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襄阳城内郭府的书房却依旧灯火通明。
众人议定方略,心绪稍安,黄蓉吩咐下人准备晚膳,并安排客房让众人休息。
然而,就在晚膳刚备好,众人尚未动筷之际,门外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一名丐帮弟子引着一位身披袈裟、胡须花白的异域老僧匆匆而入。
正是那位精通医理毒术的天竺神僧。
“神僧?”黄蓉率先起身,面露讶异,“此刻前来,可是妾身所托之事有了结果?”
天竺神僧双手合十,神色凝重,先是向郭靖、黄蓉、一灯大师等人行礼。
然后轻轻点头,“正是,老衲方才仔细查验了蒙古人今日提供的所有酒水、肉食以及器皿。”
“哦?结果如何?”郭靖急忙问道,这正是他白日里最为担忧之事,生怕蒙古人暗中下毒,大规模削弱宋方实力。
天竺神僧摇了摇头,语气肯定:“经老衲以多种方法反复验证,其酒水、肉食乃至杯盘碗筷之中,均未发现任何毒物迹象。”
此言一出,厅内众人皆是愣住,随即面面相觑,脸上非但没有轻松,反而更添疑虑。
“无毒?”杨过双手托腮,“蒙古人难不成真打算公平比武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黄蓉黛眉微蹙,沉吟道,“对方初心积累想要对付咱们。”
“此时却又如此沉得住气,反倒更加让我不安。”
杨过目光闪烁,接口道:“郭伯母所言极是。”
“依我看,他们不在饮食中下毒,有三种可能。”
“其一,他们自信凭实力足以取胜,无需行此卑劣手段,但观其今日所用诡计,这种可能性不大。”
“其二,便是他们有更大的图谋,或者更隐蔽的暗手,使得在饮食中下毒变得多此一举,甚至可能打草惊蛇。”
“这最后一点,我猜测他们下毒的方式并非是通过食物。”
一灯大师颔首道:“杨居士思虑周全,老衲佩服。”
“或许他们的目标并非广泛削弱我方,而是集中于某些关键人物,亦或是……另有我等尚未察觉的阴谋。”
就在宋方众人因天竺神僧带来的消息而惊疑不定、反复揣测之际,汉江北岸的蒙古大营金顶大帐之内,亦是灯火通明。
营帐中,充满肃杀之气。
忽必烈端坐主位,面色沉静,手中把玩着一只玉杯,脸色阴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帐下左右分别坐着金轮法王、公孙止、姆拉克以及刚刚调息完毕,脸色依旧有些苍白的阿其那,还有大轮寺的昆贡四人。
沉默许久,忽必烈才冷声开口:“今日之事,你们都看到了。”
“塞思黑、百毒老人先后殒命,我们已经折了两员大将!”
“还有金轮国师,你们......”
说道此处,忽必烈忽然停住。
“明日若是再不能扳回一局,我们蒙古国的颜面,便要丢尽了!”
金轮法王单膝跪地,沉声道:“王爷息怒!”
“今日是老衲无能,未能保护好百毒老人。”
“明日老衲登台,定要斩杀宋方几员高手,为塞思黑与百毒老人报仇!”
阿其那也上前一步,阴恻恻地说道:“王爷,百毒老人之死,绝非意外。”
“那杨过定然用了什么卑鄙手段,暗中偷袭!”
忽必烈看向公孙止,冷声道:“公孙谷主,你今日在擂台上,为何不帮百毒老人?”
“若是你早些开口喊停比试,他也不至于死在李莫愁手中!”
公孙止听着忽必烈称自己为公孙谷主,顿时心中一慌,连忙出言辩解:“王爷息怒!”
“并非属下不愿出手,而是当时情况太过混乱,属下若是贸然登台打断比试,只会让宋方抓住把柄,指责我们破坏规矩。”
“况且,金轮国师已经登台......”
“属下本想着以国师的身手,正好......”
