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利亚斯的翅翼本质上是透明的,只是上面充满精神力凝结而成的淡金色丝线,不适合雌虫长久凝视,看久了容易失神。
提摩西回过神,他直截了当地询问:“你是属于什么种族?”
伊利亚斯觉得告诉提摩西也没什么关系,他道:“蜉蝣种。”
提摩西看了他一会,道:“这样啊。”
提摩西没问他为什么没有蜉蝣的种族特征,连好奇他的种族都有点不像自己会做的事情。
伊利亚斯被他打断思绪,后知后觉知道提摩西的意思。
倘若不借助外力,就只能等提摩西的自愈能力恢复到一定状态,才能让翅翼伤势愈合了。
自愈能力是由基因和等级决定的,除非提摩西重塑基因,否则他将会一直维持这种状态。
但提摩西不愿意,伊利亚斯就没再提了。
伊利亚斯跟着提摩西逐渐弄清楚了地下城区的结构。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有什么活动,地下城区的虫族越来越多,连带着摆摊的虫族也越来越多。
伊利亚斯跟着提摩西走在地下城区的街道上,视线略过一个个摊位,突然顿住脚步。
提摩西感受到他的停顿,回头问他:“怎么了?”
伊利亚斯扯了扯他的衣角,“最近是有什么大事情发生吗?”
提摩西瞥了一眼四周,漫不经心道:“一个节日,每年的这个时候都会纪念历任冕下。”
伊利亚斯僵住,他从来没听说过有这种节日。
他结结巴巴道:“怎么纪念?”
提摩西的语气听上去很不以为意,“不知道,不同星球有不同的习俗吧。”
提摩西也不知道一个虚幻的符号有什么好纪念的。
冕下生来高贵,从不在世间行走,不掌握权柄,不离开首都星,被写进律法,写进课本,几乎每个识字的虫族都知道冕下,许多虫族狂热的崇拜和追随着冕下,甚至每年还有特定的节日纪念。
提摩西对此毫无敬畏之心,他很难理解一个什么都没做的虫族,只因为生来拥有优越的基因,就可以被捧上神坛,接受供奉,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就可以受到无数虫族的狂热崇拜和追随,一呼百应。
伊利亚斯走不动了,他很好奇,道:“提摩西,我想看看。”
提摩西没说话,但没再朝前走,伊利亚斯知道这是默认了。
伊利亚斯随意挑了个摊位蹲下来,仔细打量上面的东西。
摆摊的雌虫在摊位后面摆着个小板凳坐着,见状,指了指摊位,道:“随意看。”
他暧昧的朝伊利亚斯眨眨眼,道:“都是好东西。”
提摩西站在伊利亚斯旁边,觉得依伊利亚斯的性格,只怕被骗得找不着北。
伊利亚斯脸不由红了红,摊位上都不是什么正经的东西,什么模拟信息素,还有一些画着历任冕下的共感设备,还有一些,伊利亚斯不认识,看不出来是什么。
伊利亚斯忍不住道:“真的信息素吗?”
摊主哈哈大笑出声,道:“我说是真的,你信吗?”
伊利亚斯意识到这是假的了,他也听说过会倒卖雄虫的信息素,多数是工业信息素,模拟出来的,并不是真的信息素。
普通雄虫的信息素都可以卖出高价,别说是故去冕下的信息素了。
伊利亚斯不说话,继续看。
提摩西在旁边提示他,“故去冕下的信息素不可能流落在外,就算是在的时候,信息素也不可能弄到真的,这些都是工业信息素,据说味道是一样的,不过也没多少虫族知道他们的信息素,说是一样的,不过是以讹传讹。”
摊主不高兴的看了他一眼,显然是觉得他破坏了自己生意。
提摩西淡淡瞥了他一眼,在他冰冷的眼神下,摊主到底没说什么。
伊利亚斯看了一会,站起身,用精确的话来形容,这些大部分都是意淫历任冕下的各种小玩具,小部分是用作纪念历任冕下的精美小物件。
历任冕下的脸从来都是公开的,这点没有做限制,毕竟出现在公众场合,对于冕下是有利的。
伊利亚斯感觉闷闷的,可能他心里都很尊重历任冕下,有点无法接受。
不过他也明白,这属于正常的事情,说难听点,食色性也。
提摩西看出他情绪低落,他想了想摊位上的东西,没想清楚为什么。
提摩西道:“先回去吧。”
看了不高兴就不看了。
伊利亚斯摇摇头,他换了摊位继续看。
提摩西拗不过他,只好跟在他后面。
摊位上的东西大同小异,伊利亚斯还是一个个认真看过去了。
直到看到一个罐装的液体,伊利亚斯指了指,问道:“这是什么?”
摊主看了一眼,饶有兴趣的回答他:“。”
伊利亚斯眨眨眼,道:“有什么用吗?”
摊主给他科普,“是一种酒类,据记录,第四任冕下曾来过这里,碰到了一个名为鳄鱼的种族,他们送给了他他们一族的特产,说是很好喝的饮料,第四任冕下收下了,尝过后才发现自己被骗了,后面第四任冕下将其做为酒的原材料,中和了里面的苦涩和辛辣,取名,意为不要被表面的现象迷惑,就此保留了下来。”
摊主笑脸盈盈道:“你要试试吗?”
伊利亚斯可耻的心动了,他从来没有喝过酒,在翡翠岛的时候,他年纪还小,不能接触这种东西。
提摩西提醒他,“你还没到可以喝酒的年纪。”
伊利亚斯托着腮,觉得尝几口不算。
他愉快付了钱,抱起一罐。
提摩西见他又变得高兴起来,有时候就这样,伊利亚斯的情绪低落从来不会持续很久,他自己就可以很快把自己哄高兴。
伊利亚斯抱着罐头回去的路上,忍不住揭开了罐头的盖,闻了闻。
一种花果香味扑鼻而来,甜甜腻腻的感觉。
伊利亚斯凑上去,小口喝了一点。
入口很醇厚浓郁,不像闻起来那么甜腻,后调漫上来一点苦涩辛辣,但可以忍受。
伊利亚斯没忍住又喝了几口,觉得世界变得有些模糊,精神力丝线不太稳定,有向外延伸的趋势,灵魂变得漂浮。
一只手伸到他面前,盖上了盖子,将罐头抱走了。
伊利亚斯茫然了一会,睁圆了眼睛,被眼泪浸湿的睫毛缓慢眨了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