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大人。”轻飘飘的一句话，让季眠的动作有了片刻的停滞，只是很快，他又不动声色的向前走去。
“神明大人。”声音放得很软，不同于前些日子那些冰冷的机械声，“我学习了很久，您喜欢这样的声音吗？”
季眠终于停下了脚步，他回头，就看见了一团影子跟在自己的身后。
和云三舅做交易的人正是所谓的“蝴蝶大人”，只是，看起来它也没有多少耐心了，将云三舅“献祭”之后，直接来到了季眠的身边。
“你算准了我会下来。”季眠上下打量了一下这团影子，从中没能发现一丝一毫的熟悉之处。
云家的禁地向来只有家主和继承人能够进入，当然，如果是神明的进入，那自然是夹道欢迎。
蝴蝶等了很久，终于等到了季眠的到来。
“神明大人，”蝴蝶接着说道，“我知道您爱着世间的一切，可是，他们真的不值得你去爱。”
“还有郁凌北，”蝴蝶的语气听起来有些尖锐，“是他教会了您人世间的各种情感，所以他最该死。”
季眠怔然，神明本就没有什么七情六欲，可是有人出现，教会了他爱恨，世间的一切便有了不同。
世界轮回，在神殿注定走向崩塌的那一瞬间，季眠却记得，是谁倾尽自己的所有保护了他。
季眠作为世间唯一一个先天神只，掌控整个世界的规则，又接收着整个世界的信仰。
为杀伐而生的郁凌北，身上却又有着温柔而一面，治愈之力和破坏之力相伴而生，缠绕在他的身上。
郁凌北走遍整个世界，最后的目的地定在了神殿，进入神殿的时候，却只看到了一个在秋千上坐着的人。
一身白衣，季眠的双眼丝绸遮挡，隔着模糊的光，季眠有些讶异，整个神殿除了他本就没有任何人，却没想到，还有旁人的出现。
于是，郁凌北顺其自然的住了下来，这位小小的神明，从有记忆开始，就从没接触过任何有意思的事情，一切都是郁凌北带来的。
神殿没有四季日夜之分，规则之力却能够轻而易举的改变一切。
在那棵无名树下，郁凌北第一次亲吻了季眠，或许是过于生涩，两人之间除了温润的气息，还带着些许的血。
两人的血混合在一起，带来浅淡的香气，还有心照不宣的爱意。
神殿并非没有生灵，小猫就是郁凌北带给季眠的第一个宠物，而蝴蝶，则是自小修炼，终于来到了神殿，见到了它的神明。
在蝴蝶的眼中，神明应该不染纤尘，高高在上，而不是坠入凡尘。
它是极其不起眼的生灵，在窃取了一丝不纯净的信仰之力之后，逃离了神殿，终有一天，蝴蝶要让神明成为自己记忆中的样子。
这件事在季眠的心中没有留下任何的波澜，或者说，只是小小的一个波澜。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而迄今为止，季眠唯一想要掌握的，就是郁凌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