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那是一座气势恢宏、磅礴大气的巍峨宫殿。这座宫殿由青石堆砌而成,台阶高耸入云,仿佛没有尽头。
两侧整齐地排列着一排排庄严肃穆的黑甲兵,他们如同雕塑一般,笔直地站立着,目不斜视,给人一种强大的压迫感。
走进宫殿,一位看不清相貌的高大帝王,端坐在朝案之上。他身着一袭玄衣纁裳,头戴通天冠,威严的目光如炬,直直地凝视着下方的官员们。
“三千人!”
他的声音如同洪钟一般,在宫殿中回荡,“整整出动了三千精锐的士兵,竟然都没有拿下墨家!你们这群废物,难道都是一群猪吗?”
帝王的愤怒显而易见,官员们都低着头,不敢与之对视。
“既然三千人拿不下一个墨家,那就给寡人派三万人!三十万!”帝王的声音愈发严厉,“寡人就不信,我大秦的铁峰还对付不了一个小小墨家!”
“还有那七十万民夫,七十万民夫殉葬,你们是想让史官在史记上记载,寡人是一代暴君吗?传寡人口令,待皇陵建造完毕后,将那七十万民夫放掉,只诛首恶。”
记忆的画面在江白的脑海中破碎,不等江白的思维回转,又是一股全新的记忆涌入他的脑海,让他沉浸在原地。
“放我们出去……你们放开我!”
冰冷的地宫内,传来阵阵凄厉的呼喊声此起彼伏。无数民夫被黑甲兵围堵在地宫之中,进退不得。
“始皇陛下不是已经下过旨意,待皇陵建造完毕便放我们离开,你们为什么不让我们离去?”
人群中,有民夫悲愤地吼道,声音在空旷的地宫中回荡,带着无尽的绝望和不甘。
“不要……我不要殉葬。始皇陛下答应要放过我们的。”
又有民夫哭嚎着,泪水与汗水交织在一起,顺着脸颊滑落。
“是啊,始皇陛下下过旨的!”
民夫们争先恐后,朝着那一名名黑甲兵发出质疑。
但他们的哀求并没有得到后者回应,那一名名重甲士兵们就像是一个个没有感情的雕像,手持利刃,将民夫们紧紧围住。
为首的将领站在高处,他的身影在昏暗的地宫中显得格外高大,手中的利刃闪烁着寒光,高声大喊:
“胡亥殿下有旨,为防止地宫机密泄露,所有民夫全部陪葬。谁要是敢反抗,那就休怪我们的刀下无活口。”
将领的声音冷酷而决绝,让原本就惊恐万分的民夫们瞬间感到绝望。
“来人,传我命令,封死入口,不许放任何一个人出去。”
将领下达最后的命令,他的目光扫过那些被恐惧笼罩的民夫,没有丝毫的怜悯。
“不……不要封口……你们答应会让我们离开!”
民夫们拼命挣扎着,怒吼着,他们的声音在封闭的地宫中被无限放大,恐惧在一瞬间被蔓延。
他们向那黑甲兵发起冲锋。
但是可惜,在这群训练有素、冷酷无情的重甲兵面前,民夫们的反抗显得异常软弱无力。
凡是稍有反抗的人,全被一刀枭首。鲜血溅洒在地上,形成一滩滩触目惊心的血迹。
那通往外界的入口处,巨大的石门正一点一点落下。
“不…不要…你们答应过我们的…会让我们离开的…为什么…你们为什么出尔反尔?”
“爹娘,请容许孩儿不孝,不能伺候你们二老了!”
“恨!我恨!你们为什么要出尔反尔。我们明明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你们为什么要给我们希望,然后把我们推入绝望之中?
我恨!我不服!我刘老三愿愿以三魂七魄为誓,诅这大秦二世而亡、天下易主,咒胡亥赵高等人不得好死,背负骂名万万年,咒这始皇,永世不得长生。”
“我封老六起誓……。”
“我马老七…”
画面中,一位位民夫陆续的举起手,发出最恶毒的诅咒,他们的目光坚定而又居然。
“杀!”
为首的将领异常的冷漠和决绝,右手高举一挥,那身穿重甲的黑甲兵便冲进民夫群中展开惨绝人寰的屠杀。
一位位民夫倒在地上,他们的鲜血汇聚在一起。
…
“蔡兄……蔡兄……你怎么了?”
外界,殉葬坑旁,墨弦见江白站在原地,双眼空洞而无神,静静地发着呆。心中一紧,连忙伸出手在江白的眼前晃了晃,焦急的喊道:“蔡兄……蔡兄,你醒醒。”
“啊——!”
江白的思维回转,就见后者正一脸担忧的看着他。
“蔡兄,你没事吧!
墨弦关切的问道。
“我没事,只是刚才突然想起了我的母亲。”
江白报以歉意的微笑,目光投向转向前方的殉葬坑的众多尸骨。
这些尸骨都是当年修建始皇陵的民夫,他们在完成工程后,被黑甲兵残忍地坑杀于此。临死前,他们发下了最恶毒的誓言,
“没事就好!”
墨弦见江白已经恢复,纵身一跃,直接跳进殉葬坑,朝着江白挥挥手,“蔡兄,赶紧下来吧!”
“你可千万别告诉我,你身为摸金校尉会怕一个殉葬坑啊!”
“好,我这就下来!”
江白应了一声,轻点一下头,脚步刚刚抬起,还没来得及落下,就听一阵阴风从殉葬坑内猛地吹起,伴随着还有鬼哭狼嚎的声音。
与此同时,一股热流从江白胸前的雷泽纹身中喷涌而出,像是感受到了什么威胁一般。
他抬头向殉葬坑里望去,只见无数道黑影从尸骨中冲天而起,这些黑影面容极度扭曲,透露出无尽的不甘和怨恨,嘴里发出阵阵凄厉的嘶吼。
“这是……这是……”
墨轩的瞳孔猛地一缩,脸色变得煞白,满脸都是惊恐之色。
“这应该是这些民夫的冤魂,它们被残忍地坑杀在此,心有不甘。”
江白的脸色凝重的说道,目光紧盯着那些黑影,右手下意识地摸向身后的龙骨天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