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委会议室里,白炽灯管散发着冷白色的光,在墙壁上投下一道道明暗交错的阴影。我静静地坐在主席台,听完了泰峰书记的表态发言。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敲击在我的心上,让我内心感慨万千。我心里暗道,泰峰书记脱稿讲话的水平相当高啊,怎么上次市里领导来,泰峰书记脱稿之后,咋就没讲好那。

我在心里慢慢回味着泰峰书记的讲话:“作为县委主要负责人,肯定要负领导责任”,直面问题,没有丝毫推诿之意。尤其是在停职决定下达后,他依然保持着“做好更严厉处分准备”的清醒认知,这种态度,充分体现了一名党员领导干部应有的组织觉悟嘛。泰峰书记在会议室里这种态度不仅有助于缓解外界对其“避重就轻”的担忧,更像是一剂强心针,稳定了在场干部们不安的情绪。这种刚柔并济处理问题的方式,既维护了组织程序的严肃性,又保留了个人情感的温度。从理论高度出发,回顾历史贡献,勇于承担责任,泰峰书记的形象在我心目中更加的立体丰满起来。

我在心里暗暗感慨,泰峰书记的讲话气场强大,思想深邃,这无疑是一次顾全大局的政治交代。看来泰峰书记担任了这么多年的县委书记,经历过无数风雨,整个人还是有着极高的觉悟。在这个敏感时刻,他的整体讲话能够以大局为重,着实令人敬佩。

李学武部长坐在主位上,微微前倾着身子,目光温和又不失威严地看着底下众人,缓缓说道:“同志们啊,我提醒一句,咱们的泰峰同志啊,只是停职,不是免职嘛。”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安抚的意味,随后,他面带微笑,将目光转向我,说道:“朝阳同志啊,你下一步要临时负责县委政府工作,还是表个态。”

会议室里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我身上。

我心里还是略显忐忑了一下,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在这种场合来做一次表态发言。我知道,晓阳一再强调,大会发言,气场大不在声音大,而是着重在慢,只要敢于停顿,语速放缓,这气场也就出来了。

我打开话筒,缓缓说道:同志们!今天,我们怀着复杂心情在此相聚,既是对组织决定的郑重传达,更是对东洪啊近十年发展历程的一次深沉回望。马克思曾言:“人类始终只提出自己能够解决的任务,因为只要仔细考察就会发现,任务本身,只有在解决它的物质条件已经存在或者至少是在生成过程中的时候,才会产生。” 泰峰同志在东洪的工作,正是在这样的历史辩证法中展开 —— 他以 “知” 的清醒洞察发展之困,以 “行” 的果敢破局时代之难,这份将哲学智慧熔铸为东洪县改革发展实践的担当,值得我们每一位同志深思和学习。

泰峰同志主政东洪的岁月,泰峰同志主政东洪的十年,是东洪县改革发展从 “破冰” 走向 “深耕” 的十年。是泰峰书记让 “实事求是” 的思想路线在东洪落地为 “百万亩吨粮田” 的丰收图景。 1987 年中央农村工作会议提出 “深化农村改革,发展商品经济,泰峰同志将中央政策转化为基层实践的 “毛细血管” 工程,率领全县干部群众在盐碱滩上开垦 “吨粮田”,在东洪大地修通“致富路”,在平水河畔架起 “连心桥”。

同志们,面对平水河大桥的质量问题,泰峰同志主动担责、诚恳反思,展现了 “计利当计天下利” 的胸怀与格局。本质上是对 “权力与责任”“发展与质量” 辩证关系的再认识。这种光明磊落的态度,彰显了**员 “为人民利益坚持好的,为人民利益改正错的” 的根本立场,为我们树立了 “刀刃向内,自我革命” 的标杆。