忽必烈冷哼一声,没有再追究公孙止的责任,而是看向一直沉默的姆拉克,说道:“姆拉克国师,宋方有杨过、李莫愁、郭靖等高手。”
“本王担心只凭金轮国师等人怕是难以应对。”
忽必烈想着,想要在英雄大会上光明正大地解决郭靖、杨过等人。
“所以,本王想到时由你出手对敌。”
姆拉克站在阴影中,身形依旧挺拔,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王爷放心,老朽早已心痒难耐。”
“杨过此人,确实有些本事,但在老朽眼中,却不过是只大些的蝼蚁罢了。”
“只不过,老朽并未参与之前的抽号,又该以何种方式加入呢?”
忽必烈一摆手,打断了他的话,脸上却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国师放心。”
他抿了一口酒,缓缓道:“自南朝提出这各派百人、抽签对决之议,本王便料到会有此局面。”
“两两对决,胜者晋级,人数逐轮减半。”
“诸位可曾算过,到最后几轮,会出现何等情形?”
金轮法王皱眉道:“最终自然只剩一人,夺得那‘武功天下第一’的名号。”
“过程呢?”忽必烈追问,“譬如,从五十人至二十五人,恰好整除。”
“但从二十五至十二呢?”
“最后三人又当如何决出第一?”
帐内众人皆是武夫,于这算数细节一时未曾深思,闻言不禁一怔。
公孙止试探着答道:“这……或许会有一人轮空?”
“不错!”忽必烈眼中精光一闪,“必然会出现轮空之签!”
“而且越到后期,轮空带来的优势越大,也越容易引发争议。”
“南朝人既然提出此议,又岂会不知此节?”
“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们必然留有后手。”
金轮法王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王爷,既然您早已料到,为何不提前做准备,阻止他们的后手?”
忽必烈笑了笑:“阻止?为何要阻止?”
“国师须知,他们的后手,恰好能为本王所用。”
“因为本王料定,待到出现轮空之时,贾似道、郭靖等人必定会以‘公平’为名,提议由双方轮流增补高手,填补空缺,确保每一轮都是偶数对决。”
“如此一来,他们便可名正言顺地将那些养精蓄锐的高手,在最关键的时刻投入战场。”
金轮法王、公孙止等人闻言,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后知后觉,细想之下,果然如此!
不由得对忽必烈的深谋远虑佩服不已。
“王爷明见万里!我等愚钝,竟未能洞察此节!”公孙止连忙奉承道,背后却惊出一身冷汗,若非忽必烈点破,到时恐怕真要吃亏。
忽必烈淡然一笑:“朗达玛临阵脱逃,百毒老人又……此事确实令本王恼怒。”
他说着,冷冷瞥了公孙止和阿其那一眼,二人顿时噤若寒蝉。
“不过,”忽必烈语气一转,“那雪山派的白万剑,主动投效,愿代表我蒙古国出战,这倒是个意外之喜。”
他顿了顿,手指轻轻敲击桌面:“所以,本王决定,暂忍一时之气。”
“到时,就顺了南朝人的心思!”
“待出现轮空之签,争议一起,本王便抢先提出增补人手之议。”
“南蛮早有打算,必定不会反对!”
“如此一来,姆拉克国师参与其中,也就顺理成章了!”
“届时,”忽必烈目光转向身旁闭目不语,如同枯木的老僧,“可就是国师大展身手,一锤定音之时了。”
姆拉克眼皮微抬,浑浊的眼中似有幽光一闪,微微颔首,并未多言,却自有一股令人心悸的威严。
公孙止等人这才彻底明白忽必烈的全盘谋划,心中震撼无以复加,躬身道:“王爷神机妙算,我等万万不及!”
“此计一出,宋方必然措手不及,蒙古国定能在明日的比试中大胜而归!”
金轮法王也点头道:“王爷深谋远虑,老衲自愧不如。明日比试,老衲定当全力以赴,为蒙古争光!”
忽必烈满意地笑了笑:“好!有诸位相助,何愁大事不成!”
