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国都城的盛夏,暑气蒸腾,御花园的凉亭里却透着清凉。几株高大的合欢树撑开浓密的绿荫,树下的石桌上摆着冰镇的酸梅汤,苏婉正和兰妃、柳妃翻看百工学堂送来的孩童诗作。那些歪歪扭扭的字迹里,满是天真的巧思,既有“瑞云生翠叶,焰灵吐红英”的状物,也有“共饮一河水,同耕万亩田”的感怀。
“这个阿豆的诗真有意思。”柳妃指着一张纸,上面写着“陶土捏双花,一紫又一黄。瑞云裹焰灵,像块甜糕糖”,字迹东倒西歪,末尾还画了个歪扭的笑脸,“把双花泥比作甜糕,亏他想得出来。”
兰妃笑着点头:“这孩子心细,上次龙舟节,他还特意把掉到水里的小旗子捞上来,说‘瑞云和焰灵不能分家’。”
苏婉拿起另一张纸,是阿禾写的:“机上丝千缕,线中藏两邦。织出云追花,送到陛下旁。”字迹娟秀,末尾还绣了朵小小的焰灵花。她轻声道:“阿禾这孩子,不仅手艺好,心思也纯。听说她最近在学瑞国的格律诗,周明博士总夸她有悟性。”
正说着,李德全匆匆进来,手里捧着一个精致的木盒:“娘娘,云罗的敖风督查派人送礼物来了,说是百工学堂的孩子们合力做的,给陛下和娘娘解暑。”
打开木盒,里面是一把折扇,扇骨是云罗的紫檀木,刻着细密的焰灵花纹;扇面是双花锦,上面用两国文字写着“清风共沐”,旁边还画着几个孩子在学堂里读书的场景——徐农官在教农具,赵老根在揉陶土,王织娘在织布,每个身影都栩栩如生。
“这扇面画得真好。”兰妃轻抚着扇面,“看这笔触,像是阿禾画的。”
苏婉点头:“扇骨的刻工带着秦木匠的风格,这定是孩子们和工匠们一起做的。李德全,把这扇子给陛下送去,再请他来看看这些孩子的诗,定能解解暑气。”
御书房里,林羽正和周明讨论编撰《两国通志》的事。见苏婉进来,他放下手中的书稿,笑着起身:“什么事让你这么高兴?”
“陛下看看这些孩子的诗就知道了。”苏婉把诗稿递给他,又展开那把折扇,“这是百工学堂的孩子们送的,说是‘清风共沐’。”
林羽看着诗稿,又摩挲着折扇,眼中泛起暖意:“‘共饮一河水,同耕万亩田’,说得比朝堂上的奏折还透彻。周博士,你看能不能在百工学堂之外,再办几所‘联韵学堂’,专门教两国的孩子读书写诗,让他们从小就知道彼此的文化。”
周明拱手道:“陛下圣明。臣正有此意,已让敖风督查在云罗选了三处校址,打算秋收后就动工。”
林羽点头:“好。让户部拨款,校舍的样式就用‘两院合一’——前院是瑞国的歇山顶,后院是云罗的吊脚楼,让孩子们在一个院子里,既能读《论语》,也能学《云罗歌谣》。”
消息传到云罗的百工学堂,孩子们都炸开了锅。阿豆拉着阿禾的手,蹦蹦跳跳地说:“阿禾姐姐,我们以后能学瑞国的诗了吗?就像上次听到的‘春种一粒粟’那样。”
阿禾笑着点头:“是啊,周博士说还要教我们对对子呢。瑞国的上联,云罗的下联,多有意思。”
徐农官在一旁听着,对敖风笑道:“这才是长久之计。手艺能传家,文化能连心,两样都抓住了,两国才能真的亲如一家。”
敖风深以为然:“徐老说得是。我已经让人去请瑞国的私塾先生了,还打算在学堂里建个‘诗墙’,孩子们写的好诗,都抄在上面,让大家天天看。”
此时的联艺坊里,正有一件更令人兴奋的事在发生。秦木匠和瑞国的铁匠吴师傅,正在合力打造一尊“双花鼎”——鼎身用瑞国的精铁铸造,刻着云罗的缠枝焰灵花纹;鼎足是云罗的硬木雕刻,镶着瑞国的银丝瑞云纹,打算送给即将落成的联韵学堂当镇校之宝。
“吴老弟,这鼎耳的弧度得再弯半寸,像云罗的牛角杯那样,才够气派。”秦木匠拿着尺子,在铁坯上比划。他的手指因为常年握刀,布满老茧,却稳得像磐石。
吴师傅抡着锤子,火星四溅:“没问题!我这就加火重锻。对了,鼎底的铭文,用两国文字各刻一遍‘教学相长’,怎么样?”