同志们,当前,东洪正站在 “治理整顿、深化改革” 的关键节点,市委和泰峰同志将临时负责的担子交到我肩上,既是信任,更是考验。我深知啊,个人的力量终究有限,但只要我们秉持 “上下同欲者胜” 的信念,在泰峰同志和全县干部群众的支持下,就能在时代接力中稳住阵脚。

同志们,迈向新世纪,时不我待,开辟新征程,舍我其谁!马克思说:“如果我们选择了最能为人类而工作的职业,那么重担就不能把我们压倒…… 我们的幸福将属于千百万人。

一番表态之后,时间在紧张而压抑的氛围中悄然流逝,11点,会议就结束了。李学武部长站起身来,在众人簇拥下来到了县委大院的小广场上,谢绝了众人的热情挽留,还是返回了市里。

李学武走后,李泰峰书记的面色瞬间轻松了许多,仿佛卸下了千钧重担一般。他笑呵呵地与各位领导握手,声音爽朗地说道:“同志们,今天中午我做东,在县委招待所请大家吃顿饭,这是私人请客,朝阳书记批准一下吧。”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调侃,试图打破这略显沉重的气氛。

李泰峰此举自然有着与大家告别的意味,这个时候我也知道不能不近人情,便马上说道:“泰峰书记,东洪县这边听你安排。”

李泰峰笑着说道:“哎!朝阳同志,你没看文件吗?文件上写得清清楚楚,文件上的落款可是写的昨天啊,也就是说从昨天起,东洪一切党政事务都由你说了算呀。”

“泰峰书记,你只是停职,又不是免职,你以个人名义请客,也不需要经过谁批准吧。”刘超英笑着说道。

李泰峰马上回应:“那好,今天中午就在县委招待所,我来做东,感谢大家这些年,对我的包容和照顾啊。”

一众领导都围拢在县委书记李泰峰身边,个别同志的眼圈都快红了。我知道这很正常,泰峰书记毕竟在东洪县工作了一辈子,把自己的青春和热血都奉献给了这片土地,自然与同志们结下了深厚的友谊。就算李泰峰书记在修桥的事情上犯了错误,但也不能否认他在推动东洪县经济社会发展中做出的巨大贡献。人都是复杂的,好的不彻底,坏的不纯粹,这是大多数人的常态。并不能因为李泰峰书记被停了职,就全面否定他所做出的历史贡献。

中午时分,县委招待所的大厅里,热闹非凡。四桌宴席整齐地摆放着,桌上的菜肴色香味俱全,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平日里热闹的氛围,今天依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临近中午的时候,吕连群小心翼翼地拿着几瓶瓶装老酒,标签都已经褪色,纸张边缘也有些破损,显然经过了漫长岁月的洗礼。他主动来到了县委常委这一桌,脸上带着恭敬又有些兴奋的神情,说道:“泰峰书记,这瓶酒是我珍藏了十多年的老酒,平时根本不舍得拿出来喝。今天,我专程回了趟家里,把这几瓶酒拿出来,就想和您还有各位领导好好喝上几杯。”

李泰峰接过其中一瓶,仔细端详着。酒身上布满了厚厚的灰尘,仿佛诉说着岁月的沧桑,酒盒子上还留着吕连群的几个指印。李泰峰看了一下后,眼神中闪过一丝惊喜,说道:“哎呀,这不是咱们东洪县之前产的老烧酒吗?这酒应该在市面上已经绝迹了呀。朝阳同志,咱们东洪县以前老作坊酿酒的本事,那可是一绝,都是人家老辈人几代传下来的独门秘方。可惜,酿酒的老师傅还没把这技术传到下一代,就出了意外,这老烧酒的酿造技艺马上也就失传了。以后啊,想喝上一口正宗的东洪老烧酒,可就难咯。”李泰峰又抬头看向吕连群,半开玩笑地说道:“连群同志,看来我要离开东洪县,你很高兴啊,把珍藏的压箱底的老酒拿出来庆祝?”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让吕连群顿时觉得李泰峰的话太有针对性,脸“刷”一下就红了,他慌乱地摆了摆手,结结巴巴地说道:“泰峰书记,我可不是那个意思。关于您的工作,我是这样认为的,不破不立,涅盘重生嘛。马克思讲过,随着事物的发展,矛盾是有起伏的,呈波浪式的上升、螺旋式的前进。这瓶老烧酒让我想起《盐铁论》里'治大国若烹小鲜'的古训,火候不到强开锅,必坏一锅好食材,就像我们东洪发展需要文火慢炖的定力。泰峰书记这些年正是守着'急不得、等不起'的辩证法则,才让盐碱滩变吨粮田。这个时候,是时候让这瓶酒发挥作用了。”

