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管迦勒底那边怎么样了,以诺修斯和德拉科现在进入了第二座都市,对应第二拟似特异点的傲慢之都。

贞德之前说她是个意外,其余的都市有两种通过方法。

要么进行那个所谓的“试炼”,要么击败都市守卫者。

强欲之都没有试炼,大概是因为贞德把东西全给敲掉了,连试炼都没放过。

疑似有点极端了。

但对于是否只有贞德是“意外”,以诺修斯持强烈的怀疑态度。

当然不是凭空怀疑的。

以诺修斯会这么想,是因为傲慢之都什么都没有。

别说试炼了,强欲之都好歹还有贞德这个都市守卫者呢,到傲慢之都连守卫者都没了。

以诺修斯带着德拉科转了好几圈,愣是连都市守卫者的影子都没见着。

从入口到出口,一路畅通无阻,顺畅得像是隔壁苏珊婶婶家的马桶。

哦,天哪,我的老伙计,这真是糟透了。

什么都没有的话,就意味着他们是在浪费时间,在荒无人烟的地方自娱自乐。

真是见鬼,都市守卫者究竟藏到哪里去了?

嘿,听好了,你要是再不出山,小心我用靴子狠狠踢你的屁股。

哦,我发誓,我真会这样做的!

虽然以诺修斯在这里一无所获,但有一说一,七罪之都的建筑风格都挺明显的。

强欲之都是一座大教堂,而傲慢之都则是一个巨大的残破玉座,旁边还有几个灰暗的硫磺池。

说是池子可能不大准确,因为以面积来看更像湖泊。

它以前可能是充满热情的暖色,但现在已经冷却成了灰色,远远看上去还以为是几块石灰。

而那个玉座,也就是傲慢之都的主体,非常显眼,而且尺寸相当大。

把自由女神像放上去都跟椅子上放了个不到巴掌大的奶龙玩偶似的。

体积过大导致它已经不像是玉座,而是装饰用的地标建筑。

就连巨人也用不着这样的座椅。

要说强欲之都那个神似巴黎圣母院的大教堂和贞德风格匹配,那这个玉座……

以诺修斯是想不出来到底是谁会把这玩意当栖息地。

多半不是人类,说不定是炎精伊芙利特之类的玩意?

但既然人都不在,以诺修斯也没兴趣进行生态考察了。

顺利到有点不自然地通过了傲慢之都,以诺修斯和德拉科传送到下一座都市。

怠惰之都。

————————————————

入眼,是灰白色的柱子。

矗立着的,已经倒塌的,完好无损的,碎裂的……

若要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只能是断壁残垣了。

少部分柱体还坚强地挺立着,但总体来看,建筑本身已经破破烂烂。

这是神殿。

而且是希腊的神殿。

想必美杜莎看到会很有感触,毕竟她在类似的地方生活了不知道多少年。

走进神殿,以诺修斯一下子就发现了悬挂在神殿中央的木质告示牌。

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怠惰:”。

哦,天啊,他甚至都不愿意把话说清楚,而是随便写了个怠惰,又随便添了个冒号。

整个告示牌从里到外满满的一股子廉价气息。

天呐,要是让我知道是谁做的,我一定要用我的靴子狠狠踹他的屁股!

“这就是试炼?”

说好的只有贞德是意外呢?

我怎么觉得全是意外啊?

“看起来是的。”

德拉科环视一周,没发现其他东西,于是也把目光投向告示牌。

“这是什么意思?”

她皱起了眉。

不是对试炼的谜语人行为不满,而是不满这人字写得这么难看。

对德拉科来说,那两个字实在太扎眼了,看着一阵火大,不看也火大。

凭什么余要因为这种玩意控制自己的视线?

“嗯,这个提示,虽然没头没尾的,但是……”

以诺修斯思索片刻,目光移向德拉科。

然后就这么盯住了。

“……?”

“有什么想说的吗,余虽然是暴君,但很宽容。”

德拉科不耐烦地拍了拍以诺修斯的屁股。

——用尾巴拍的。

而且力气还不小,鳞甲和铠甲之间都擦出火花了。

“我只是很好奇,你说不想叫我父亲,于是称骑手,那么尼禄原来的习惯呢?为什么不叫奏者?”

