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
“他们到底在干啥？！”
“为什么突然都不说话了？！”
鹿玥与众神之间的气氛骤然变得紧张，在场众人看得一愣一愣的。
沉默良久，阎罗道长不得不开口把众神跑偏到八百米外的注意力又拉了回来。
“咳咳！”他摸着胡子，自顾自说道：“这件事要从60年前说起，那时候的丰安城还不叫丰安城，叫千狐城。”
千狐城之所以叫千狐城，是因为离这座城不远的后方有一座山，山上住着许多狐狸。
传说那是狐仙娘娘幽姬的道场，山上的狐狸都是她的子孙后代。
由于千狐山与千狐城之间的距离不远，有些调皮的小狐妖就会时不时偷跑到城里玩，做些偷鸡摸狗之事，但因为有狐仙娘娘的管束和教导，它们也没真的害过人，城中的凡人与山上的狐妖相安无事了很长一段时间。
直到有一天，这种平衡被一个神秘富商给打破了。
那人自称是狐仙娘娘的信徒，他按照高人的指点在城中建了一座约有9层楼那么高，占地十几亩的狐仙别墅。
狐仙别墅奢华异常，集酒楼、赌坊、青楼、客栈为一体，是名副其实的销金窟。
可以说是只要你有钱，你完全可以在里面玩一个月都不会感到腻。
最重要的是，狐仙别墅的顶楼还供奉着九只狐仙，据说十分的灵验，甚至有许多人声称在这里见到过狐仙。
狐仙别墅开业以后，不管是富商自己还是当地人都狠狠发了一大笔财，狐仙娘娘也因此收获了大量信徒。
可惜好景不长，狐仙别墅在热闹了几年之后就开始频繁出事。
最开始是一对家境富裕的小夫妻包下狐仙别墅为自己的孩子办满月宴。
他们喜得龙凤胎，那场满月宴办得十分隆重，客人也很给面子，可以说是宾主尽欢，很多人喝得酩酊大醉。
当晚，下了宴，那对小夫妻很早就睡了。
睡到半夜，他们在梦中看到一只毛色像火一样红的狐狸施施然地进了他们的房间。
隔着腾腾的烟气，那红狐竟然如同脱衣服一般褪去了自己的皮毛，变成一位黑发，尖脸的美艳女子。
她像是知道小夫妻发现了自己，还回过头阴笑着看着他们。
突然，她张开长着尖利犬齿的大嘴一口咬断了婴儿的喉咙，而后满嘴鲜血地笑了。
“啊——”
小夫妻差点吓疯了，他们同时惊醒并且不约而同地跑向摇篮查看孩子的状况。
可让他们血液凝固的是：那对双生子竟然真的在睡梦中断气了！
从那以后，狐妖害人的传言就在千狐城内流传开来。
为了平息谣言，那富商一面尽可能地安抚小夫妻，一面派人去请高人过来镇妖。
可是，高人还没来，又又又出事了！
先是青楼的花魁莫名淹死在浴桶里，然后是几位客人在吃饭时不小心咬断了自己的舌头，失血过多而亡，就连富商自己都半夜猝死在狐仙别墅内的湖心小亭。
更让人毛骨悚然的是：这些人无一例外，死后背上都出现了狐狸形状的尸斑。
接二连三地出事，狐仙别墅闹狐妖的传闻不但没平息反而传得愈演愈烈，渐渐的就没人敢去了。
为了挽回损失，富商的儿子不得不快马加鞭亲自去请道行高深的法师来解决此事。
那法师一听已经死了好几个人了，一刻也不敢耽搁，立刻收拾镇妖的法器，跟着富商之子赶到千狐城。
他来了一看。
嚯，好家伙！
整座狐仙别墅妖气冲天，这里俨然成了狐狸窝了！
“想要解决此事怕是不容易啊！”
法师连连摇头，狐妖不是普通邪祟，它们法力高强又狡猾，没那么好对付。
富商儿子以为对方只是故弄玄虚想提价，立刻信誓旦旦地保证只要能解决此事，花多少钱他都愿意。
不曾想，那法师却面色沉重地道：
“光是赶走别墅内作恶的狐妖是不够的，这城中的百姓在狐妖眼中就是一大块肥肉，它们现在暂且还能压制住野性，若是有一天压不住了，这座城怕是要生灵涂炭！”
想要彻底解决狐妖之祸就必须消灭常年盘踞在千狐山的狐仙幽姬和她的孩儿们，但是它们修行多年，实力不容小觑，仅凭他们二人之力根本不可能做到，需要上报朝廷招募更多能人异士过来帮忙。
“那还是算了吧，狐仙娘娘法力无边，我们得罪不起，您还是把诸位仙家请走便是。”
那富商儿子想也不想就拒绝了法师的建议，百姓的死活与他何干，他只想保住狐仙别墅继续用它赚钱罢了。
“可是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啊！”
法师叹气连连，他劝不动富商就游说众人，可惜他说得嘴巴都干了，也没人支持他。
他担心城中的百姓，城中的百姓却不愿得罪那强大的狐仙娘娘，只想苟且偷生。
“唉……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啊！”
