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麒麟从口袋中拿出手帕递给了张灵烟。
“擦擦手。”
张灵烟接过手帕,在手指上擦了擦。
她好像没有那么娇弱吧,又不是吃不了这种苦。
“我没有那么娇。”
“嗯。我知道。”
张灵烟气笑了。死傲娇,表达出来能死?
站在那里装高冷,怎么也没见在床上也没见这么一本正经,那手在她身上滑来滑去的。
在外面就表现的一副无欲无求,禁欲冷男。
张麒麟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媳妇在她心这么嘀咕她。
张灵烟脊背贴着冰凉的墙,十指交叉枕在脑后,目光越过攒动的人影,落在三丈外正在修缮的箭矢机关上。
她鬓边首饰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玄色裙摆垂落地面,遮住了靴底沾着的泥土。
几个青衣族人正俯身调试机括,青铜齿轮转动时发出干涩的轻响,像极了墓道里千年不化的冰凌在碎裂。
"第三组箭槽角度偏了半寸。"领头的汉子突然开口,手里的校准尺在石壁上游走。
铁凿敲打箭簇的脆响里,张灵烟忽然注意到东南角暗格里的蛛丝——那是上回机关触发时震落的,此刻正随着穿堂风轻轻晃悠。
她忽然笑了笑,舌尖无意识地舔过下唇。
族人腰间的兽皮囊里露出半截朱砂笔,让她想起幼时偷偷描摹族中密卷的日子。
那时族里老者总说,张家的机关术要的是"静如磐石,动如惊雷",可眼下这些忙碌的身影,倒更像困在蛛网里的飞蛾。
箭矢上的寒光偶尔掠过她眼底,映出瞳仁里一点波澜也无。
直到最西侧的机关箱传来"咔嗒"一声轻响,她才直起身,拍了拍袖口并不存在的灰尘。
"试箭吧。"她声音很轻,却让所有人都停了手。
众人闻言,纷纷看向张灵烟,眼神中带着一丝敬畏。
领头的汉子点了点头,示意手下开始试箭。
随着一阵齿轮的转动声,数支利箭从箭槽中射出,带着尖锐的呼啸声,直直地射向对面的石壁。
石壁上顿时溅起一片火花,箭簇深深地嵌入其中。
众人围上前去查看,脸上露出满意的神情。
“角度和力度都没问题,机关可以正常使用。”领头的汉子向张灵烟汇报。
张灵烟点了点头,目光却落在石壁上一处细微的裂缝上。
她蹲下身子,手指轻轻抚摸着裂缝,眉头微微皱起。
“这裂缝有些蹊跷,似乎是被什么东西强行撑开的。”
张麒麟也走上前,仔细观察着裂缝。“会不会是之前的机关触发时造成的?”
张灵烟摇了摇头,“不像,这裂缝的边缘很整齐,不像是机关冲击造成的。倒像是有什么东西从里面钻了出来。”
她站起身,眼神变得警惕起来,“大家小心,这里可能还有其他危险。”
张麒麟半跪在地,指尖拂过散落的青铜箭矢。
那些泛着冷光的箭镞还沾着石壁的尘灰,将箭杆上的灰尘一一擦净。
石壁上的暗格仍在缓缓吐纳凉气,方才射出的箭雨已被他们尽数收拢,此刻正被逐支插回机关槽内。
他们的动作极快,箭矢很快被装进卡榫,连齿轮咬合的咔嗒声都压得极低,仿佛在安抚一头沉睡的猛兽。
当最后一枚箭矢归位,剩下的人快速把石墙给归位,找出工具快速把石墙上的痕迹修补。
张麒麟则是站在机关的开关处,拉起开关,机关恢复了运作状态,又把墙壁给补好,让人看不出任何痕迹。
张家古楼透着森然之意,,张家人在组装好的断墙前如鬼魅般穿梭。
他们的速度很快,就地取材,铸造已刻入血脉记忆。
墙面上被发丘指戳穿的凹槽处,有人用特制膏胶与墙体颜色一样的石料快速填补,指腹摩挲间,连最细微的裂纹都被抚平。
箭矢发射槽的暗格被逐一归位,金属碰撞声轻得像枯叶落地,校准箭簇角度的动作比钟表匠更精准三分。
当最后一块云纹挡板嵌入墙体,整面机关墙瞬间恢复如初,连砖缝里的苔藓都与周围融为一体,仿佛那一道道狰狞的拆卸痕迹从未存在过。
张灵烟见证着这张家人如何把一面墙修缮如此天衣无缝,看出一点复原的痕迹,将数千年沧桑古朴的机关再次隐藏。
张灵烟不禁感叹,如果张家人做赝品古董,以假乱真,世上还真没有人能看的出来。
能在墨脱深处,一比一还原出一个青铜门,可见张家的内核不止在习武,下墓,建造,等等,等等。
这也说明了张家人内外的强大,只要好好培养,每个人都是各个领域的天才中的天才。
张灵烟见复原好了,连忙道:“赶紧走。”
众人不再耽搁,手脚麻利地收拾好东西后,便马不停蹄地继续跟着张灵烟向前走去。
一路上,他们走走停停,不时地停下来把机关修修补补,不合理的地方在设计新的机关,或者处理一下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
虽然这一路走来颇为艰辛,但他们心中都暗自庆幸,还好这次来的人多,否则后果恐怕真的不堪设想。
就在众人稍作休息准备继续前行的时候,走在最前方的张灵烟突然毫无征兆地停了下来。
众人见状,也都纷纷驻足,疑惑地看向张灵烟。
顺着张灵烟的目光望去,只见不远处出现了一个院子。
这个院子看起来存在了不知多少年头,墙壁已经斑驳不堪,但却散发出一种古朴而神秘的气息。
更让人惊奇的是,院子里竟然发出了光亮!那光亮虽然并不强烈,但在这漆黑的环境中却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张灵烟凝视着那院子,心中不禁再次感叹起张家老祖宗的智慧。
在这样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竟然还能有如此神奇的建筑,实在是令人叹为观止。
而最显眼的则是一座六层巨塔,屹立在院落的最中央。
张灵烟轻声说道:“走吧,我们进去吧。”她的声音虽然轻柔,但却带着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威严。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一行人如同一股洪流一般,浩浩荡荡地推开了那扇略显陈旧的院门。
院门发出“嘎吱”一声响,仿佛是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进入院落的众人并没有因为看到与张家居住样式一样的张家古楼而放松警惕。
他们深知,这张家古楼可不是普通的地方,其中隐藏着无数细小的机关,即使是张家的人,也未必能够轻易进入。
更不用说这张家古楼中的张家宅院了,这里可是埋葬着张家无数先辈的地方,是张家的禁地,绝对不容许外人随意闯入。
然而,就在张灵烟推开院门的瞬间,走在最前面的张麒麟突然停下了脚步,身体微微一顿,然后迅速蹲了下来。
张灵烟见状,也立刻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她的目光顺着张麒麟的视线看去,只见他正蹲在地上,仔细地观察着什么。
“怎么了?”张灵烟疑惑地问道。
张麒麟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站起身来,他的脸色有些凝重,“有人来过,而且人数还不少。”
张灵烟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下来,她的凤眸中闪过一丝凌厉的光芒,“看来给他的教训还是不够。”
站在张灵烟身后的张家人,听到张麒麟的话后,脸色也都变得铁青。祖坟被人偷了,这对于他们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张麒麟蹲下身子,用手指轻轻捻起一些尘土,放在鼻尖嗅了嗅,然后若有所思地说道:“这里的尘土被人打理过,时间应该有个数年之久。”
『经历的意义在于引导你,而非定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