“不过,还有一事,本王要提醒诸位。”
他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白万剑自愿代替蒙古国出战,虽是出乎本王意料之外。”
“但此人武功高强,诸位今日也曾目睹,本王希望在日后的比试中,诸位要多与他配合。”
众人纷纷应诺。
忽必烈对白万剑寄予厚望,希望他能在英雄大会上立下大功,为蒙古拉拢更多的中原豪杰。
忽必烈又叮嘱了几句明日比试的注意事项,才让众人各自散去。
待众人走后,姆拉克却并未离开,他走到忽必烈身边,低声道:“王爷,那杨过心思缜密,恐怕不会轻易上当。”
“咱们的计划,是否还要再完善一下?”
忽必烈看着姆拉克,眼中闪过一丝信任:“姆拉克国师,本王知道你担心什么。”
“即便杨过识破了咱们的计划,他也无法改变大势!”
顿了顿,忽必烈目光幽幽地扫了姆拉克一眼。
“国师,你心中所求,本王只能帮你做到这里了!”
姆拉克点了点头,不再多言,转身退出了帅帐。
次日卯时,天刚蒙蒙亮,汉江两岸便已人头攒动。
经过一夜的休整,无论是宋方群雄还是蒙古武士,都显得精神饱满,眼中带着对比试的期待与战意。
汉江江心,巨大的擂台经过一夜修整,破损处已修补完毕,血迹也被冲刷干净,在清晨的薄雾中显得肃穆而崭新。
两岸人潮较之昨日更盛,无数百姓和武林人士早早赶来,期待着更为激烈的龙争虎斗。
观礼台上,贾似道与忽必烈再次并肩而立。
贾似道清了清嗓子,铆足了气力,声音透过铜丝链接的喇叭传遍四方:“诸位英雄豪杰!”
“昨日盛会,精彩纷呈,然亦偶有波折。”
“本官与四王爷商议,今日再申大会规则:望双方豪杰严守规矩!”
“若再有无端挑衅、恶意伤人或擅自干预比试者,勿谓言之不预,必将严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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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必烈亦宏声道:“贾大人所言极是!”
“英雄大会,较技为先。”
“本王亦希望麾下儿郎与南朝豪杰能堂堂正正一较高下,莫要再闹出不必要的乱子,徒令天下英雄耻笑!”
二人一番声明,掷地有声,暂时压下了场下因昨日之事而产生的种种议论和躁动。
随后,一灯大师与公孙止上前,开始主持今日的比试。
“首轮第二十一场,贰拾叁号对贰拾肆号,请英雄登台!”一灯大师的声音平和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比试继续,刀光剑影再次闪耀于擂台之上。
经过昨日的磨合与血腥洗礼,今日上台的双方高手似乎都更加谨慎,也更加狠厉,往往交手数十招便分出胜负,败者非死即伤的情况时有发生,引得台下惊呼连连。
杨过、小龙女、郭靖、黄蓉等宋方核心人物密切关注着每一场比试,尤其是蒙古一方新登场的高手,试图摸清他们的路数和实力。
金轮法王、公孙止等人亦是如此,目光不时扫向宋方阵营中的黄药师、周伯通等人,暗自揣测他们何时会出手。
时间在激烈的搏杀中流逝,太阳逐渐升高。
终于,在一场崆峒派长老以重伤代价险胜一名蒙古摔跤高手后,一灯大师再次上前,朗声道:“下一场,叁拾柒号对叁拾捌号!请两位英雄登台!”
话音落下,宋方阵营中,一位身穿锦袍、须发皆白但面色红润、精神矍铄的老者缓步走出。
他手中随意地握着一根看似普通的浑铁短棒,但龙行虎步之间,自有一股久居人上的威严气度。
“是赵老爵爷!”台下有人认出,低声惊呼。
“可是那位世代簪缨,太祖皇帝一脉的赵德柱,赵老爵爷?”
“正是他!没想到他老人家也来了!”
赵老爵爷赵德柱走上擂台,朝四方微微一拱手,声若洪钟:“老夫赵德柱,叁拾柒号,请蒙古国的朋友指教!”
