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兽谷一带,仿若被大自然设下了重重机关。
地势起伏错落,蜿蜒的道路像是一条受困的长蛇,在山峦沟壑之间艰难蜿蜒。
路面崎岖得不成样子,碎石随意散落,坑洼星罗棋布,仿佛是岁月这位残忍的艺术家,手持无情刻刀肆意雕琢的痕迹。
每一步前行,都像是在与大地的崎岖较力。
周边景象尽显荒芜,荒草丛生到几乎要将一切淹没,野生树木肆意林立,枝叶相互交错纵横,像是一张巨大而杂乱的网,将这一带本就稀少的人烟悄然隐匿其中。
偶尔能看到几座破败不堪的房屋,在风中孤独地伫立,摇摇欲坠,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像是在无力地诉说着曾经的繁华与如今的荒凉死寂。
那条新修的公路,在这片广袤无垠的荒芜之中,显得格外单薄而孤立。
它像是一条灰色的丝带,无力地挣扎在这荒芜的大地上,试图给这片死寂带来一丝生机,却又在无尽的荒凉面前显得如此渺小。
即便有了这条贯通灭兽谷出入口的公路,我军经过慎重考量,也并没有在此大量驻军。
这个地方战略位置虽说关键,可一旦遭遇攻击,形势便极为严峻。
战斗胜利自然无所谓,但若不幸失利,退入灭兽谷无疑是陷入绝境,敌人只需一把大火,就能将我军逼入绝境,全军覆灭的危险近在咫尺。
上次灭兽谷大战后,李云龙所部挺进鲁南山区,其他晋冀豫部队也纷纷有序退往晋省。
灭兽谷外的区域,就这样再次落入鬼子的魔掌,陷入了一片黑暗的统治之中。
第六师团自北平开拔,气势汹汹地朝着灭兽谷进发。
一路上,尽是倭占区,几乎没有遭遇任何像样的抵抗。
她们的部队沿着公路,整齐地排成三列纵队,士兵们头戴钢盔,在阳光下闪耀着冰冷的光。
枪刺寒光闪烁,透着一股森冷的杀意。
军官们骑着高头大马,昂首阔步地走在队伍前方,马蹄有力地扬起阵阵尘土,好似在向这片土地炫耀他们的“威风”。
空井苍子骑在马上,身姿挺得笔直,眼神中满是骄狂的气焰。
她身着笔挺的军装,每一处褶皱都彰显着所谓的“严谨”,军刀在腰间随着马的步伐轻轻晃动,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是恶魔的低语。
看着一路顺畅无阻的行军,她的心中涌起一股盲目的自信,觉得第六师团仿佛重新站在了巅峰时刻,这片土地上似乎已经没有任何力量能够阻挡他们的铁蹄。
那些涂着脂粉的女兵,眼里泛着饿狼般贪婪的绿光。
她们毫无顾忌地踹开那些摇摇欲坠的木门,怀中的南部十四式手枪随着她们激动的动作不停颤抖,然而这并非恐惧,而是一种病态的亢奋。
在一个晒谷场上,一位老汉跪在地上,身前摆着一个豁口的陶罐,声音颤抖地说道:
“太君,家里就这些苞谷了……”
话还没说完,一个穿皮靴的女鬼子突然恶狠狠地拽住他孙女的发辫。
那十四五岁的姑娘毫无反抗之力,像一个破布娃娃般被粗暴地拖到井台边,发出惊恐的尖叫。
空井苍子冷冷地看着这一场残忍的即兴表演,她深知这是一种扭曲的“鼓舞士气”方式。
当少女染血的肚兜挂在刺刀尖上时,那些新兵蛋子握枪的手确实不再发抖,取而代之的是被邪恶侵蚀的麻木与疯狂。
炮声毫无预兆地炸响,那一刻,空井苍子正用军刀挑开一个地窖的木板。
腐臭的潮气裹挟着村民们的哭嚎汹涌而出,七八个村民蜷缩在腌菜缸后,眼神中满是恐惧与绝望。
空井苍子忽然狞笑着甩出军刀,刀锋贴着一位孕妇隆起的腹部轻轻掠过,斩断了垂落的蛛网,嘴里恶狠狠地吼道:
“支那猪,把藏起来的粮食交出来!”
