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乐安搭着黑羽的肩往房间走,路过楼梯拐角时,还不忘回头瞥了眼幸子的房门,门缝里没光,想来两人已经关了灯。他轻嗤一声,凑到黑羽耳边:“你说这俩人,就这么迫不及待?生怕海棠千鹤明天就发现似的。”
黑羽推开自己的房门,侧身让李乐安先进去,才低声回应:“说不定就是算准了海棠千鹤最近状态差,没精力管他们。不过刚才幸子提到‘毒药’,你听见了吗?”
“听见了,没听清后续。”李乐安往床上一坐,扯了扯睡衣领口,“管他们呢,反正明天访谈结束我们就走,他们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别把我们卷进去就行。”
黑羽点点头,没再多说,拿出手机又看了眼诸伏景光的回复。
“诺亚刚关电脑,说今天跟少年侦探团约了去公园玩,你在那边注意安全”。
黑羽再次觉得心安了不少,明天少年侦探团出去玩那么死的人肯定不能在他这边,回复了句“知道了”,就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躺到床上闭眼休息。
可不知怎么的,脑子里总反复回放海棠千鹤那尖锐的笑声,还有悠一和幸子争执时提到的“毒药”,翻来覆去快到后半夜才睡着。
没回自己房间睡而是选择和黑羽住一个屋的李乐安半夜从沙发上爬起来好几回给黑羽盖被子。
第二天早上七点半,黑羽被窗外的鸟叫声吵醒,揉着眼睛坐起来,看到李乐安已经洗漱好,靠在门框上玩手机。
“醒了?赶紧洗漱,楼下估计已经准备好早餐了。”李乐安抬头看了他一眼,把手机揣回兜里,“我刚才下去转了圈,客厅没人,厨房也没动静,有点奇怪。”
黑羽加快速度洗漱完,跟李乐安一起往楼下走。
客厅的窗帘还拉着一半,茶几上的咖啡杯依旧摆在原地,只是多了个空的啤酒罐,是悠一昨晚拿的那罐,罐口还沾着点泡沫,像是刚喝完没多久。
“海棠老师平时这时候应该在改稿了吧?”李乐安走到海棠千鹤的房门口,抬手敲了敲门,“海棠老师,您醒了吗?该吃早餐了。”
门内没动静。
李乐安又敲了敲,力道比刚才重了点:“海棠老师?您在里面吗?”还是没声音。他皱了皱眉,伸手拧了拧门把手,锁着的。
“不对劲。”李乐安转头看向黑羽,“就算睡得再晚,这个时候也该起床了更别提家里还有客人。”
黑羽走过去,把耳朵贴在门板上听了听,里面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连翻书的动静都没有。
“悠一和幸子的房间也没声音?”他直起身,看向走廊另一头的两个房间。
李乐安跑过去,先敲了悠一的房门,没反应;又敲了幸子的房门,同样没人应答。他跑回黑羽身边,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出事了。”
“你带铁丝了吗?”黑羽看向李乐安的背包,昨天出发前,李乐安说要带点“防患于未然”的东西,里面应该有撬锁用的细铁丝。
李乐安立刻从背包里掏出一小卷细铁丝,递给黑羽:“你来吧,你这手艺比我好。”
“嚯,你还真带了。”
黑羽接过铁丝,指尖灵巧地将铁丝弯成合适的形状,插进锁孔里。只听“咔哒”一声轻响,门锁开了。他深吸一口气,缓缓推开房门。
一股淡淡的异味扑面而来——不是腐烂的味道,更像是某种化学药剂的味道。
黑羽和李乐安同时顿住脚步,往里一看,瞬间愣住。
海棠千鹤倒在书桌旁,身体蜷缩着,右手紧紧攥着一根咬了一半的巧克力棒,嘴角还残留着一点褐色的巧克力酱;悠一则倒在卧室门口,双腿伸直,左手边掉着一个空的安眠药瓶,瓶身滚到了地毯上;而幸子,倒在厨房门口,手边是一个翻倒的玻璃杯,杯底还残留着一点透明的液体,水渍顺着地板蔓延到客厅。
黑羽张大了嘴巴,眼睛瞪得溜圆,脑子里一片空白。
柯南没来啊?他是和平鸽啊!怎么还会发生这种事?这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样!