他神态虽傲,却不令人反感,反觉其本该如此。
蒙古阵营中,一名身材高瘦、面色冷峻、手持一杆镔铁长枪的汉子应声而出,纵身跃上擂台,动作干净利落。
“蒙古,卢高义,请!”他汉语纯熟,却是言简意赅,眼神锐利如鹰,紧紧锁定赵老爵爷。
两人互通姓名后,不再多言。
卢高义长枪一抖,挽了个碗大的枪花,破空声嗤嗤作响,随即中宫直进,一招“毒龙出洞”,枪尖寒光点点,直刺赵老爵爷胸前大穴,速度快得惊人!
赵老爵爷看似老迈,反应却丝毫不慢。
只见他身形微侧,避开枪锋,左手虚探,右手手中浑铁短棒顺势向上斜撩,正是太祖长拳中融入棒法的“崩”字诀,精准地砸向枪杆。
“铛!”
一声脆响,短棒与枪杆相交,火星四溅。
卢高义只觉枪身上传来一股沉猛柔韧兼具的古怪力道,长枪险些脱手,心中一惊,急忙撤步回枪,暗道这老儿好深的内力!
赵老爵爷一击得手,却不抢攻,脚下踏着八卦方位,短棒收归胸前,稳如山岳,显露出极高的武学修养。
卢高义收起轻视之心,深吸一口气,枪法骤然展开。
只见他一条长枪使得如同蛟龙出海,又似狂风暴雨,扎、刺、挞、抨、缠、圈、拿、扑、点、拨、舞花……
诸般枪法技巧层出不穷,枪影重重,将赵老爵爷周身要害尽数笼罩。
枪风凌厉,吹得赵老爵爷衣袂猎猎作响。
台下观众看得目眩神迷,喝彩声不断。
然而,赵老爵爷身处枪影风暴之中,却似惊涛骇浪中的礁石,巍然不动。
他将那根浑铁短棒使得出神入化,时而作短棒格挡砸击,时而似拳法中的寸劲爆发,粘、连、黏、随,总能在间不容发之际,以毫厘之差化解掉卢高义凌厉的攻势。
他的“太祖长拳”讲究“稳、准、狠”,下盘功夫极为了得,步法灵活多变,配合短棒的格挡,竟将卢高义狂风暴雨般的攻击尽数接下。
“铛铛铛铛!”
兵刃交击之声如同雨打芭蕉,连绵不绝。
两人以快打快,转眼间便斗了五十余回合,竟是旗鼓相当,难分轩轾。
卢高义越打越是心惊,他自负枪法绝伦,在蒙古军中罕逢敌手,没想到这南朝一个老朽竟有如此功力,守得滴水不漏。
他枪法一变,力道更增,枪尖抖动间,隐隐带着风雷之声,每一枪都势大力沉,试图以力压人。
赵老爵爷感受到压力,面色愈发凝重,短棒挥舞间,内力澎湃,将“太祖长拳”中“棚、捋、挤、按、采、挒、肘、靠”的劲力透过短棒发挥得淋漓尽致,依旧稳稳守住。
又是一百回合过去,两人额角均已见汗,呼吸也略显粗重,但依旧胜负未分。
台下众人看得如痴如醉,这等精彩绝伦、势均力敌的较量,实乃大会开始以来所罕见。
“这卢高义的枪法恐怕已臻化境,厉害!”
“赵老爵爷更是宝刀未老!这太祖长拳和盘龙棒法,竟能抵挡如此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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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靖微微颔首:“赵老爵爷功力精纯,守势绵密,看似被动,实则是在消耗对方气力,寻找破绽。”
杨过目光锐利,低声道:“卢高义枪法虽猛,但终归年轻,如此久攻不下,难免会心浮气躁。”
两人又斗了二十余回合,卢高义久战不下,心中焦躁,卖个破绽,假意气力不济,枪法微微一滞。
赵老爵爷经验老到,岂会轻易上当?