李泰峰显然已经不再相信吕连群说的话,他轻轻摇了摇头,转头看向旁边的常务副县长刘超英,说道:“超英啊,我看这两瓶酒今天不喝了,让咱们连群同志留给下一任书记来接风,岂不是更好?也算是给新来的领导一个惊喜。”

刘超英并不知道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只当是李泰峰要离开东洪县心有不甘,便附和说道:“泰峰同志,这酒既然已经拿来了,我看咱们该喝就喝嘛。至于下一任县委书记,我看还是姓李。”

刘超英从李泰峰的手中接过一瓶酒,随即用桌子上的一条旧毛巾将瓶身上擦了擦,慢慢拧开酒盖。“砰”的一声,一股浓郁的酒香味马上弥散开来,醇厚的香气瞬间充斥了整个房间。看得出,这确实是存放多年的老酒。

刘超英拿着杯子主动为李泰峰斟满一杯酒,酒液在杯中轻轻晃动,折射出柔和的光泽。紧接着把酒交给曹伟兵,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伟兵县长,咱们这一桌劝酒的任务就交给你了,你一定要认真领会好泰峰书记的指示和朝阳县长的重要讲话精神啊。让大家都喝好喝尽兴,今天咱们不醉不归。”

曹伟兵是个直率人,他大大咧咧地拿着酒瓶,看到上面还有不少灰尘印在瓶子上,倒也不讲究,拉起袖子就在瓶身上又擦了擦,认真看着瓶身上的包装,颇为感慨地说道:“你们说的这个老烧酒,我知道。我刚参加工作的时候就在那里,张老头儿是有不少酿酒的门道。可惜啊,张老头儿把酿酒的方子带到地底下去了,不然的话,说不定咱们的老烧酒也能像平安县的高粱红酒一样。要是这门手艺能传承下来,说不定还能成为东洪县的一张响亮名片,带动一方经济发展。”

曹伟兵的话说者无意,但我听了之后却有了另外一番感慨。之前红旗书记后就注意到,高粱红酒厂由孙向东一人掌握秘方是有些风险的,李叔也曾经说过,韩羽公司的人也在想方设法和孙向东建立联系,目的似乎就是想获取酿酒的秘方。如果整个高粱红酒厂全部寄希望于孙向东,万一孙向东有个什么变故,或者秘方泄露,整个平安县高粱红酒产业都可能面临巨大危机。

这次,泰峰书记喝的很多,直到已经开始说起了醉话,众人才结束了饭局。

而在市里面迎宾楼内午饭的时候,也是一片乱糟糟的景象,几个客人不时在前台与经理争吵着,不是上错了菜,就是算错了账。离开了王曌的管理与照应,整个迎宾楼各方面工作质量全面下滑。前台的服务员手忙脚乱地处理着客人各种诉求,时不时还会出现一些小差错。

周海英看着餐厅里,桌椅摆放得杂乱无章,餐具也没有及时清洗,客人的抱怨声此起彼伏。周海英在前台照应了一会儿,对这些琐事不胜其烦,便来到包间,想稍微休息一下。

这个时候,魏昌全和赵东两人在包间里都已经喝了半壶茶水。魏昌全眉头紧皱,不停地唉声叹气,赵东则在一旁默默陪着,时不时安慰两句。周海英喘了两口粗气,大声说道:“哎呀,之前总觉得管理迎宾楼很简单,但现在真正管了几天才知道,事情太多了。配菜、订菜、招呼客人、结账,每一件事都要操心,真是不胜其烦呀。每天从早忙到晚,感觉比在政府上班还累。”

