷傲而孤僻的超能力者落到地面,直接变成了朋友的挂件,踉踉跄跄地跟着朋友的脚步向前。
千叶嘟囔着:“i人,不过是e人的玩具罢了。”
卡卡西微一挑眉,还想再说什么,另一边的呼吸声却平稳了,这让刚刚的念叨更像几声梦呓。
年长者静静地听了一会儿那边的风声,半晌,忽然惊醒,仓促地挂断了通话。他拉上窗帘,不再去欣赏属于自己的半边明月,转身上床,尽力清空思绪,去迎接今晚的梦。
一个,并不能算是美梦的梦。
照旧起得很早的少年人用凉水洗漱后,拿起白牙断裂后朋友补做上忍礼物的新刀,走到院子的角落,却没有开始惯常的晨练。
他在发呆。
好不容易想起来要干什么,挥刀时却仍旧心不在焉。卡卡西心想,这时候的自己用“迷失在人生的道路上”形容,可真是恰如其分。
今天他没有叫千叶起床,而是匆匆吃完自己的那一份,抓了张纸想要留字条。
尴尬的是,字条刚刚写完,揉着眼睛、穿着睡衣的千叶走了出来,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被他飞速团在手里不知道要用来干什么的纸。
她迷惑道:“卡卡西……?”
然后少年卡卡西强装无事地陪她吃了第二份早餐,只是比平常说话少了些。
出门时他悄悄压了压肚子,面罩下的脸带着懊恼。到了训练场,队友都还没来,卡卡西在等候的间隙仍旧是恍恍惚惚的样子。
但很快,暗部的消息让他放下了少年人的烦恼:“什么意思?云隐、岩隐、砂隐的上忍悄无声息地进入了木叶结界,绕开了所有防护,然后,合作来刺杀带土?”
卡卡西开始怀疑自己的听力和语言组织能力。
但明显也不在状态的暗部艰难又坚决地朝他点了头。
“带土呢?”
“在木叶医院。”
卡卡西登时皱起眉头,无心再问,一路飞奔赶往医院,却恰恰好看到了活蹦乱跳被医生赶出来还在琳面前犯傻的队友。
他捂住脸转身就想走,奈何那二人眼尖,带土窜到他面前,得意道:“你看这是什么?”
卡卡西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拧眉,迟疑:“写轮眼……?”
“这可是只有宇智波的天才才能拥有的最高级的写轮眼,万花筒写轮眼!”带土叉腰笑,“很快,你就要完全被我甩在后面了,卡卡西,有没有后悔丢掉我的写轮眼?”
卡卡西撇嘴:“笨蛋。”
“啊?”带土又气,“你说什么?!”
“我说……”卡卡西想要再强调一遍,却突然看到了转角处突然出现的千叶,语调软了几分,“你没受伤吧?”
带土摸不着头脑:“没事,千叶姐姐送的种子,关键时刻长成大树把他们吊了起来。”
至于这双写轮眼是他一不小心误入木遁幻术,被弄破防了才开的事情,卡卡西就不需要知道了。
千叶看到带土才想起来昨晚半梦半醒好像植物给她报信有点事,但已经解决了,问道:“被吓到了吗?”
带土:“才没有!!!”
卡卡西抬眼,和琳对视,纷纷明白:哦,真被吓着了。
两人默契地没提这事,琳和千叶一起走进木叶医院开始今天的学习,卡卡西则陪着好不容易走出阴霾变得如往日般开朗的带土回到训练场。
带土失望:“……还训练啊?”
卡卡西心平气和:“你想去哪儿?”
“嘿嘿,”带土露出阴险的笑容,“我最近发现了一个很可疑的大叔,他极有可能是外村来的间谍,我们去跟踪他吧!”
想着有可疑分子要上报火影的卡卡西看在带土遭受了许多磨难的份上,难得包容了这家伙的异想天开。
然后,他看着可疑分子陷入了沉默。
“你不认识他?”
“谁?我应该认识吗?”
卡卡西怜悯地瞧他:“去看看眼睛吧。”
向来以眼睛为傲的宇智波惊怒而起:“卡、卡、西!”
大卡卡西陷入沉思:要是说鸣人不认识自来也大人,他还可以理解,但是带土……
哪来的纯种笨蛋?
中午的时候卡卡西让忍犬带信回去,说自己要和一位前辈吃饭;晚上的时候,卡卡西趁着千叶在外没回来做了饭,留了纸条,然后又准备出门。
千叶回来时他恰好出门,少年躲避着她的目光,实在没办法回去再吃一顿,颇为冷淡地交代了家务,便僵硬地走了出去。
……好像在生气?
千叶迷惑地望着他的背影,看到屋里留的字条,忽然想明白了什么。
这家伙就是在躲她!
暂时抓不到卡卡西,只好找大卡卡西的麻烦。
小卡卡西呢,在外面转了一圈,最后还是灰溜溜地回了家。
见客厅和千叶的房间都没亮灯,他松了口气,猫似的跳进家里,步子轻盈落地无声,走到千叶房门外却突然顿了顿。
——为什么,有男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