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时年问道:“苏澜,你说你不能给我一个家庭,也不会和我结婚。”
“是因为你对自己的原生家庭不信任,亦或者缺失某些东西的原因吗?”
“如果是这样,我愿意一直等着你,等你感受到我可以给你安全感,给你一个弥补小时候爱缺失的家庭。”
“我并没有开玩笑,也没有信口雌黄,我发自内心,句句肺腑,字字真情。”
听了贺时年深情款款的几句话,电话那头的苏澜眸子晃动,绝美而略微自然弯曲的睫毛向上翘了翘。
因为这两句话,苏澜的内心被狠狠触动了一下,秋水剪瞳的眸子中流露出柔情。
当然,也仅仅是一闪即逝。
很快,苏澜的内心恢复了平静,眸子也回归正常。
俏脸依旧很美,绝美到如天上的皎月,如洗仙池里面的倒影。
但美中已经带有了决绝和不忍。
苏澜贝齿轻启,红唇张开,几次欲言又止。
但最终还是说了出来。
“贺时年,我们分手吧!”
苏澜直呼贺时年的大名,这似乎是第二次。
上一次直呼大名还是苏澜破壳之后贺时年强制的第二次。
或许也会是最后一次。
贺时年大惊,满脸不敢相信道:“你说什么?”
苏澜咬牙,玉指被她仅仅捏在一起,声音变得决绝而冷冽。
“我说我们分手,就此断了,免得再受侵扰。”
贺时年一听,火气就腾腾冒了起来。
“苏澜,这就是你的态度,对待这段感情的态度?”
“对,这就是我的态度。”
“我忙,你也忙,我累,你也累,就这样吧!对彼此都好····好聚··好散。”
贺时年心中怒火熊熊燃烧,牙齿被他咬得咯咯作响。
他额头的青筋因为苏澜的那句话而不受控制凸起。
但最终他还是强压着怒火不爆发出来。
“苏澜,你可想清楚了?”
“我想清楚了,一直都很清楚,我也一直很清醒。”
贺时年冷笑一声,道:“好,哈哈哈哈,好一个人间清醒。”
“苏澜,既然要分手,那就彻底一点。天从这里黑,路从这里断,就此两清,再无瓜葛。”
苏澜的声音冰冷而平淡。
“好,祝你一切安好!再见。”
电话挂断了,贺时年的房间内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贺时年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苏澜会在这个时候提分手。
如此干脆,如此果决而不计后果。
贺时年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但他的眼神锋利如刀。
苏澜为什么要这样做?
到底为什么?
另一头的苏澜放下电话,脸色早已泛白。
可以看出,她绝美的脸上也写上了两个字。
痛苦!
她早已做好了分手的准备,也想好了如何在不破坏两人关系的情况下和平分手。
但话到嘴边,却又变成决绝。
她知道,她伤害了贺时年的心,但也知道,只有冰冷的决绝才能让贺时年彻底放下。
因为苏澜不但发现自己对于贺时年越来越重要。
甚至连她自己也渐渐习惯了,生命中多了一个贺时年。
不错!