婴儿的啼哭在硝烟中尖锐地响起,那是生命对这残酷暴行的无助抗争。
可女鬼子们却笑得前仰后合,仿佛这是世间最可笑的事情。
有个新兵甚至掏出记事本,歪歪扭扭地写着“支那婴儿的肺活量测试”,完全丧失了作为人的基本良知。
士兵们脸上也都洋溢着狂妄至极的神情,她们大声说笑,沉浸在这种罪恶的狂欢之中,丝毫没有意识到即将到来的危险,仿佛这片土地是她们可以肆意践踏的游乐场,而她们的恶行,终将迎来正义的审判 。
就在她们沉浸在这种虚妄的胜利感中时,
“咻——!”
第一发炮弹撕裂空气的尖啸,让整个队伍骤然凝固。
空井苍子瞳孔骤缩,那道银光划过天际的轨迹恰似死神挥动的镰刀——\"卧倒!\"
嘶吼声被爆炸吞没。
155毫米炮弹在兽群中央炸开,血肉与钢盔碎片在冲击波中翻飞,战马长嘶着人立而起,将背上的士兵甩向断崖。
第二发炮弹紧随而至,精准击中运兵车,弹片如雨点般贯穿车厢,惨叫声与金属扭曲声交织成地狱的序曲。
鬼子们的笑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惊恐的呼喊。
原本整齐的队伍瞬间大乱,众兽四处奔逃,群魔乱舞,马匹受惊嘶鸣,场面一片混乱。
不得不说,她们确实应该“感谢”我军。
出于整体战略考量,我军将主要炮兵力量部署在了晋省西侧。
此时用于灭兽谷方向的炮兵,仅有一个 155 毫米榴弹炮营。
然而,这看似“单薄”的力量,此刻却如一把利刃,在敌人毫无防备之时,突然刺出。
炮弹一颗接着一颗落下,在母鬼子队伍中炸出一个个巨大的弹坑。
硝烟弥漫,惨叫声不绝于耳。
空井苍子从马背上摔落,狼狈地爬起来,脸上满是惊恐与愤怒。
她大声呼喊着,试图整顿队伍,但在这猛烈的炮击下,一切努力都显得那么徒劳。
“八嘎!怎么回事?土八路的炮怎么这么狠?”
空井苍子朝着身边的副官怒吼道。
副官脸色煞白,生怕空井苍子暴怒之下一刀把自己劈了,再说了,现在人家也不叫“八路”啊!
“报告长官,目前还不清楚,但看样子对方的炮火很猛烈。”
空井苍子翻了翻白眼道:“这还用你说!”
“命令部队,迅速散开,寻找掩体!”
空井苍子咬着牙下达命令。
然而,众鬼子已经失去了控制。
惨叫与碎石迸裂声同时炸响。
它们像被捅穿的蚁穴般溃散,皮靴踩过满地弹壳发出刺耳的金属刮擦,有人慌不择路撞上岩壁,头盔磕在嶙峋怪石上迸出火星;
有的鬼子跌进荆棘丛,惨嚎着扯出带刺的衣角,血珠顺着指缝滴进龟裂的泥土。
\"停止炮击!转移阵地!\"
当榴弹炮的轰鸣还在耳畔震颤时,炮兵营长嘶哑的吼声撕裂了硝烟。
战士们恋恋不舍地松开击发机,指节因过度用力泛着青白——这里可不是晋西根据地,弹药补给线像根细弱的蛛丝,随时可能被战火灼断。
后勤处那帮人倒真是阔气。
听说昨夜给猎豹野战军调拨了百余门155毫米车载榴弹炮,三十辆370毫米箱式火箭炮在公路上排成钢铁洪流。
那些锃亮的炮弹壳摞起来,怕是要比太行山还高。
可这穷乡僻壤的晋东南呢?