但他等待良久,此刻见对方枪势微顿,虽疑有诈,却也知这是难得之机,当下气沉丹田,短棒疾点而出,直取卢高义手腕,试探虚实。
卢高义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得色,猛然间大喝一声,身形借势向后急仰,几乎与擂台平行,同时手中长枪如同毒蛇般借腰力猛地回抽,旋即以更快的速度、更强的力道暴刺而出!
正是他苦练多年的绝技——回马枪!
这一枪,集全身之力,借助腰马回旋之势,速度快如闪电,力道猛似雷霆,枪尖寒芒凝聚一点,直刺赵老爵爷因进攻而略显空门的心口!
台下惊呼声骤起!
不少人都以为赵老爵爷定然难以躲过这出其不意、凌厉无匹的一枪!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赵老爵爷眼中精光暴涨,似乎早已料到有此一招!
他不退反进,向前猛地踏出一步,竟似要主动撞向枪尖!
同时,他右手握住浑铁短棒中间,猛地一拧一抽!
“咔嚓”一声机括轻响,那根看似浑然一体的短棒竟骤然从中分开,化作两根稍短但更显精悍的铁棒!
原来这正是“太祖盘龙棒”的奥秘所在,可合可分,变化无穷!
电光石火之间,赵老爵爷左手短棒疾出,精准无比地横敲在卢高义长枪的枪头之后三寸的“七寸”之力节点上!
“铛!”
这一敲妙到巅毫,正是太祖长拳“截”劲的极致运用,时机、力道、角度无一不佳,顿时将长枪凌厉无比的刺击之势打得微微一偏!
而就在长枪擦着他肋下衣袍刺过的同时,赵老爵爷右手的另一根短棒已如同毒龙出洞,顺势猛劈而下,直击卢高义因施展回马枪而完全暴露、无法防护的右肩肩井穴!
这一劈,汇聚了赵老爵爷毕生功力,更是抓住了对方旧力已尽、新力未生、全身力量皆贯于枪上的绝命时刻!
卢高义万万没想到自己的绝杀之招不仅被对方看破,更被以这种诡异的方式破解,他甚至没看清对方手中的兵刃如何变成了两根!
再想变招或闪避,已是万万不能!
“嘭!”的一声闷响,短棒重重砸在肩井穴上。
卢高义只觉右半身剧痛钻心,瞬间麻木,再也握不住长枪,“哐当”一声,镔铁长枪脱手掉落擂台。
他整个人也被这股巨力砸得踉跄倒退七八步,“噗通”一声单膝跪地,脸色惨白,额头上冷汗涔涔,一条右臂已是软软垂下,再也抬不起来。
赵老爵爷并未追击,双手一分,两根短棒“咔嚓”一声再次合为一体,恢复成那根浑铁短棒的模样。
他气息略促,但神色从容,拱手道:“承让了。”
卢高义挣扎着想站起,却因肩井穴被重击,气血不畅,一时竟无力起身,只得面露苦涩,艰难开口道:“多谢……手下留情。是在下……输了。”
他心知肚明,若非对方最后手下留情,劈砸的若非肩井穴而是天灵盖,自己早已脑浆迸裂,毙命当场。
赵德柱冷哼一声,“若非你是汉人,今日老夫定取你性命!”
台下静默片刻,随即爆发出震天般的喝彩声!
“好!赵老爵爷威武!”
“太祖盘龙棒,名不虚传!”
“精彩!太精彩了!”
宋方群雄扬眉吐气,昨日积郁的闷气仿佛一扫而空。
这一场胜得堂堂正正,赢得漂亮至极!
公孙止面色难看地上前,检查了一下卢高义的伤势,确认无误后,才不得不高声宣布:“此场比试,宋方赵德柱胜!”
赵老爵爷在万众欢呼声中,缓步走下擂台,郭靖、黄蓉等人纷纷上前道贺。
杨过看着赵老爵爷的背影,对小龙女低声道:“姜还是老的辣。”
“赵老爵爷看似守旧,实则已将家传武学练至由繁入简、随心所欲之境了。”