无奈之下，法师只能遵从众人的意愿，客客气气地赶走了那九只害人的狐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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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为事情到这里就结束了，万万没想到，法师离开后不久，城里就出事了，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莫名其妙地死掉。
这时候，众人终于相信法师说的是真的，狐妖一日不除，他们就无法安然度日。
“所以，后来城主就禀明圣上，举全国之力，一举消灭了千狐山上的众妖！！”
阎罗道长说得唾沫横飞，手舞足蹈，仿佛自己当时就在现场一般。
“什么？！你的意思是，你们把那座山上的狐狸都杀了？！”
众神最开始只是静静听着，直到阎罗道长说自从幽姬死后，这座山上就再没见到过狐狸了，鹿玥才坐直了身体。
想起桑鸿消失前那个冷漠到阴鸷的眼神，鹿玥唇角那漫不经心的笑消失了。
桑鸿是有些任性，脾气也不算好，但他不是会无故杀人的妖孽！
他当年突然离开，是不是与千狐山屠妖一事有关？！
“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死的那些人是狐妖害的？！
“又怎么确定那九只狐妖来自千狐山？！”
鹿玥眉头拧紧，眸色沉得惊人。
她总感觉哪里不对，狐狸素来狡猾，它们害人喜欢做得神不知鬼不觉，怎么会留下那么明显的证据？！
既然相安无事很多年，为什么狐妖会突然性情大变跑到凡间大开杀戒？！
“这……我们自然是相信万天师的判断！”
老皇帝和城主目光闪烁，他们原以为众神听了万道长的话会对自己另眼相看，没想到等来的却是鹿玥的一连串质问。
“我师傅没有十足的证据他不会乱说话的！更何况，污蔑狐妖对他没有好处！”
当年那个法师正是阎罗道长的师傅，在得到城主和皇帝的支持后，他带领各路玄门众高手和军队上山剿灭了千狐山众妖。
师傅对阎罗道长有救命之恩，他这一身的本领也是对方教的，自然十分相信他的人品。哪怕事发时他还没出生，依旧无条件相信他。
“人心难测，未知全貌不予置评！更何况，谁干坏事杀谁，你们却把人家祖宗十八代都灭了，这天罚怕是来的不冤！”
哪怕是以手段狠辣着称的杀神，鹿玥都没有株连九族，赶尽杀绝的习惯。
她嗤笑一声，带着一身寒意站了起来。
也许桑鸿说的没错，这里的闲事，她不应该管！
“不……不是那样的，师傅那么干一定有万不得已的理由，你们相信我，师傅他一定是为了千狐城的百姓着想啊！！”
眼看着鹿玥并不站在他们这一边，阎罗道长心急如焚，他指了指城主身后的老板娘，又指了指那些年轻貌美的妃子和差点连门都进不来的乞丐们。
“他们与当年的事有什么关系？！他们和我一样都没出生呢？！天道凭什么要惩罚我们？！这不公平啊！！”
“就是，我们是无辜的呀！”
“我肚子里还有未出世的孩子呢！”
众人纷纷附和，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就算有错，也是阎罗道长师傅的错，是他提议灭的狐，但他已经仙逝多年，也该人死债消了！
“诸位大仙你们发发慈悲吧！”
阎罗道长就像打不死的蟑螂一样，很快又重新振作起来，跑到鹿玥前面用自己的身体死死挡住那扇结着冰的门。
“就算当年的事师傅他们做的有失偏颇，但国不可一日无君，百姓也是无辜的，你们身为神明真的要眼睁睁看着几万人冻死么？！”
不管是众神的法器还是他的临时结界，都已经撑到极限了。
即使酒楼大堂里层层叠叠铺着棉被衣物等一切能御寒的东西，地板和墙面还是不停冒着白色寒气。
“好冷！”
穿着破烂的小乞丐冻得牙齿打架，他们虽然跟着众神进了这酒楼大堂，但没人愿意施舍一条棉被或者御寒的衣物给他们，只能畏畏缩缩地躲在桌子底下发抖。
幸好刚刚众神踹开了降仙楼的大门，不然这会儿他们已经冻僵在街上了！！
“仙……”
众神看着鹿玥欲言又止，屋外头像是有一道网将这座城紧紧缠绕，他们想要救人，但又感觉哪里不对。
仙帝似乎很不喜欢这里的人，阎罗道长堵着门不让走，她便一言不发地盯着他，那冷漠的态度和天生自带的压迫感逼得那老道呼吸都有点不过来了。
“万道长，你不是说要开坛做法，请神降驾么？！快啊，试试别的神仙！！！”
城主求生欲满满地裹紧身上的狐皮大氅，又在身上盖了好几层被子，他本能地畏惧鹿玥，别说向她求助，鹿玥那双阴郁中带着冷气的眼睛看他一眼他都心慌不已。