“为什么不称呼奏者……”

“余,不是童女(尼禄)。”

德拉科撇开眼睛,马上就要进入闹别扭状态。

但以诺修斯可不给她这个机会。

“啊,一提到奏者,就会联想到尼禄陛下美妙的歌喉呢。”

“我在终局特异点听到过一次,至今没办法忘记,但却总觉得缺少了什么。”

“然后呢?”

德拉科脸红了。

她能不知道自己什么水平吗,还至今难忘?

说好话也别说到这份上啊。

“然后,我明白了。在见到你之后,我终于知道缺少了什么。”

“什么?”

“目标错了啊。我不是留恋尼禄的歌声,而是留恋也许与那相似的德拉科的歌声。正因如此,才总觉得缺少了什么。”

“如果听不到德拉科的歌声,我说不定会一直寝食难安,连入睡都想着德拉科的笑容。那样的话,瓦达西——”

“停!你到底想干嘛?!”

德拉科真受不了了,面色涨红,狠狠地瞪着以诺修斯。

感觉再说两句她就要冲上来用拳头堵住以诺修斯的嘴了。

不要怀疑,她真会这么做的。

“想听你唱歌,德拉科。”

“想听余唱歌?你在说什么傻话啊,哪有那种心情。”

“不,你有的。”

“现在不需要考虑那么多,无忧无虑地歌唱吧。”

“就当是为了我,展开黄金剧场吧!”

一顿连哄带骗之后。

“……难听可别怪余。”

德拉科不情愿地扭捏两下,最终还是一咬牙,破罐子破摔地答应下来。

看得出来,她确实是对自己的真实水平很有b叔了,不然也不至于那么不情愿。

真是难能可贵,这在我们尼禄系从者里已经是院士级别的了。

但是没关系,以诺修斯会给她唱和声的。

他是真没想到,「圣者自奏」这个技能使用频率居然会这么高。

“有什么想听的吗?”

德拉科本着服务精神,姑且询问一下。

毕竟不是她自己想唱,而是有人想听。

以诺修斯也看出来她在想什么了。

这可不行。

“唱出来就会开心的歌曲——你有这样喜爱的曲子吗?唱那个就好。”

“我想见德拉科开心的样子。那样我的心情也会变得愉快。”

“唔。你的生日是?”

“圣诞。”

“……也是呢,毕竟是弥赛亚。那就唱圣诞歌好了。”

德拉科抱紧圣杯,像是要整个人缩到圣杯后面去一样。

见状,以诺修斯发动技能,召唤出黑白色的乐团。

“这是?”

“伴奏哟。最好的歌声要配上最好的演出,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德拉科愣了一下。

“你还真是奏者啊……”

“但余不是尼禄那样的「乐器」,没办法再喊这个称呼了。”

“我知道。所以才有了「骑手」,对吧。但先别管那些了。”以诺修斯提起小提琴,“那就,开始了哦?”

“嗯。”

伴奏响起,随后……

“哈希嘞搜里呦~卡贼No哟哦泥~”

“ziki迷哈拉喔~padorupadoru~”

德拉科一开腔,以诺修斯就惊了。

嗯,怎么说呢,比尼禄唱得好听。

但跑调还是跑调了,甚至连情感基调都变了。

本来是挺欢快的曲子,但由德拉科唱出来,怎么莫名其妙的有点哀伤呢?

头脑风暴了一瞬间,以诺修斯立刻转变演奏风格,顺着德拉科走。

圣者自奏这个技能有一个附加效果,能够通过音乐传递感情,引导听者。

德拉科现在虽是主唱,但对以诺修斯来说同样也在听众的范畴里。

对,只要小心一点,一点一点地,悄悄地去迎合她……

桀桀桀(邪恶的笑)。

效果相当不错,原本还不好意思的德拉科现在已经完全沉浸到自己的世界里,火力全开了。

以诺修斯这边的伴奏还跟得上她的标准。

这下给德拉科唱高兴了,明明十分的矜持的她,还和以诺修斯额外合唱了一首圣母颂(Ave maria)。

嗯?

Ave(警觉)?

演唱结束了。就是德拉科好像有点意犹未尽的样子。

“什么嘛,明明那么有水平。多唱些给余听。余很喜欢。”

她一副“唱好了大大有赏”的愉快表情。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逛青楼来了。

本性暴露.JpG

补兑,为什么德拉科突然反客为主了?

为什么我突然反主为客了?

