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秋秋低头往水里看去。
却看到他的脚被一圈水草缠住了。
不,那不是水草。
而是......
眼眸一垂,吴秋秋盯着他微微笑了笑。
“是水草,别回头看,用你腰间的刀割断。”
吴秋秋吩咐。
那一米八的大汉闻言,也不知道是出于怎样的心理,居然真的照做了。
他心里有种感觉,只有听吴秋秋说的才能得救。
他一手扶着船舷,一手握着匕首,闭着眼睛反手割向缠着自己脚的水草。
一匕首下去,他发现自己的脚终于恢复了自由。
更是半点不敢犹豫,一个起身翻进了船里。
“呼,呼,差点以为自己要被淹死在里面了,这死水草,害人不浅。”
打捞队的成员躺在船上,一脸的劫后余生。
水草?
吴秋秋目光在他的腿上定了定。
那分明是一个手掌印。
哪有什么水草缠住,从始至终都是一只手抓住了他的小腿,吴秋秋是担心他害怕才说是水草的。
不过人已经得救,吴秋秋也没有说的必要了。
“其他人的的位置你还记得吗?”
吴秋秋抓紧时间问他。
现在杨伯伯也不见了。
吴秋秋不确定自己此时看到的东西哪些是真实的,哪些是虚无的。
闻言,那打捞队成员的脸上出现一阵惊恐和后怕。
“他们,他们都在水底,被水草裹住了,还有昨晚死掉那些叔伯的尸体也在同一个位置。”
“水草裹住??”
吴秋秋皱了皱眉头。
“嗯,我们一下水,就被水草缠住了往下坠落,起先我们也以为只是普通水草,没有在意,后来发现这些水草好像是活的。”
“我们所有人都被拉下去,还看到了那十几具已经被水草缠住的尸体。”
“本想自救的,却发现带在身上的东西都摸不到了,就跟鬼压床似的,意识控制不了身体!最后我们都被缠到了一起,那些水草就像一双双鬼手抓着我们,我们还听到了婴儿的声音,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
说起这些的时候,那打捞队的成员仍旧是一脸后怕。
光是回想,他身体都不断颤抖。
就像是很冷很冷一样。
水下果然不安宁。
“那,你能大概辨别那个方位吗?”
吴秋秋问道。
打捞队的成员犹豫了一下。
说句实话,他肯定是万万不敢再牵连进去了的。
但是转念一想,这小姑娘那么大点都敢来救人,他这么个大男人却退缩了,传出去岂不是被人笑掉大牙?
更何况那些人里还有很多是自己的兄弟。
自己得救了,哪能弃兄弟于不顾呢?
不是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吗?
自己也算是死里逃生,总不能那么倒霉再来一次。
于是,他牙一咬,决定帮着吴秋秋把其他人救出来。
吴秋秋看他的神色,便大概猜到了他的心理转变。
也是个讲义气的人。
“嗯,我记得,就在那个位置,大家都在底下被水草绑着呢,你,真的能救大家伙吗?杨伯伯在哪儿啊?”
他给吴秋秋指了个位置,又似乎有点担心吴秋秋的能力。
杨伯伯......
吴秋秋也不知道杨伯伯在哪。
自从大雾起来了之后,杨伯伯就凭空消失了。
又或者说,在这半真半假的幻境之中,杨伯伯已经出事了。
子母煞,大抵是率先对杨伯伯出手了。
但愿还来得及。
吴秋秋将船划到了那位成员所说的地方,戴上了杨伯伯给的面具,又将一根长长的出气管子含在嘴里。
今天这情况,想不下河是不可能了。
那么多人在河底被绑着。
好在吴秋秋系在腰间的麻绳足够长。
“我去吧小妹妹,你在船上等我。”
“我毕竟熟悉水性。”
那位成员到底还是不忍心吴秋秋这么一个小女孩下水。
一群大男人等着一个小姑娘救,这说出去也......
“好吧,那你去。”
吴秋秋立马将面具取下来递给他,一点犹豫都没有的。
给那打捞队成员都整不会了。
这......
