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如意低下头,打定主意,不管陆欢再挑什么事,她都不会再上当了。
而周氏,自以为弹压了两个儿媳妇,大获全胜,心里得意极了。
用饭的时候也大发善心,没让陆如意在一旁布菜。
这一顿饭,吃得倒是风平浪静。
陆如意临走时,没有撂一句狠话,只是轻飘飘地看了陆欢一眼。
这一眼,却让陆欢的心里生出了几分警惕。
陆如意可不是什么心思深沉的人,以前能骗过自己,不过是因为她从来没有防备过陆如意。
但这一次,陆如意显然改变了行事作风,让陆欢一时摸不透她心里在想什么。
都回西厢房了,陆欢还是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
高衍同她说话,她也没听进脑子里。
陆欢被突然凑上来的脸,吓了一跳。
她下意识地把高衍的脸拨到一边去,抱怨道:“阿衍,你闹什么?”
高衍鼓起嘴,委委屈屈地说道:“你还说呢!我问你话,你都不上心,还说我闹!”
这一番话说的,就像在控诉负心汉。
陆欢一时有些心虚,只好老实交代了心中的顾虑。
高衍不知道上一世发生的事,自然没把陆如意这一个弱女子放在心上。
“欢儿,左右年节前,你都不会再出门。在村里,你的安危倒不用担心。
至于开年之后,每次出门我都会陪着你。
实在不放心的话,我就去求燕王,让他派个人,盯着陆如意。
一旦她进城,就跟上她,看她见过什么人,如何?”
“暂时也只能这样了。”陆欢思考了一番,也没想出更好的办法,只能暂时应了下来。
不过陆欢心中,对于陆如意的警惕提高了不少。
毕竟上一世,陆如意被李荣送到各个官员身边。
说不定她会知道一些不为人知的内幕,或是哪个官员的把柄。
万一被她利用,出头针对自己,那就防不胜防了。
为了不让高衍担心,陆欢扬起笑脸,问道:“阿衍,你刚才跟我说什么了?”
“我说,我的手艺虽然比不上何娘,但也不是猪食,你不要相信父亲的话!”
陆欢的眼睛笑得弯弯的,“我只信你!”
高衍原本有些憋闷的心情,瞬间变得明朗起来,就像是三伏天冲凉水澡一样舒爽。
两人抱着腻歪了好一会儿,高衍才想起来正事。
“欢儿,你让何娘提醒我的事,我已经告诉族长了。要是那几个懒汉,他们都应付不了,以后也不必帮他们了。”
陆欢抬起头,紧盯着他的脸,想要确认他说的是真是假。
“不说别人,高大伯他们家和你关系这样好,而且高定毅也是和你一起长大的,你有这个能力,舍得不帮他们?”
高衍揉了揉陆欢的耳朵,嘴角勾起,“关系好的,我自然会帮扶一把。至于不相干的人,我就管不了了。
毕竟我只是高家爹不疼娘不爱的养子,一年赚不了几两银子,你说对不对?”
陆欢唯独担心高衍是那种冤大头,觉得她手中银子多,就大包大揽,看到有人日子过得艰难,就想伸手帮扶一把。
经过几番试探,才打消了心中的疑虑。
“阿衍说得都对!”
“你就哄我吧!”
高衍捏了捏陆欢的鼻子,想起早上自己胸前那一大块泪渍,想开口询问,又担心惹陆欢难过。
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犹豫了好一会儿,高衍还是决定,不再问起早上的伤心事了。
“欢儿,等初二回门之后,你带我去岳母的坟前祭拜吧。”
经过高衍这样提醒,陆欢也想起她早上糊弄高衍的话,言语间难免有些尴尬。
说起来,她已经有近二十年,没有去娘亲的坟前祭拜了。
陆欢已经和李氏他们闹翻了,想起自己的亲娘,打算去祭拜一番,也实属人之常情。
不一定会引起那些暗中盯着程家的人的注意。
而且以高衍如今的身份,也不用太避忌他们。
打定了主意,陆欢轻轻“嗯”了一声,“好!”
“明日我顺带,再买些黄纸和蜡烛回来。”
陆欢看着高衍棱角分明的脸,硬朗中带着如水般的温柔。
深邃而专注的双眼,仿佛能将人的神魂都吸进去一般。
她忍不住,在高衍的脸颊上快速亲了一下。
只是已经尝过甜头的男人,怎么会放掉送上门的美味。
男人只差吃干抹净了。
不过高衍并没有昏了头,记得陆欢身怀有孕,而且还不稳固,在紧急关头还是停了下来。
他抚摸着陆欢的后背,两人静待澎湃的浪潮褪去。
陆欢两边的脸颊都是红扑扑的。
她没忘记,刚才高衍停下来的时候,她好像还让男人不要停来着。
她小声抱怨道:“真是羞死人了!”
只是夜格外的宁静,她的唇离高衍的耳朵并不远。
男人将她害羞的声音听进了心里,愉悦地笑了起来。
“阿衍!不许笑!”陆欢有些恼羞成怒。只是这样近乎于撒娇的声音,并没有让高衍停下,反而笑得更大声了。
今夜,不过刚刚开始。
陆欢好不容易把高衍哄睡了,担心会把他吵醒,又在指头上沾了一滴安睡药剂放在他的鼻尖。
这样见效虽然缓慢,但不会像下在水果中那样,容易引起高衍的警觉。
确认他睡熟了之后,陆欢取出隐身符和法器,向燕京城飞去。
这次陆欢不仅准备了送去燕王府的节礼,也没忘记给吕家准备了一份。
不过这都不是今夜最重要的事情。
离开仓库之后,陆欢径直向西市飞去。
唐家,她并不陌生。
上一世,高家逃难之前,紫瑶也得知了消息,悄悄通知了唐家。
所以唐家和高家基本上是前后脚出发,并没有遭受后面的劫难。
而秦家,虽然也做好了准备,但不知道为什么,被灾民冲开了粮铺和宅子。
最后一把火烧了个精光,什么都没剩下。
陆欢知道这些,还是后来回到燕京城之后,听那些活下来的老人说起的。
只是那时,距离当初那场祸患已经过去了好几年。
想要查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她只能接受了官府的说辞,选择了放弃。
重活一世,陆欢重温那些曾经发生的事,换一个角度,就能发现不少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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