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思然看她妈眼睛骨碌碌的转,知道她又在憋着坏招,但她知道她妈是个窝里横的纸老虎,一戳就破。
她不想用粗暴的方式解决,让后爸父女看笑话,于是她看向叶建平的眼神充满了冷绝。
叶建平被叶思然那如同兀鹰锁定猎物的眼神,吓得他脱口大吼:“宋春花,断亲书我已经写好了,赶紧过来签字。”
“孩子她爸,要不等月月拿到结婚证,我再签字按手印。”叶母自以为聪明的找了个借口。
“你说什么废话话?自己女儿都不相信,那你还能相信谁?赶紧签字按手印。”
叶建平是真的怒了,当年他娶宋春花是看中叶家的人脉,能让叶家重视的人自然是叶思然孙女而不是宋春花这个前儿媳。
跟叶家稍微亲近的人都知道,当年是宋春花这个女人害了叶家三儿子。
结婚前,他从来没有怀疑过叶思然不是宋春花生的,当他得知她还是黄花大闺女时,吓得差点就不行了!
他爷爷的爷爷跟叶思然亲爸爷爷的爷爷是堂了两代的堂兄弟,说白了就是因为他姓叶,才有机会做叶思然的后爸。
婚后第二天,他真的像对对祖宗那样供养着继女,可是宋春花却吆喝着小丫头干活,还暗戳戳的折磨她。
当他发现时差点被吓得半死,可继女和自己想象的极不一样,她是心甘情愿的听宋春花的话。
尽管继女对宋春花唯命是从,但他最多也只敢假装不知道,偶尔撞见还会训斥妻子两句,从不敢骂继女。
他的畏惧心让几岁的小姑娘对他多了几分依赖,哪知宋春花是个心眼比针眼还小的,居然吃一个小姑娘的醋。
宋春花对小姑娘各种打骂,他只能假装看不见,要知道那人当年可不止救贺永昌一个人。
他跟叶家约定好,花十年时间说服宋春花,期满后叶家会来接叶思然回去,哪知十年之约还没到,叶家全部被下放大西北。
尽管如此,他也不敢虐待继女,吃饭时会给她留两片肉,却被宋春花分给自己女儿和儿子。
“爸,妈说的也没错,谁知道……”
“啪…”叶如月的话还没说完就挨了她爸一个响亮的耳光。
伴随着叶建平咆哮如雷的声音:“你们一个两个都是怎么回事?然然是你们随随便便就能欺负的吗?真当我是死人?”
“我先回屋了,你们每个人都签好字盖好手印,然后送给我签字。”叶思然淡漠的说道。
“老天爷啊……”
“啪…”
宋春花张嘴想嚎却被叶建平狠狠地扇了一巴掌,他看着叶思然的背影压低声音吼道:“住嘴,你是不是想死啊?”
“我怕什么?”
“啪…”宋春花又挨了一巴掌。
“蠢货,你以为叶思然还是任由你打骂的女儿?没看到贺局都不敢强迫她么?”
“………”
宋春花被她男人吓得颤抖着问道:“孩子他爸,不说叶家倒霉了,就是不倒霉,那孽种也不敢告状。”
“你看她现在那样子是不敢吗?要是让她知道你骗她,你就等死吧!”
“哼!当年我都不怕,还会怕她一个黄毛丫头……啪啪…”宋春花还想继续横,却被叶建平连扇两耳光。
“你想死,可别拉上我,下午我们就去离婚。”叶建平狠厉无情的声音吓到了宋春花。
她乖乖的签字印手印,然后老老实实的去做饭,心里则愤愤不平的骂着叶思然祖宗十八代。
她已经十几年没做过饭菜了,心中想着等叶建平出差了,她再死命折磨叶思然。
叶如月和叶卫国姐弟俩也被他们爸那凶狠的样子吓得不敢哭也不敢说话更不敢去找叶思然麻烦。
叶思然才重生第二天,尽管喝了灵泉水,泡了灵泉澡。但她听力也只比一般人好一丢丢。
只听到啪啪打脸和叶建平咆哮如雷的声音,他们压低声音说什么她没听到。
但叶思然的内心并没有多痛快,只有平静,而她做梦也没想过她不是宋春花的女儿,要是知道了,她不会要什么断亲书。
当叶建平笑呵呵的拿着签好的断亲书给她签字时,当天看到街道办事处盖的章后,她还感动的回给了他一个甜甜的笑脸。
次日一早。
贺永昌亲自来接叶思然去火车站,顺便把贺弘文和叶如月的结婚证给了叶建平。
叶如月和宋春花高兴得差点当着贺永昌的面爆笑,她们见叶思然提着个很大的帆布袋,虽然很好奇她要去哪,但她们却不敢问。
“然然,把包给伯伯来拿。”贺永昌接过叶思然手里的大包,呃,还蛮重的。
他坐在副驾驶上转头看向怎么都压制不住笑意的叶如月,再想起昨天傍晚儿子匆匆跑回家急切的说道:“爸,我想清楚了,我要娶叶思然。”
“儿子,你真的想清楚了?”
“爸,我真的想清楚了。”
“可惜已经迟了!”贺父说着就把桌子上的结婚证递给贺弘文。
“爸,您怎么可以这样?你这是封建家长思想,我不接受。”贺弘文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结婚证。
见他爸只是冷静的看着他,他艰难的问道:“爸,你不是一直很喜欢然然?为什么要这样?”
贺父语重深长的说道:“弘文,爸爸知道你是喜欢然然丫头的,但你已经是成年人了,就该为自己的任性负责。
一个人最不该有的自信,就是以为以自己可以掌握另一个人,幻想掌控她的爱,掌控她所有想法。
同样,一个人最不能高估别人对你的爱,但也不能低估人心难测。
其实思然丫头聪明的很,她脆弱却又坚强,敏感却又宽容,软弱却又倔强。
当她爱你时,你怎么样对她都可以,当她不喜欢你了,做得比谁都绝。
爸爸也没想到她会如此利落决绝的割舍对你的爱!”
贺父还有很多难听的话没有说出口,别说他儿子,就是他之前也一直以为叶思然会在儿子身边永远的盘旋。
纵使有想冲出去的心,也不可能真的彻底离开,哪知她却决绝的下乡去找她爷爷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