都不推辞一下的吗?
那干净利落的动作,好像早就等着他说这句话了一样。
“去吧,我在船上等你。”
吴秋秋努了努下巴。
笑话,她本来水性就不好。
下去救人真有可能把自己淹死的。
若非必要,当然不去了。
打捞队成员既然自告奋勇,那吴秋秋也只能含泪将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交给他了。
毕竟人家在水下工作才是专业的啊。
自己就是个打酱油的哈哈。
“额,那行吧。”
见状,打捞队成员也不好再说什么。
面具一戴,谁都不爱,噗通一下再次入水。
不过这次,腰间系着吴秋秋的麻绳,心里有底了。
其实,在他入水的瞬间,吴秋秋就将一张裁好的纸贴在了他的背上。
必要时,她拉麻绳能把人捞起来。
吴秋秋在这船上,更能兼顾全局。
要谨防子母煞出来伤人。
在那成员入水后,吴秋秋便再次盘腿坐着,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过了一阵,船身忽然再次剧烈摇晃起来,腰间的麻绳也不断有拉力传来,恨不得要把吴秋秋给拉进水里。
“救命,救命啊。”
先前跳进水里的成员从水里探出头,可是又立马沉了进去。
就像有什么东西在摁着他的头往水里似的。
这是要把他活生生地溺死。
吴秋秋甩了一枚铜钱出去,正中那人脑门。
接着吴秋秋就看到他的脖子上,骑着母煞,正在将他的脑袋往水里按。
母煞的胸口上,还挂着子煞。
母煞胸前被咬得血肉模糊的,格外恐怖。
吴秋秋想起杨伯伯刚才说过,要母煞的血乳才可解他手上的煞毒。
她盯着母煞的胸口若有所思。
得想办法搞点这母煞的奶。
母煞忽然觉得浑身一冷,就像被流氓盯上了似的。
“我就在等你们出来呢,没想到这么快就按捺不住了。”
吴秋秋嘴角挂起了冷笑。
抓着腰间的麻绳轻轻一拉,借着水浮力,就把打捞队的成员给拉向小船边。
“额,啊,杀了你。”
正在吸食血乳的子煞,转过那张属于婴儿却又扭曲狰狞的小脸。
普通婴儿白白嫩嫩,咿咿呀呀,香香软软又天真可爱。
可就是那样一张脸,却露出那种狰狞可怖的表情,这可比看到成人阴物要恐怖好几倍。
接着子煞从母煞的身体上跳下来,欲要一口咬住吴秋秋和打捞队成员之间的麻绳之上。
说时迟那时快,吴秋秋在他咬下来的一瞬间,将一枚铜钱直接投掷了出去。
并且精准地投掷到了子煞咬下来的位置。
“咯嘣。”
子煞一口咬在了铜钱上。
铜钱的形状,本就是外圆内方。
外圆为天道,内方为地道。
又叫天圆地方。
《吕氏春秋·圆道篇》有云:“天道圆,地道方。圣王法之,所以立上下。”
圆象征运动与变化,方象征稳定与静止。
天为阳,天道流转不息,刚健有力。
地为阴,地道安定祥和,厚德载物。
阴阳动静,生生不息。
有规矩乃成方圆。
所以铜钱乃是辟邪驱魔的好东西。
它的形状本就象征着阴阳两道。
子煞再凶猛,也咬不碎铜钱。
反倒咯嘣一下,钢锯似的牙齿被磕碎了。
顿时,子煞发出震天动地的尖锐哭声。
随着它一哭,河流忽然湍急起来,不断拍打船身,像是要把吴秋秋的小船给拍翻。
子煞一哭,母煞母爱泛滥,瞬间怒不可遏。
放弃了打捞队的成员,一秒消失。
下一秒出现便已经抱住了子煞。
她轻轻摇晃子煞,将**塞进子煞嘴里安慰,即便痛苦也没有松开。
再一个瞬间,她出现在了吴秋秋的船上,面色狰狞极了。
吴秋秋赶紧拿出一个竹筒。
“母煞姐姐,借点鬼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