“对哦！差点忘了！”
阎罗道长一看鹿玥对众人的哀求无动于衷，便不假思索地跑回到先前摆好的供台面前，把香一点，开始手忙脚乱地念咒。
他本不想舍近求远，如今看来这群神仙不会轻易管闲事，那他也只能试试别人了！
“姐姐，我们不走么？！”
赵世子有些困倦地依偎在鹿玥的怀里，他的年纪还小，对大人的事还处于似懂非懂的阶段，比起待会要发生的事，他更关心姐姐什么时候带他回去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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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时这个时间，他已经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了。
“困了就直接睡吧！”
这里的事一时半会儿也解决不了，想回神界没那么容易。
鹿玥收拢手臂，尽量让赵世子靠得舒服些。赵世子懒懒地打了个呵欠，像是缺乏安全感似的将鹿玥的一缕长发抓在手心，眼神迷离。
耳边是熟悉的请神咒，鹿玥本想出门继续寻找线索，一听这里的人又打其他神仙的主意，便好奇地转过身。
她倒是要看看他们能招来什么神？！
“姐姐，你已经抱着他一炷香的时间了，轮到我了！！”
九使大世子蹦了两下想把赵世子扒下来，不但没成功，还差点被他踢一脚，他不得不站远一些，哀怨地含着两泡泪。
“呜……姐姐，他吵我睡觉了！”
赵世子扭着小身子赖在鹿玥身上，哼哼唧唧地告状。
“你~~~~”
九史大世子差点气成了死鱼眼，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这货这么能装呢？！
“这还是你小堂弟么？！他平时在家也这么撒娇的？！”
华光大世子诧异地扯了扯张大世子的衣袖，赵世子是他看着长大的，这孩子从小就高冷，平时不管见到谁都是礼貌而疏离，怎么他今天遇到仙帝像是变了一个人？！
难道仙帝真的是他亲妈？！
“我也不知道。”张大世子无奈地向好友笑道：“他平时不爱撒娇，可能是被小九刺激的吧？！”
小猫咪版的张二世子正在顺着鹿玥的裙子往上爬，他是爱凑热闹爱撒娇的性子，看到赵世子和九史大世子在争仙帝，他也执意要刷一波存在感。
“张二宝，小心你的指甲！”
张大世子在一旁看得心惊胆颤，一会担心仙帝走光，一会儿担心裙子破掉。
神界一直有传言说戮月仙帝是为所欲为的性子，看到啥喜欢的，她是真的会抢回家！他家二宝那么可爱，万一仙帝突然母爱泛滥想亲自抚养可怎么办？！
他是该宁死不屈，还是跟着过去？！
‘你是不是想多了？’
感应到好友的心念，华光大世子暗暗翻了个白眼，‘就凭张二宝那个拆家和闯祸的属性，就算仙帝把他带回去，不出三天也会哭着把他送回来的，瞎操心啥？！’
张大世子不以为然地摇摇头，俊美的脸上自带“父爱”圣光，“吾弟虽然调皮，但实在可爱！”
华光大世子：“……”
“你们三个冷静一点！”
华光大世子和张大世子那边偷偷说着小话，鹿玥这边也是左右为难，她只有三天带孩子的经验，现在面对三个长得同样软萌可爱的争宠狂魔，她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怎么把一碗水端平了！
正当她准备把赵世子和九史大世子也变成小奶猫，这样比较好抱的时候，赵世子忽然身体一僵，若有所感地看向作法做得满头大汗的阎罗道长。
门窗紧闭，冷得像冰窖的大堂内，烛火摇曳晃荡不定。
赵世子那张稚嫩但漂亮得不似凡人的小脸在跳动的烛光下显得异常圣洁与神秘。
他回头冷瞥了一眼身后的老道士，清澈的童音带着些许属于神明的清冷无情：
“凡人，你召唤本尊作甚？！”
他正忙着挤兑九史大世子呢，莫名就接收到了来自凡人的请愿。什么忙啊？需要他亲自来帮？！
众神：“……”
“不是吧？！！”
小神仙开口的瞬间，偌大的酒楼鸦雀无声，阎罗道长像是禁不住打击一般地倒退两步，差点晕过去。
请问这合理么？！
虽说请神降驾有时候是比较随机，如果不指定神仙，那就哪位神仙在附近，或者哪位神仙有空就会应召而来。
但是！
这世界上有那么多神仙，链接哪位神仙不好，怎么链接到这么一个小东西？！
“呃……敢问大仙尊姓大名？！”
阎罗道长颇为绝望地吞吞口水，安慰自己赵世子可能只是看起来年龄小。
人家哪吒三太子也是看起来小，其实实力强悍，那个一看就不好惹的女人怀里抱着的这个比哪吒还大些呢！