赵东马上说道:“海英哥,您是干大事的人,‘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说的是女同志。您就专心坐在办公室,这些琐碎的事情,交给下面的人去办就行,您何必亲力亲为呢。”

周海英摇了摇头,说道:“不行啊,现在这情况,下面的人做事不放心。必须马上让王曌回来上班了。龙腾公司现在还在正常运转,她这个时候闷在家里,家里的事情耽误了不说,公司的业务也耽误了呀。她要是再不回来,我看这迎宾楼的生意,都可以关门了。”

魏昌全和赵东两人对王曌都不感兴趣,说了几句王曌之后,魏昌全又开始发起了牢骚,抱怨道:“这个农业公司不好干呀,东洪县坤豪公司据说才在市里面注册了一家公司,叫惠农公司,是农业公司,专门做农资生意。我了解到,不仅市里面的农资公司生意不好做,其他各县的农资公司业务分量也被极大地挤占。坤豪公司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把市场份额抢得一干二净。如果不彻底扭转这种局面,我看市里面的农业开发公司要不了多久,可能连工资都发不出来。到时候,几百号员工可怎么办,我这个总经理可就成了罪人了。”

周海英倒也坦诚,喝了口茶水后说道:“怪不得史国宇这么痛快就把农业总公司一把手的位置拿出来了,看来这农业开发公司经营上遇到不少困难呀。农业局这是把烂摊子甩出去。”

“是啊,我跟毕瑞豪见了几次面,这家伙都避而不见。如果他这样搞下去,那完全就是吃独食。一点合作共赢的意识都没有,把我们这些同行都逼上绝路了。”魏昌全气愤地说道。

“可不是么,一个民营老板还得让大周哥亲自出面。他这是仗着背后有人撑腰,不把这些国企放在眼里。”赵东附和道。

魏昌全吐了口烟,烟雾在包间里弥漫开来,他压低声音说道:“赵东啊,你不清楚,这个人现在不一般了。我听史局长的意思,这个人好像和省厅关系很好,据说和岳峰还有关系。岳峰撑腰,毕瑞豪自然有恃无恐。”

赵东听到这里并没有太多惊讶。前任组织部长于伟正正在东宁当了两年市委副书记后,现在已经转任到省委组织部任常务副部长,已然解决了正厅级。

从省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往上,极有可能接任省委常委、组织部长;往下随便到哪个市,也可以当市委书记。更让赵东感动的是,于伟正到省委组织部之后,还专门给他打了电话,问他愿不愿意到省委组织部工作,赵东没有拒绝,很是爽快的答应了下来,下一步即将到省委组织部任职。虽然刚去职务上不好明确,但长远看其发展轨迹自然是比在县里要好。

魏昌全看着赵东,满脸羡慕,又带着几分懊悔,说道:“东哥,大周哥啊,现在我最后悔的就是没有跟着老领导去省政府。什么叫目光短浅?我这就是目光短浅。如果跟着老领导到省政府,干上两年处长,再下来至少是县委书记了。现在想当个县长都已经不可能了,在这个农业公司,天天被这些破事搞得焦头烂额。”

赵东面带微笑地安慰道:“昌全,你也不要这么悲观。老爷子现在已经是省委常委、秘书长了,这话语权和当副省长的时候不可同日而语。之前老爷子给钟毅打电话,还要顾及一下这位封疆大吏的个人感受,现在很多事只需要让秘书去办就行了。说不定哪天老爷子心情好,随便说句话,你的问题就解决了。”

魏昌全马上说道:“是啊,我知道现在老领导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所以我也想着农业开发总公司的事情,怎么样能和省厅的同志再碰一碰。特别是省种子公司,简直太过分了,竟然把玉米良种的东原代理权给了坤豪公司,难道省厅都不支持我们东原的工作吗?”

