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书 >  诡道之通灵秘法 >  第756章 不过

血衣魂的血影在无形的压力下剧烈波动着,散发着浓浓的不甘和怨毒。它显然无法理解,也无法接受这个命令。让它一个以负面情绪和灵魂痛苦为食的秽物,去“看望”一个沉浸在巨大悲痛中的女人?这简直是对它“存在”的侮辱!

然而,源自灵魂契约的束缚和我此刻那冰冷决绝的意志,如同两道无形的枷锁,死死地禁锢着它。它无法反抗。

“……好…好得很!陈一潇!” 血衣魂的声音充满了怨毒,如同毒液在沸腾,“你真是…越来越会‘用’我了!行!我去!我去看看那个可怜虫!我倒要看看,她那点残存的魂魄,够不够我塞牙缝的!”

它的声音里充满了恶意的揣测和诅咒。

“收起你那套把戏。” 我的声音如同冰锥,“如果她少了一根头发,或者精神受到任何额外的‘刺激’…我保证,我会让你‘回味’一下当年被钉死在‘镇魂柱’上的滋味。那种…连痛苦都成为奢侈的感觉。”

“镇魂柱”三个字,如同最恶毒的诅咒,让血衣魂的血影猛地一缩!仿佛回想起了某种刻入本源的、比死亡更恐怖的痛苦经历!它那血渊般的“目光”中,第一次流露出了清晰的、源自本能的恐惧!

“你…!” 它只来得及发出一个怨毒到极点的音节。

“滚!” 我厉声喝道,不再看它一眼。

那团扭曲的血影剧烈地扭曲、压缩,最终化作一缕更加凝练、散发着浓郁不祥气息的暗红色血雾。它带着不甘的尖啸,只有我能听到的灵魂层面的噪音,如同一条被激怒的毒蛇,“嗖”地一声钻入办公室角落最深沉的阴影之中,瞬间消失不见。

空气中那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和混乱的精神污染,也随之淡去不少,但依旧残留着一丝阴冷的余韵。

办公室内,再次只剩下我一个人。

死寂,如同冰冷的潮水,重新将我包围。

巨大的疲惫感如同山崩海啸般袭来,我踉跄一步,重重地跌坐回冰冷的合金椅中。冷汗早已浸透了内衫,黏腻冰冷地贴在皮肤上。刚才与血衣魂的激烈对峙,强行压制它带来的消耗,以及对佘诗处境的担忧,如同无数根看不见的丝线,勒得我几乎喘不过气。

为了唤回一个,我可能正在将无数人推向深渊,甚至驱使着体内的恶鬼去“探望”另一个同样坠入深渊的女人…这其中的荒谬与沉重,几乎要将我的脊梁压断。

指腹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提醒着我现实的冰冷与残酷。

时间,在死寂中缓缓流逝。窗外的熔火城依旧喧嚣,霓虹的光芒顽强地透过单向玻璃,在冰冷的地板上投下变幻的光斑。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分钟,也许长达一个世纪。

办公室角落那片最深的阴影,无声无息地蠕动起来。一缕暗红色的血雾如同拥有生命般从中渗出,迅速凝聚成那扭曲、令人不适的血影。

血衣魂…回来了。

它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静静地悬浮在阴影边缘。那两道血渊般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带着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有未消的怨毒,有被驱使的屈辱,但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近乎“困惑”的沉寂?甚至…还有一丝极其微弱、几乎无法察觉的…凝重?

它似乎被佘诗的状态…“触动”了?或者说,被某种它无法理解的东西…“噎”住了?

我没有立刻开口询问,只是缓缓睁开眼,目光平静无波地迎上它那非人的注视。办公室内,只有我压抑的呼吸声,和那血影无声散发的阴冷气息在静静流淌。

死寂在流淌。冰冷的空气仿佛凝固的油脂,沉甸甸地压在肺叶上。窗外熔火城的霓虹光怪陆离地变幻着,透过单向玻璃,在地板上投下扭曲、无声的光斑,如同另一个世界的窥探。角落里,那团由暗红血雾凝聚的、令人极度不适的扭曲血影,无声地悬浮着。它不再有之前的狂暴怨毒,却散发着一种更深沉、更粘稠的阴冷,像一团淤积在暗渠深处的污血。

它血渊般的“目光”落在我身上,那目光里翻涌着未消的屈辱、被强压的暴戾,还有…一种近乎“消化不良”般的困惑与凝重?仿佛刚才的“探望”,让它吞下了什么它无法理解、也难以消化的东西。

办公室内只剩下我压抑的、带着铁锈味的呼吸声。时间仿佛被拉长,每一秒都粘稠得令人窒息。

“她怎么样了?” 我的声音终于打破了这片死寂。声音不高,甚至有些沙哑,但每一个字都像冰锥凿在冻土上,清晰、冰冷,不容回避。没有多余的情绪,只有最核心的、需要确认的信息。

那扭曲的血影微微波动了一下,仿佛被这直接的问话惊扰。随即,一阵极其不耐烦、带着浓浓轻蔑和恶意的“嗤”声直接在意识深处响起,如同毒蛇在干燥的骨头上摩擦。

“哼!” 血衣魂的声音充满了被驱使的怨气和不屑,它那血影如同被风吹动的破烂旗帜般晃了晃,“还能怎么样?就那样呗!抱着个破枕头缩在阳台角落里,像个被抽掉骨头的软体虫!眼睛倒是睁着,可里面空得能跑火车!啧啧,那绝望的味道…又苦又涩,闻着都倒胃口!不过嘛…”

的语调陡然带上了一丝恶意的、如同品尝劣质酒精般的回味:

“倒是挺浓的…浓得化不开。要不是你这混蛋拦着,那点残羹冷炙,倒也能让我打打牙祭,回味回味当年…” 它似乎想炫耀什么,但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刹住,显然是想起了“镇魂柱”的威胁,那血影又本能地收缩了一下。

“反正没死!” 它最后没好气地、斩钉截铁地甩出结论,带着一种“完成任务、别来烦我”的极度不耐烦。“活死人一个!连让我下口的兴致都没有!比阴沟里的臭老鼠还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