骗人的吧!我不是幸存率之神吗?
“别愣着了。”李乐安最先反应过来,立刻捂住口鼻,快步走到黑羽身边,拉了拉他的胳膊,“别碰任何东西,应该是中毒。你看他们的脸色,发青发紫,是典型的中毒症状,而且尸体还没僵硬,死亡时间应该没多久,估计就在凌晨。”
黑羽这才缓过神,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跟着李乐安一起观察现场。
扑克face,冷静。
李乐安蹲在海棠千鹤身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她手里的巧克力棒:“没开封的扔在垃圾桶里,这个开封的有咬痕,应该是吃了这个才中毒的。”
他又站起身,走到悠一身边,弯腰拿起那个空安眠药瓶,对着光看了看:“瓶底有残留,标签被撕了一半,不知道是什么药,得让法医化验才知道。”
黑羽则走到幸子身边,蹲下身,仔细查看那个翻倒的玻璃杯。
杯内侧有一层淡淡的白色粉末,像是被人提前涂在上面的。“杯内侧有白色粉末,像是涂了毒药。”他指了指地板上的水渍,“而且水瓶倒在地上,水洒了一地,幸子应该是喝了杯里的水才中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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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死者,三种死法。”李乐安把安眠药瓶放回原位,走到黑羽身边,压低声音,“巧克力、安眠药、水杯,每种东西里都有毒,毒药应该不一样。这不像单一凶手干的,更像是……互相下毒?”
黑羽点点头,他也想到了这个可能性。昨天海棠千鹤说“人心难测,为了目的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悠一和幸子又有私情,说不定三人都想害对方,结果最后都中招了。
“我们先把现场保护好,别让别人进来。”黑羽站起身,走到门口,“你赶紧报警,我去楼下把门锁上,防止有人进来破坏现场。”
李乐安立刻掏出手机,拨通了报警电话,报上别墅的地址和现场情况。
挂了电话后,他走到黑羽身边:“警察说二十分钟左右到。我们先梳理一下时间线,把昨晚的线索理清楚,等警察来了也好说明情况。”
两人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黑羽先开口:“昨晚我听到海棠大笑是凌晨两点左右,那时候她应该还活着;你听到洗衣机响是一点左右,响了没五分钟就停了,估计是有人中途拿东西;悠一和幸子争执是一点半左右,我在走廊里听到他们提到‘离婚’和‘毒药’。”
“我补充几点。”李乐安拿出手机,打开备忘录,开始记录,“巧克力盒里原本有二十根巧克力,现在少了三根,垃圾桶里有两根未开封的,吃了的那根在海棠手里;悠一房间里有个空的啤酒罐,是昨晚他拿的那罐,上面有他的指纹;还有,电视柜上那个空的安眠药瓶,标签被撕了一半,只剩下‘盐酸’两个字,可能是某种强效安眠药。”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医生不让海棠喝酒,但我在厨房的水槽里看到一个沾了口红印的啤酒杯,口红颜色跟海棠的一样,说明她昨晚可能偷偷喝了啤酒;还有洗衣机里的衣服,我刚才路过的时候看了一眼,里面有件女士衬衫,上面沾着点白色粉末,不知道是不是毒药。”
黑羽皱了皱眉,手指轻轻敲着膝盖:“三个死者,三种毒药,时间线还这么紧凑。如果是互相下毒,那海棠应该是想毒杀悠一,悠一想毒杀海棠,幸子帮悠一毒杀海棠?可为什么三人最后都死了?”
他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就像拼图少了一块,总也拼不完整。
“说不定是误中了别人的陷阱。”李乐安猜测道,“比如海棠准备了毒巧克力想给悠一吃,结果自己不小心吃了;悠一在水杯里涂了毒药想给海棠喝,结果幸子喝了;幸子换了海棠的安眠药,结果悠一吃了。这样就能解释为什么三人都死了。”
黑羽点点头,这个猜测倒是合理。但还有个疑点:“如果是这样,那海棠昨晚为什么会大笑?而且是那种尖锐的、不像开心的笑。”
就在两人讨论的时候,门外传来了警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警察来了。”黑羽站起身,走到门口,准备去开门。
打开门,几个穿着警服的警察站在门口,为首的是个中年男人,国字脸,眼神锐利,正是静冈县警察本部的横沟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