“好主意!”秦木匠笑道,“再让王织娘用金粉描一遍,保证金光闪闪,比宫里的鼎还好看。”
旁边的陶窑前,赵老根和孙师傅也没闲着。他们正在烧制一批“联韵陶笛”,笛身是双花泥做的,上面刻着简单的乐谱——一半是瑞国的《童谣》,一半是云罗的《牧歌》,孩子们一吹,两种调子能自然地合在一起。
“孙老哥,这笛孔的间距得按云罗孩子的手指长短来,不然他们按不住。”赵老根一边转动陶坯,一边说道。
孙师傅点头:“我已经量过了,比瑞国的陶笛多开一个小孔,音域更宽,能吹的调子也更多。”
消息传到瑞国的后宫,苏婉特意让人送来一批上好的金粉和朱砂,还附了一封信,说:“双花鼎成之日,定要告诉我们,宫里会派乐师来,用联韵陶笛奏一曲新乐,为联韵学堂助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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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妃和柳妃也没闲着,她们亲自绣了一幅“百子联诗图”——上面画着一百个孩子,一半穿着瑞国的衣裳,一半穿着云罗的服饰,有的在写诗,有的在对对子,背景是交织的瑞云和焰灵花,打算送给联韵学堂当门帘。
“你看这孩子的辫子,得按云罗的样式来,编三股才对。”兰妃指着图上的一个小男孩,对柳妃说。
柳妃笑着调整丝线:“知道啦,你都念叨三遍了。这个瑞国女孩的发带,得用焰灵花色的,才够显眼。”
龙舟节过后,瑞国都城的市集上,出现了一种新的玩意儿——“双花诗签”。钱老板的绸缎铺里,王织娘将孩子们的诗绣在小巧的锦缎上,瑞国的一面绣着诗句,云罗的一面绣着对应的插画,姑娘们争相购买,说是“戴在身上,又有文化又好看”。
“钱大哥,这签子卖得真好,三天就卖完两箱了。”王织娘清点着订单,脸上满是笑意。她的指尖因为常年绣花,有些微微发僵,却灵活得像蝴蝶。
钱老板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那是!咱们的诗签,既有瑞国的雅,又有云罗的艳,谁不喜欢?我已经让人去瑞国的其他城镇铺货了,保证能让更多人看到孩子们的诗。”
联韵学堂落成的那天,真是比过年还热闹。林羽和苏婉亲自去了云罗,看着孩子们在诗墙上贴自己的诗,在双花鼎前合影,用联韵陶笛吹奏新学的曲子,脸上的笑容比阳光还灿烂。
“陛下,你听!”苏婉指着不远处,阿豆正用陶笛吹着瑞国的《春晓》,阿禾在一旁用云罗的方言唱和,两种声音一唱一和,竟异常和谐。
林羽点头笑道:“这比任何奏章都有说服力。你看这鼎,这诗墙,这孩子们的笑脸,都是咱们用心血换来的和平啊。”
典礼上,周明博士请两国的孩子各出了一句上联,让大家对下联。瑞国孩子出的是“瑞云拂绿柳”,云罗的孩子立刻对出“焰灵映红荷”;云罗孩子出的是“田埂共挥锄”,瑞国的孩子马上接上“河上同荡舟”,引得满堂喝彩。
张奶奶拉着林羽的手,抹着眼泪说:“陛下,我活了一辈子,从没见过这样的日子。孩子们在一起念书,工匠们在一起做活,就像一家人……”
林羽握住她的手,郑重道:“奶奶放心,这样的日子,会一代一代传下去的。”
夕阳西下,联韵学堂的钟声响起,孩子们排着队,用两国语言齐声念着:“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声音稚嫩,却透着坚定,像种子落在土里,发出要破土而出的力量。
敖风站在诗墙前,看着上面孩子们的诗句,忽然觉得,自己当初放下仇恨,选择这条道路,是这辈子做过最正确的事。他想起林羽的嘱托,想起张奶奶的期盼,心中充满了力量。
瑞国的皇宫里,林羽和苏婉正看着从云罗送来的“双花鼎”图样。苏婉轻声道:“陛下,你看这鼎,铁与木相嵌,花与云共生,多像我们现在的日子。”
林羽点头:“是啊,刚则铁,柔则木,刚柔并济才能长久。文化与手艺,就像这鼎的两只耳,缺了谁都不行。”
属于林羽与三千嫔妃的故事,在这朗朗的读书声里继续铺展。而瑞国与云罗的土地上,孩童的诗声、工匠的锤声、织机的咔嗒声交织在一起,汇成了一曲跨越国界的乐章。这乐章里,有瑞云的轻盈,有焰灵花的热烈,更有两国百姓手拉手、心连心的温暖与坚定,在岁月里久久回响,直到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