周海英听到这话,面露为难地说道:“昌全,这件事情我可不敢大包大揽。你知道的,农业厅的岳峰,如果真的和这个姓毕的有关系,那咱们去省厅找这姓毕的麻烦,不就等于间接去找岳峰的麻烦吗?你们不要看老爷子现在是省委常委、秘书长,但是他的年龄在那里,再过上一年半载,往后整个东原,省部级干部里面,还是要看岳峰省长,邓牧、钟毅都不行,张庆合就更别提了,他连副省级的人大主任、政协副主席都很难解决,他的资历太浅了。咱们做事还是要谨慎点,不能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魏昌全听到之后,心情更加烦闷。自己好不容易在农业局解决了正县级待遇,却接手了一个濒临倒闭的烂摊子,空有一个正县级国有企业的壳子,这让魏昌全苦恼不已。他不停地用手揉着太阳穴,仿佛这样就能缓解心中的焦虑。

几人正说着,包间的雕花木门被轻轻推开,市委副书记唐瑞林身着熨烫得一丝不苟的衬衣,腕间的腕表在灯光下泛着低调的光泽,与市政府秘书长常云超并肩走了进来。唐瑞林眼角堆起的笑意里藏着几分精明,常云超则垂首半步跟在身侧,金丝眼镜下的眼神透着谨慎与算计。

唐瑞林环视一圈包间内略显局促的众人,目光最后落在周海英身上,脸上笑意更浓,声音爽朗地打破僵局:“怎么,丁洪涛局长和丁刚局长都还没有到吗?”他抬手整了整领带,皮鞋踏在地面发出沉稳的声响,无形间将自己置于主导地位。

周海英立刻从沙发上起身,腰板微弯,脸上堆满讨好的笑容:“唐书记,丁洪涛局长要陪着张市长去调研滨城县的公路建设,那边道路整改情况复杂,听说好几段路基都得重新加固,市长亲自带队,丁局长自然得全程跟着。丁刚局长陪着李学武到政法委汇报工作去了,最近扫黑除恶专项行动进入关键阶段,案件梳理、数据统计一堆事等着汇报呢。”他边说边伸手示意两人落座,特意将最靠近茶桌的主位空了出来。

唐瑞林听闻,意味深长地挑眉,转头看向常云超。两人对视间,仿佛传递着只有彼此能懂的默契。他们早已在无数次酒局、会议中建立起紧密的利益纽带。唐瑞林嘴角噙着笑,语重心长道:“秘书长,市长下去调研,怎么你没陪着去啊?”

常云超扶了扶眼镜,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金属镜框,露出恰到好处的歉意:“市里面马上要开经济运行调度工作会,有几个大材料需要我把关。特别是关于上半年Gdp增速、固定资产投资完成情况的分析报告,涉及到各县区排名和考核,容不得半点差错,我就给市长请了假。”

唐瑞林拿起桌面上的大尺度杂志翻了翻,随手又放到了桌面上,伸出手敲了敲茶几道:“这个海英啊,这些黄色杂志怎么能出现在这个包间里?”

周海英马上一脸尴尬,说道:“不知道是那个小王八蛋,拿到咱们包间里来看了,下来我一定加强管理。”

唐瑞林道:“是嘛,给你定一个传播淫秽物品,狗欧尼喝一壶的,说着,也就又带着审视的目光翻了翻。”

唐瑞林一边看杂志一边说道:“秘书长,不行啊,你这只知道干活,领导看不见。”他屈指敲了敲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还是要和市长保持联系,至于工作上的事情,安排给其他分管副秘书长或者办公室主任来做就行。”说罢,他端起周海英递来的茶盏,轻抿一口,这才将杂志推到了一边。看向赵东说道:”什么时候去组织部报到啊,我亲自送你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