苏澜入情了,对贺时年真正入情了。
她不再是那个食人间之烟火,但与凡尘格格不入的苏澜。
也不再是那个玉洁冰清的冰美人。
苏澜坚信,她和贺时年不会有结果,更不可能有未来。
因为姐姐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与其如此下去不可控制。
不如在可控的情况下,选择结束。
苏澜的心在此刻痛了。
但又有了长久压抑之下的释然。
“天从这里黑,路从这里断······也好,再不相干,何须挂念。”
苏澜惨笑一声,她的模样再没了往日的淡定从容,也在此刻失去了优雅。
她的眸中带有冰晶,晶莹剔透,绝美而凄凉。
冰珠低落,连成一条线,但很快又断成了无数珠点散落地面与衣袖。
疼了她的心,也碎了她的心。
······
第二天,贺时年还是准时起床跑步。
今天的他跑得特别卖力,甚至可以用疯狂形容。
长跑十公里后,他全身舒畅,贪婪地吮吸着空气。
汗水浸透的衣服带来的冰凉感,又让他的大脑异常清醒。
与苏澜的分手,刺痛了他的内心,他的灵魂···甚至他身体的每一个毛孔。
但感情的痛并不能阻碍他生活和工作的步伐。
因为他现在不再为了自己而活着。
他肩头身负重任。
迎面有朝阳,夏日的晨风,吹散了昨晚的浑浊和惆怅。
来到办公室,秘书赵海洋依旧提前泡好了茶,将贺时年要看的东华日报,西陵日报放在了他的办公桌上。
紧接着,赵海洋开始汇报当天的工作安排。
正在这时,县委书记鲁雄飞的电话打了过来。
“时年,你那边有没有重要安排,如没有,来一趟我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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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时年应道:“好的,鲁书记,我五分钟之后到。”
五分钟,是快走,从县政府大楼到县委大楼的时间。
放下电话,贺时年说道:“不重要的工作安排先放一下,把工作顺序调整一下。”
“马上就是建军节了,今天安排去退役军人事务局看一看。”
赵海洋连忙在本子上记下。
“你先准备一下,鲁书记喊我,我先去一趟鲁书记办公室。”
来到鲁雄飞办公室的那层楼,贺时年深呼吸,调整好自己的状态。
途经鲁雄飞秘书尤智的办公室,尤智很客气地站起身。
“贺县长,你找鲁书记吗?”
贺时年点头,挤出微笑:“刚才鲁书记给我打过电话了。”
“贺县长你请,我给你泡茶!”
“尤秘书忙就忙着,我估计时间不会太长,你也不用客气。”
说完,贺时年进入了鲁雄飞的办公室。
“时年来啦,坐吧!”
鲁雄飞见到贺时年,从自己的办公桌上起身,然后邀请贺时年坐在沙发上。
尤智还是泡了一杯茶端过来,然后离开。
“鲁书记,不知道今天喊我来是因为什么事?”
鲁雄飞主动抽出一支烟递给贺时年。
“时年,你是不是昨晚没睡好,你今天的脸色看着不是太好。”
贺时年挤出微笑道:“嗯,昨晚确实没有休息好。”
鲁雄飞又道:“时年,我知道你肩头的担子不轻,但你也要注意调节。这段时间怎么样,还适应吗?”
贺时年接过烟,也不客气地点燃。
“嗯,挺适应的,前两周将全县的乡镇都跑了一个遍,对勒武有了比较全面的了解。”
鲁雄飞点头,道:“很好,说明你工作的思路是清晰的。”
接着,两人又寒暄几句。
鲁雄飞深吸一口烟道:“你现在既是常务副县长,又是东开区党工委书记,时间精力还能顾及过来吗?”
贺时年点头道:“我这段时间的工作主要在县政府相关工作的熟悉上。”
“东开区的常规工作都是欧阳同志和统田同志在处理。”
“目前也就两件事,就是昨天向你汇报的,一个是奠基剪彩仪式,一个是二期项目土地处理的事。”
鲁雄说道:“本来今天要去一趟州委的,但方书记有事临时要去下县。”
“不过我已经打过电话了,方书记说他会参与,届时州委办公厅秘书长还有副书记也会参与。”
贺时年点了点头,道:“好,这样的话,东开区就知道怎么安排了。”
鲁雄飞又道:“对了,你刚才说到二期的土地问题,现在是怎么打算和计划的?”
贺时年将昨天欧阳鹿向他汇报的情况向鲁雄飞汇报了一遍。
鲁雄飞听后问道:“东开区是不是有两块国有资产的土地?”
“一块是老轴承厂的地,一块是食品加工厂的地?”
贺时年心中一跳,鲁雄飞怎么也问起这两块地的事了?
难不成有人已经将关系走到他这里来了?
对,一定是这样的!
否则鲁雄飞也不会过问具体的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