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知的眼神无比清明。
完全不像是持续战斗到力竭的人，该有的眼神。
艾洛娜心中大叫不好，快速退至数十米开外。
叶知头顶的空间猛地扭曲，裂开一道巨大的金色裂隙。
火光，锁链，空间碎片……
诸神成名的神罚手段，落到叶知身上，如同混入海洋的一滴水，没掀起任何波澜。
“你干了什么？！！”
叶知没有回答，自顾自继续刚才的话题。
“能猜到诸神黄昏，提前一千多年了解灭世预言的爆发时期，并且能找到我……”
“对于古神权柄的认知，居然还停留在神格这么表面的阶段？”
即便已经通过艾洛娜的行动证实了这一点，叶知依旧觉得不可思议。
“原本我以为，你对灭世预言的了解应该更多。”
“结果不过是一个运气极好的赌徒。”
对神明权柄的用法知之甚少，对灭世预言和逃离方法只有模糊的概念。
真的只是靠运气赌对了每一步。
靠自杀保全自身神力、分身，保全神格。
靠押宝押对叶知。
赌徒不需要知道过程原理，他们只要结果。
可惜。
运气再好的赌徒，没有更进一步的资格，也迟早会失手。
在赌桌上摔得粉身碎骨。
在源源不断的攻击中，叶知脸上最后一道伤口愈合，血迹消散。
“你的幻境游戏结束了，艾洛娜·维萨。”叶知的声音掷地有声。
四周的环境不可遏制地改变。
光芒消退，囚笼消失。
叶知重新回到漆黑深沉的星海。
艾洛娜脸色难看地站在远处，整个人苍白得宛如一阵风。
身上十几位古神神力凝聚而成的威严荡然无存。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叶知抬手，黑砂化为黑色沙暴，转瞬间将艾洛娜围住。
收束，镇压。
全程艾洛娜没有反抗。
她还没突破叶知给小明设下的禁制，得到其余十二枚神格。
眼下幻境被识破，她根本不是对方的对手。
反抗也没用。
叶知一步步走过来，回答刚才的问题。
“你刚铺盖第二层神域，将小明抓走的时候。”
“我提醒过你，你没有智慧之神死前那段时期的记忆。”
可能是不在意那段自杀的记忆，也可能是不在意叶知的提醒。
总之。
艾洛娜完全没想过，自己引以为傲的幻境，被叶知识破怎么办。
叶知的确没和活着的智慧之神打过交道，但不代表他们就是传统意义上的素不相识。
相反。
为了能利用叶知易被神明夺舍的体质，一人一神隔空博弈了许久。
在那段时间，叶知彻底摸透了智慧之神制造幻境的习惯。
什么小明反水，十三枚神格融合，玩家系统失灵，魔潮……
都是第二层神域制造的幻境。
“你隐瞒了自己醒来的真实时间，想误导成因为我的到来才意外提前苏醒。”
“用时间差推演出玩家遇到系统故障会出现的性格，骗取我的信任和系统控制权。”
叶知怜悯地看着她。
“可惜全程漏洞百出。”
漏洞大到，即使叶知没有第一时间识破幻境，都能依靠水镜中的画面清醒。
顺着艾洛娜的谎言演下去。
不过是为了依靠砍出的神域缺口，再在里面套一层他的领域，渗透接管艾洛娜的神域权限。
顺便套一套艾洛娜对灭世预言的理解。
可惜，赌徒知道的东西太少了。
唯一的拥有的消息是：的确有办法逃离末日，不过，逃离的船票只有一张。
被压在地上，无法通过操纵神域逃离的艾洛娜，再没有了一开始的得意猖狂。
她咬牙瞪着叶知。
“你占了上风，自然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我劝你别得意，这不过是我的一道分身罢了！”
“抓住我又如何？缩在乌龟壳子里，依旧改变不了，外面是我的神域！”
叶知摇了摇头。
“堂堂古神，对权柄的认知只是‘绝对能达成的规则’，活该诸神黄昏无法避免。”
“权柄是客观存在，构筑世界的法则，神格只是神明调用它们的中转站。”
“明知道中转站失灵，调用权柄的途径会立马受阻。”
“你为什么会认为，我会将宝全压在光明神的神格上？”
没有大型游戏只有一台服务器。
一旦服务器出问题，整个游戏立即停摆。
自然。
叶知也不会将玩家的操纵系统核心，全放在小明身上。
神格是神明操纵法则的工具，但没有神明，法则依旧存在。
爱神没诞生之前，智慧种依旧会相爱。
财神没获得神格之前，艾尔提亚已经出现了货币交易。
神明用神力向神格换取操纵法则的力量。
神力不足，神明空有权柄，依旧无法调用相关法则。
就像时空双神联手能够预知未来，但是神力不足，没法在诸神战争爆发后，将一切逆推到世界诞生初期。
神性化的时空双神想要拯救艾尔提亚，却无法真的让伊隆在千年时间线中来回穿梭，只是造了个类似功能的副世界，衍生出灰室这种副产物。
在得到克莱尔制造的伪神格之后，叶知很快明白了它和真正的神格的区别。
从而对游戏系统进行了改造。
如今的“游戏服务器”和小明有关，但不是全然的关联。
但凡艾洛娜对法则的认知更进一步。
她就会意识到。
即便她拿到了所有古神的权柄，玩家的系统、复活规则，也不会有任何的影响。
除非她能拿出足够多的神力，打破叶知构建的“防火墙”。
就和时空双神拿神力预言未来一样，她必须拿神力来改变游戏系统的运行规则。
所谓的权柄易主，就能屏蔽玩家天赋，完全是异想天开。
第二层神域的幻境，太假了。
叶知扯了扯嘴角。
“想出来威胁我的办法，居然会是一个个追杀我的玩家。”
玩家的真身的确不在艾尔提亚，但来到艾尔提亚，他们一定会受世界法则的影响。
堂堂智慧之神，只能想出全大陆追杀的解决办法？
是时候结束一切了。
眼见叶知越靠越近，智慧之神眼底的惊恐愈发明显。
她开始挣扎。
“你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