上回见到整箱炮弹,还是月前用骡马驮来的三十发。
炮管渐凉,杀气却愈发灼人。
\"土八路没弹药了?\"
空井苍子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军刀在晨光中划出冷弧,\"一哥揍!\"
随着这声变调的嘶吼,残存的鬼子兵刚要调转枪口,灭兽谷方向骤然掀起金属狂澜。
那不是枪声,是地狱之门轰然洞开的轰鸣,是千百把铁锤砸碎炼狱铁砧的震颤,裹挟着硫磺气息的声浪如无形利爪,将最后几片枯叶从枝头撕扯而下。
崖壁阴影里,地方部队的战士们纹丝不动。
突击步枪的战术导轨泛着幽蓝冷光,两门迫击炮如蛰伏的猛虎,炮管随鬼子动向缓缓转动。
三年前扛着汉阳造用三发子弹搏命的庄稼汉,此刻扣着新式武器的食指稳如磐石。
在鬼子眼中,这些裹着灰布军装的身影,分明是精锐中的精锐。
可他们不知道,这片阵地上连一个正规军番号都没有。
指挥部早有定论:对付这个残存四分之一兵力的乙种师团都不如的雌性师团,用不着动用主力部队。
当第一发5.8毫米子弹穿透鬼子后背,血花在朝阳下绽成红莲时,空井苍子才惊觉这支\"杂牌军\"的火力网竟比昔日正规军更密不透风。
老班长的嘶吼混着硝烟炸响:
\"开火!给老李头报仇!\"
突击步枪的连射声如暴雨砸向铁皮屋顶,迫击炮弹拖着青烟在鬼子藏身的弹坑炸开猩红。
鬼子的九九式步枪刚抬起枪口,密集的弹雨便将举枪者钉死在焦土上。
空井苍子攥着军刀的手掌渗出血珠,看着部下如被镰刀扫过的麦秆般成片倒下,突然发出歇斯底里的尖叫:
\"脱掉军装!露出内衣!\"
这个疯狂的命令像病毒般在残部中蔓延。
女鬼子们七手八脚撕扯着制服,露出雪白的肌肤和碎花内衣——那是用整村百姓的被褥改制的\"战利品\"。
王栓柱在狙击镜中看得真切,某件碎花布衣襟上,还绣着半朵没拆完的并蒂莲。
“是女人?”
三年前村口的老槐树在记忆中摇晃,二妮出嫁时鬓角的红绒花与眼前猩红的唇膏重叠。
他扣着扳机的手指突然僵住,半秒迟疑足以致命。
“你他娘的开枪啊!”老班长躺在地上,侧过身踢了他一脚。
但是,还是太迟了。
当九九式步枪的准星咬住他的咽喉时,最后看见的是女兵擦拭枪管的丹蔻指甲,那抹猩红如地狱业火,永远烙在视网膜上。
\"狗日的小鬼子!\"
老班长推开开王栓柱尚有余温的尸体,突击步枪喷出复仇的火舌。
雨点般的子弹撕裂了女鬼子的胳臂。
还不等她哀嚎出声,就被同伴拽起来当作肉盾;
还有个临死的女鬼子竟哼着《故乡的樱花》。
炮兵营长还是决定再打一轮,错过这个机会,不知道要到何年何月才能有这个绝佳的杀鬼子机会!
炮火犁过处,残肢断臂与染血的樱花花瓣一同飞溅。
空井苍子拖着炸断的左腿爬向弹坑,却摸到一团温热的血肉。
仰面朝天的女兵天灵盖凹陷,脑浆混着樱花歌的调子渗入焦土。
当刺刀抵住她的咽喉时,这个往日不可一世的魔鬼突然尿了裤子——她终于尝到了\"人\"的恐惧,尽管双手沾满比地狱更污浊的罪孽。
\"留全尸?\"
老班长将刺刀在鬼子内衣上蹭净血污,突然发出夜枭般的狂笑。
王栓柱瞪圆的眼睛在脑海中浮现,二妮坟头三尺高的荒草在暮色中摇晃。
枪托砸下的瞬间,飞溅的血珠在渐暗的天幕下绽成黑牡丹,那是战场上最美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