神仙嘛，不能以貌取神滴！
“本座是赵世子。”
赵世子回答得一本正经，涣散的目光蓦地聚集起来。
父神跟他说过，神明收到信徒的许愿一定要严肃对待，对于合理的诉求，能帮尽量帮，这样才能积攒功德，增加信仰力，他的法力也会因此变得更加强大！
不过，他才5岁，天道现在就给他派单，是不是早了点？！
“你有什么愿望么？！”赵世子神色不动，小手却紧张地攥紧了鹿玥的长发。
他要是完不成凡人的心愿，会不会被天道惩罚啊？！
“赵世子？”
好像没听过……
阎罗道长直挺挺地站在那儿，眼皮眨了眨，抱着最后一线希望，他硬着头皮道：“您能救救我们的性命么？！”
“怎么救啊？！”赵世子一脸为难。
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但他会的法术不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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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之术，老师还没教，但是超度，我学过，你们需要么？！”
秉持着不让信徒失望的原则，赵世子真诚地劝说众人“服从调剂”。
众人听了这话，绝望地扶额。他们现在不需要，但是待会就不一定了！
鹿玥嗤笑一声，冷冷道：“他才5岁，凡间的5岁！你让他对抗天罚？！”
阎罗道长：“……”
“你这个蠢货，让你请神降驾你请了个啥玩意？！”
老皇帝和城主忍不住红着眼骂人，一股名为嫉恨的情绪一下子涌了上来。
真是没想到，这么小的孩子竟然是神仙！！
这也太不公平了，凭什么他一出生就是神仙，而他们费尽心机，也只是比别人多活几年而已！！
“既然你们见死不救，那我就以全城三万百姓的名义诅咒你们！”
“我们死了，这个小杂种也活不了！！”
暴怒和不甘从心灵深处迸发，抱着我死了也不会让你们好过的想法，老皇帝恶狠狠地落下诅咒。
他生是人皇，死了亦是鬼雄，既然修不了仙，那就当鬼中之王！！
“你们果然修了邪术！！还想拖我们下水，做梦！！”
眼看着老皇帝嘴里念念有词，妄想把自己的命线跟赵世子绑在一起，鹿玥低喝一声，以自己为中心，飓风般的气流席卷而出，瞬间将老皇帝这帮人击飞几米远。
“哎哟~~~”
一时间，呻吟声此起彼伏。
与此同时，抵挡在丰安城上空的众神法衣终于扛不住那股可怕的寒流，“砰砰”的几声炸了，像普通衣物一般轻飘飘地散落一地。
森冷的寒意刹那间压了下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冻结一切。
众人见状各个脸色煞白，这么可怕的寒气，顷刻间就能把人冻成冰雕，他们盖再多被子，烧再多的炭火都没用的！
“救命啊！救救我们！我们还不想死！”
这时候，不管是高人一等的贵妃还是富可敌国的城主，全都顾不上什么尊严不尊严的了，一个个都跪在地上，用力地给众神磕头。
“我说过，你们不说实话，查不出天罚的来源，就算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你们。”
“你们想死得痛快点，我倒是可以成全你们！”
刺骨的冷风吹开了酒楼大门，屋外已然白茫茫一片。
鹿玥长身玉立，呼啸的夜风吹得她衣袂飘飘，即便戴着没有任何表情的面具，众人依旧能感觉得到眼前的女人浑身散发着冷眼俯视众生的寒意。
她始终不肯松口答应救人，只是重新丢出一个法器，暂时替丰安城的百姓挡住近在眼前的灾祸。
“我给你们一刻钟的时间思考，不能让我满意，我就先送你们几个去死，然后再救大家。”
鹿玥嘴角勾起一抹恶劣的笑，她最了解这些“人中龙凤”了，他们从来自视甚高，只把自己当人，其他人都是猪狗。让他们感受一下自己的生命被人蔑视的感觉，肯定比死还难受！
“陛下……”
老城主果然动摇了，他跪伏在地上，偷偷看向老皇帝，给他使眼色。
死到临头，如果他们坚持不说，恐怕……
“……”
接收到城主的暗示，老皇帝恼怒地横了他一眼，不由自主地攥紧拳头，强忍着恐惧不让身体抖得太厉害。
绝对不能说！
这些神仙太难忽悠了，说了，怕是死的更难看，还不如赌一把……
“他们不说，那就我来说吧！”
双方僵持不下之际，一直躲在城主身后，没什么存在感的老板娘忽然爬起来，一刀插进老城主的脊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