以诺修斯惊觉自己好像从嫖人的变成了被嫖的。

但算了,反正效果是一样的,德拉科享受就好了。

——咔。

不出以诺修斯的预料,在德拉科最放松的时候,写着“怠惰:”字样的木牌裂开,象征着试炼通过。

是的,以诺修斯才不是真想听德拉科唱歌呢。

真没有。

……好吧,只有一点点。

但主要,真的是主要原因,还是因为这个没格调的试炼。

试炼内容很清楚,就是体现怠惰。

要不然牌子上写个冒号是干嘛?

以诺修斯自己没办法怠惰,但是德拉科可以。

最好的契机就是让她唱歌。

歌唱是属于尼禄的快乐,是属于尼禄的热情。

德拉科不歌唱,是因为她自认为没有歌唱的余裕,也发自内心认为歌唱对自己来说是怠惰。

世界全都是吾等之敌。瞬间的大意都是致命的——这样的她哪怕只有瞬间也好,会沉溺在歌唱的喜悦中就是怠惰。

证据就是碎掉的木牌。

“哇哦。不愧是余的骑手,观察得这么细致真是值得赞赏。”

“口吐谎言的能力也是相当毒辣呢。”

德拉科反应过来,顿时咬牙切齿,说话都阴阳怪气的了。

“不,我可没说谎。我果然还是喜欢德拉科的歌声。我想每天都能听到它。”

“唔……每天,啊……”

德拉科眨眨眼,气势又下去了。

哈,这女人真好搞定。

“……好了。这样一来就可以去下个都市了。走吧。”

牵上德拉科的手,以诺修斯往神殿深处走。

两步过后。

“……”

不,等等,是我看错了吗?

以诺修斯猛地回头,发现木牌居然好端端地挂在原处。

“???”

他后退两步,牌子立刻裂开。

又往前走两步,牌子又像时间倒流一样拼回来了。

“……”

好消息:没猜错。

坏消息:没猜全。

看样子,这个“怠惰”的试炼是要他们一直在这里怠惰下去。

但是怠惰下去,就没办法去往别的都市。

怎么去别的都市?

通过试炼。

怎么通过试炼?

接着奏乐,接着舞。

……

泥马的,谁设计的脑瘫关卡?

要是没发现试炼没完成,直接走进去,怕不是要当场被可能存在的都市守卫者大招糊脸。

诗人握持。

这下只能打守卫者了。

无奈,以诺修斯只能无视木牌,直接往神殿深处走。

过了好几扇门,终于看到一个像牢房一样的昏暗房间。

在房间的尽头有一扇小门,门下面坐着一个人影,浑身被阴影笼罩。

感觉到两人进入,他抬起头。

“你们的歌声,让我醒来了。”

他缓缓站立起来,在阴影中显示出高大的身形。

褐黑色的身体是那样健硕,这人毫无疑问是筋骨隆起的伟丈夫。

“我喜欢歌声里的热情。所以,离开吧。”

“否则,你们会死在这里。”

这人向前迈出一步,露出真容。

赫拉克勒斯?

以诺修斯差点就认定他的身份。

“你是?赫拉克勒斯还是阿尔喀德斯?”

有贞德作为先例,以诺修斯就很怀疑这个赫拉克勒斯到底合不合法。

“看来你和我有过不浅的纠葛。但我不是赫拉的荣光。我不可能成为赫拉的荣光。”

这是……阿尔喀德斯?

以诺修斯的眼睛闪闪发光。

和失去理智的赫拉克勒斯不一样,这样的阿尔喀德斯,说不定能帮助他的武艺再度进化。

身体,在渴求对手。

以诺修斯的视线扫过阿尔喀德斯缠在身上的长布和腰带。

长布——「神兽之裘」是来自涅墨亚巨狮的皮毛。

它刀枪不入,能够拒绝人理,使一切来自人类文明的道具无效化,但对于直接来自**的攻击却毫无作用。

也就是说,对没有武器的以诺修斯来讲,卵用没有。

而腰带是「战神军带」,能够用神气强化自身或武器。

以诺修斯将德拉科拉到身后,自己则向前一步。

“是么。”

阿尔喀德斯握紧双拳,神气轰然爆发。

墙壁被震碎,天花板被掀飞,明亮的光从头顶投射到三人的身上。

“你们,是灾厄。”

“但,和我没关系。”

和是不是灾厄、是否威胁了人类的生存没有半点关系,因为你发起挑战,我才回击,仅此而已。

——阿尔喀德斯便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